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天珞离开藏书楼,到外宗食堂吃过午饭,然后便坐船朝映月潭赶去。
到了映月潭,他发现唐恬恬正在屋旁喂着那群白鹅,她看李天珞来了,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轻咳一声,道:“天珞,你来了。你先进去坐吧,我,为师喂完鹅就来。”
李天珞对她施礼道:“是,师父。”说完,他便进屋走到昨天坐过的那张椅子旁坐下,等唐恬恬进来。
没一会儿,唐恬恬从屋外走了回来,她先回自己屋子,把昨天的那本书拿了出来,然后,走到李天珞面前,把书递给他,道:“你还是先把修行功法篇读一遍,有什么问题就问我。”
李天珞接过书,道了声是,然后,便读了起来。
书很快读完,他也没有什么问题要问,想了一下,他转头去看唐恬恬,想问她下一步该做什么。
还没等他开口,唐恬恬先开口道:“那个,你读完了,也没问题是吧?”
李天珞点点头,等她继续说话,她犹豫了一下,小声道:“我昨晚想了一下,还是觉得你那个故事,可能是现编的,所以,你今天必须再给我说一段,我才相信你真的是从书上看来的。”
李天珞愣了一愣,道:“好吧。”
唐恬恬见他答应,拍了下手,笑道:“好,你先等我一会儿,我去拿点东西。”
不一会儿,李天珞就见她端着一个盘子回来,盘子上放着茶壶、茶碗还有一些瓜子之类的零食。
唐恬恬把东西放在桌子上,问道:“你要不要先喝口水,润润喉咙。”
李天珞想了一下,点头拿起茶碗喝了一口。
“好了,开始吧。”唐恬恬坐回到自己的位置上,催促道。
于是,李天珞只能从昨天讲到的位置,继续给唐恬恬讲起西游记的剧情,他口才一般,讲的没法和茶馆的说书人相比,但胜在故事新颖,唐恬恬听得津津有味。
李天珞一连讲了半个多时辰,讲到孙悟空大闹天宫后被如来打败,这才停了下来。
唐恬恬一边吃着瓜子零食,一边听他讲故事,时不时开口问些细节,此时,听到孙悟空被如来压在五指山下,正在生气,问道:“后面呢?现在时间还早,你再讲一回吧。”
李天珞从桌上拿起茶碗喝了一大口,摇头道:“弟子说了太多话,嗓子疼,需要休息一下。那个师父,你就只给我讲功法,不教我点法术之类的吗?万一我将来碰到坏人,连还手的能力都没有,那我岂不是……”
唐恬恬有些不好意思地整了下衣服,轻咳一声,道:“现在天下太平,哪来那么多坏人。你呆在宗里安心修炼就行。再说了,就算真有坏人,不是还有护法长老他们嘛。”
李天珞微微皱眉,不太确定地问道:“难道,师父你也不会?”
“谁说的?我好歹也是化元境修士,咱们灵籁宗的法术,就没有我不会的。我是说基本没有,有些太难的,我学不会,但是能学会的人也不多。”
“那师父为什么不肯教我?”
“你现在才刚刚第一境,现在最重要的事就是努力提升境界,学那些打打杀杀的东西干嘛?”
“我不学,万一有一天碰到别人会,我不会,那到时候怎么办?”
唐恬恬皱眉想了一下,点点头:“好吧,你等会。”说完,她转身离开了房间,不一会儿,又拿着一本书回来,递给李天珞,“这本书里面基本记载了所有灵气境能释放的简单法术,你拿回去挑一些你喜欢的自学,不要贪多,有不懂的再来问我。”
李天珞翻开书,看了几页,果然,里面全是各种低阶法术的修炼方法。
他正想细看,突然又听唐恬恬说道:“好了,你回去再看,先讲故事,想来想去,我还是怀疑你是现编的,除非你再给我讲一回,不,三回。”
李天珞只能无奈地放下书,继续给她讲后面地内容。
刚开始没几句,唐恬恬就开口打断他:“不对,你不是讲孙悟空吗?怎么现在又讲起什么状元、小姐了?”
