傍晚。
四合院里,当何雨水端着一盆子由黄书精心挑选的菜肴送到易家时,一大妈顿时感到内心得到了解脱。
一大妈经历了数十年风霜岁月,早已明白黄书究竟是出于怜悯还是真心想要帮助她们。即使易中海因黄书的原因即将遭受不幸,一大妈心中仍然没有丝毫怨恨;特别是送来菜肴的还是何雨水——当年正是由于易中海扣下了生活费用,使得何雨水的日子异常艰难。说实在的,如果不是一大妈早先暗中送给了她一些食物,这位如今亭亭玉立的小姑娘恐怕早就在寒冬里去世了。
更何况,这一次要不是黄书奋起反抗,可能他也会被弄死。因此,这些结果完全是由于易中海当初的错误所致,而现在只是因果报应罢了。此外,黄书还特意为一大妈的儿子安排了一个工作岗位。在这种情形下,她怎能有怨言呢?
当然,说她完全毫无怨恨显然也不可能,但她的怨恨主要对象却是后院的那个聋老太太。因为若不是聋老太一手造成了这一切后果,易中海也不会陷入今天的困境。
所以,在仔细端详了许久之后,一大妈深深地吸了口气,勉强挤出了一个微笑,说道:“谢谢你,雨水。东西我收下了,明天我会把你带来的盆子归还给柱子。”
接着她轻轻地抚摸着小自强的头,温柔地开口:“自强,感谢你姐姐……还要感谢黄书哥哥。”
盆子内的浓郁香气早已让小自强忍不住直咽唾沫,虽然新妈妈已经做了红烧肉,但味道终究不同。听了新妈妈的话,小自强赶紧说:“谢谢雨水姐姐,也谢谢黄书哥哥。”
“你叫自强啊?真是个好孩子,记得要听妈妈的话……”何雨水蹲下身来,微笑着捏了捏小自强的脸:“如果今后遇到任何问题都可以来找姐姐帮忙。”
“嗯~”小自强点点头,目光再次转向那盆诱人的菜肴,真是挡不住的香气。
“馋嘴猫~”一大妈笑着转身将盆儿放到桌上,“快来吃吧,我得跟你雨水姐姐说几句话。”
何雨水好像知道一大妈有什么话要说,连忙道:“婶儿,不用忙了,等下我再来找您聊,我现在先过去了,您先陪弟弟吃饭吧。”
一大妈微微一愣,等回过神时,何雨水已经匆匆回到房间里。
看到贾家的棒梗儿走出门,一大妈深深地叹了口气:“多好的孩子,怎么事情变成这样呢?老易啊,你这是被老太太给坑惨了啊!!!”她的语气中充满了对老聋子的怒气和不满,同时也流露出对易中海的心痛与愤懑,但对黄书和何雨柱兄妹却没有这样的感情……
旁边的秦淮如看见棒梗儿摆在桌上的菜肴,得知是黄书特意吩咐棒梗儿送过来的,心中那些好不容易才压制的情绪再次涌上来,并且越发激烈,即便屋里的遗像也无法抑制她心中的波澜。秦淮如知道自己彻底陷进去了,但她也并不是特别反感自己的这种状态,只是觉得有些不争气。她想着刚刚去世还不到十天的男人,又想到了那个将她婆婆送进监狱的“罪魁祸首”,一种复杂的感情令她心情十分纠结。
就在秦淮如和一大妈各有心事之际,何家的聚会也在进行。
黄书自然地坐在主位上,说道:“行了大家伙,咱们也没什么外人在场,都动筷子吧?”
随着黄书的话音落下,刘海中和闫埠贵等人依次入座,但他们都没有先动筷,即便都已经口水直流。即便是性子最直的许大茂也是如此。
见此情形,黄书轻轻一笑:“柱子,给几位老师斟酒吧。”
何雨柱应了一声,立刻起身把许大茂带过来的茅台酒开了,先是倒给黄书,接着是刘海中、闫埠贵,然后他为自己也倒了一杯,这才将酒瓶放在许大茂面前:“你想喝自己倒!”
许大茂立即不高兴了:“嘿?柱子,这酒可是我带过来的啊,难道帮我倒一杯酒会让你吃亏吗?”