李天珞叹了口气,给她解释道:“这个故事有好几个主角。”
“可是,我想听孙悟空。”
“马上就到他了,你先等会。”
“好吧。”
李天珞又一连讲了小半个时辰,唐恬恬再次开口打断他:“怎么这么久了,还在讲那个什么唐僧,还有那个和尚是什么?”
“和尚也是一种修士。”
“哦?他们修什么?我怎么没听说过。”
李天珞想了想,有些不确定道:“好像是修什么来世,说的是什么五蕴皆空,万事万物都是梦幻泡影,悟透了这个空就能解脱,我也不太懂,这是话本小说里写的。”
听了他的话,唐恬恬微微皱了皱眉:“怎么听起来有点儿怪怪的,他们也修炼吗?具体怎么修炼?”
“好像也修炼,至于怎么修炼,我也不太明白。大概是有两种修法:一种是先发一个大愿,然后就为了实现这个愿望去度他人脱离苦海,故事里的观音菩萨应该是这种修法;另一种是不管别人,先自己觉悟,看空一切,先度自己。”李天珞胡乱解释道。
说完他看了一眼唐恬恬,希望她不要再问了,却发现唐恬恬此刻正眉头紧皱着,似乎想到什么烦心事。
李天珞开口问道:“怎么了?”
“没什么,你接着讲吧。”唐恬恬摇了摇头。
李天珞想了一下,轻咳一声,继续讲了起来。刚讲完唐僧解了如来封印,放孙悟空离开五指山,孙悟空拜唐僧为师这段。
唐恬恬又开口打断他,问道:“这个唐僧他听起来像个凡人一样,他会法术吗?他怎么能做孙悟空的师父呢?”
“话本里这么写的。”李天珞摇摇头,接着道,“再说了,唐僧他上一世是如来的弟子,金蝉子转世投胎。”
说完李天珞想起自己的事,有些犹豫,问唐恬恬:“师父,人去世之后真的能转世投胎再活一世吗?你听说过这种事吗?”
唐恬恬摇摇头:“我没听说过有人转世投胎。再说了,就算真有,那这一世的唐僧还是上一世的金蝉子吗?”
李天珞不知道该怎么回答,陷入沉默。
他正在想着心事,突然注意到,唐恬恬似乎想到什么,表情变得有些严肃,她说道:“说起来,我还真想到一种算是能重活一世的办法。”
“什么办法?”李天珞有些好奇。
唐恬恬略一犹豫:“夺舍!以前魔修横行的时候,经常有魔修因为各种原因而放弃他们自己的肉身,然后去夺舍别人。这也是魔修被人围攻,最终灭绝的原因之一。”
李天珞没想到她忽然提到魔修,心跳不自觉地加快了几分,他深吸了一口气,努力平复心情。
还没等他开口说什么,唐恬恬继续道:“说起来,你说的这个西游故事,里面的这些和尚,给我的感觉也怪怪的,他们说的这种空,很像以前师父给我说过的魔修的一些理论。”说完她略一思索,低声念道,“以无制有,器用者虚。”
“以无制有,器用者虚?”李天珞重复了一遍,“什么意思?”
唐恬恬摇摇头:“我也不知道,你也不许记。总之,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我们修士修的是长生,至于轮回转世什么的,太虚无缥缈了。”
李天珞点点头,随后问道:“那师父你还要听这个故事吗?”
唐恬恬想了下,点头道:“嗯,听。今天就先到这吧,我们明天继续。”
李天珞松了口气:“是,师父。那弟子就先告辞了。”
“你回去还是以修炼提升境界为主,至于那些法术,你可以学个灵盾术保命,其他的挑几个简单的看看就行。”唐恬恬在他走的时候嘱咐道。
“好。”李天珞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