说到这儿,他停下了话茬,并不是因为他要说的话说完了,而是因为他注意到黄书瞪了何雨柱一眼之后,居然自己拿起酒瓶想要给他倒酒。这个举动让许大茂几乎要惊慌失措,他急忙站起来道:“不用,书儿,你真的是我亲哥哥,我自己来倒,自己来……”
黄书也不在意,在许大茂倒好酒后,他举起了酒杯,道:“二大爷,三大爷,今天你们找我喝酒,意图我懂。不过你们应该也了解我的个性,我这人追求的就俩字——安静。只希望能咱们大伙在这小院子里和和睦睦相处,老祖宗不总是说嘛,亲戚有时都不如近邻来得贴心。如今咱能凑一起当邻居,就是份难得的缘分,大家相互照顾点难道不比什么都好吗?所以,如果你们往后能让院子少一些乱七八糟的事,我也绝不会给自己找事!”
说完,黄书一口干尽手中的酒,将酒盅一倒示意:“我干了,你们自便。”
听黄书这么讲,刘海中和闫埠贵两人的神色果然舒缓了不少,当然,二人也都理解黄书这是要给院子定基调。
黄书的意思很直白:日子还按照老样子过,街坊间的摩擦在所难免,但不能扩大化,尤其是不让易中海那一言堂的架势重现,贾张氏那刁横劲也不能再出。当然,对大老爷们也是有要求的,无论做什么事,一定不要影响到黄书的生活环境。
故而,在听完这番言论,刘海中立即喝光了他的杯中美酒,并表示认同:“放一百个心吧,这院子里不会再有杂乱的事情了!”
“你…?”,面对突如其来的变化,这下换成刘海中让闫埠贵一头雾水。
不过这也就嘴上埋怨罢了,实际上,刘海中的心中一直有着当大人物的念想,为此他深谙见风使舵。虽说黄书现在还是轧钢厂副科长的位置,在邻居们眼中也不过是一个后生小辈,但称他为院子的实际统治者并不过分。对一心往上爬的刘海中来说,讨好这位潜在掌权者简直是本能般的行为。
“那我来说两句吧。日后咱们这院子里一定要和和气气相处。”经过自我分析与判断后,阎埠贵同样将满杯下肚。
至于其他这些乱麻般的纠葛,完全没入得了何雨柱的眼界,此刻他的心思完全放在为小朋友添菜,看着当当和槐花一脸兴奋的小样以及嘴里甜甜的叫唤他‘叔’的样子,让他心里跟喝了蜜一样甜。
见此景,黄书不禁摇了摇头,并轻扣何雨柱正准备再次夹肉的手,眉头一皱:“可以了吧,孩子多小呢?你想让她俩半夜肚子难受吗?”
对此,何雨柱一时语塞……
小当和槐花疑惑地看着黄书,黄书嘴角微抽,在她们的额头上轻轻点了一下:“不许吃太多,要不然晚上肚子疼。吃不完的待会儿给你们打包一些带回家,明天热了再吃,今天只要尝一点儿就好!”
“槐花不要肚子疼……”小槐花被吓了一跳,连忙护住自己的小肚子,脸上露出害怕的表情。
小当也是如此,毕竟她们以前都经历过肚子疼的情形,最重要的是贾张氏还不乐意给她们看医生。上次小当疼了两天,最后是贾东迅实在看不下去了,才带她去医院,那种痛苦的感受让小当铭记于心,所以这次她是绝对不会让自己再肚疼的,即使这些肉真的很诱人。
此时,何雨水和棒梗儿走进来,黄书立刻拿起碗把小当和槐花碗里的肉分了一半给棒梗儿,说道:“一大妈收了?”
何雨水坐在何雨柱身旁,点头说:“嗯,一大妈的孩子叫小自强,挺好。”
黄书没多说话,只是点了点头,转头看见旁边的许大茂拿着酒盅左右为难的样子,摇了摇头笑道:“你自己倒的酒,不喝岂不可惜了?”
许大茂愣了一下,心想也是啊。于是黄书话音刚落,他就一口气把杯里的酒干了个精光,说:“黄书,你就是明白人,你牛!”
说着,他还伸出大拇指称赞黄书。
不过他的表扬被何雨水毫不客气地抢白了:“书哥当然最厉害啦,用得着你来评价吗?”
许大茂顿时哑口无言: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