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染墨开始翻腾阿赞的床铺,寻找那本怪书。擎胜也过来帮她找。翻了一阵却没找到。阿赞躺在椅子上好奇地看着他们。

擎胜想了想,示意染墨停住。他蹲到阿赞面前,伸手抚了抚阿赞的脸蛋。阿赞开心地笑起来。擎胜又朝他比了下书本的手势,然后做了个招风耳的动作。

阿赞看明白了,朝床下面努了努嘴。染墨蹲下去一看,紧里头放着个木匣。她趴下来,费劲地把木匣拽出,掀开上面的盖布一看,里面果然放着那本书。

这本书就当暂时没收了。染墨把书递给擎胜,擎胜往怀里一揣。

接着,染墨让擎胜给阿赞松绑。然后告诉他,这本书等教习先生回来看过没问题后,再原物奉还。

闻听此言,阿赞脸色突变,眼中射出一道寒光。那两人都被这眼神吓了一跳。

擎胜朝染墨使了个眼色,和颜悦色道:“阿赞,我们先回去了,你娘亲这几日不在,我们等会儿给你送饭过来。”

阿赞没理这茬,冷冷道:“把书还我。”

擎胜王顾左右而言他,瞅着空隙拉着染墨就往外跑。哪知阿赞如影随形一般,迅速闪到他们身旁。

染墨在后,先被阿赞拽到。阿赞抬手本想给她一掌,但在看到染墨面容的瞬间,又收回手转向擎胜,欲从他胸前掏书。

擎胜护住胸,与他周旋。阿赞身形轻盈而柔韧,如缠柳般将他拢住,而后不知阿赞用了什么脚法,竟点到擎胜脚踝处的麻穴,加上地上椅凳牵绊,擎胜一个趔趄,两人一上一下跌倒在地上。

擎胜正想起身,阿赞一个发力,他竟没能起来。颇感奇怪。再次使力,又未起来。像是被阿赞罩住一般。

擎胜心中一恼,本能地想使出十足力气将阿赞掀翻在地,却又恐伤到了他。遂暂时放弃,仰躺在地上,任阿赞骑跨在他身上。

未料,阿赞伸出玉葱般的手指,挑起擎胜的下巴,眼中含情地注视着他。擎胜赶紧把脸扭向一边。又挣扎着看向那边呆立的染墨,想让她快点想想办法。

染墨被阿赞的这番骚操作都惊呆了。没想到擎胜这么个大块头竟被明显看着弱势的阿赞拱翻在地。唯一的原因怕就是那本武功秘笈还真让阿赞的武功短时间内得到了很大提升。只是不知这种没怎么走正道儿的提升会有多少可怕的副作用。

眼瞅着阿赞又开始把玉手伸向擎胜怀中去取书。看今日架势,若被阿赞取出再想夺过来怕就不容易了。

她也没招了,四下看了看,接着冲进厨房,拿到一个盛满清水的木桶,回到屋里,直接冲着阿赞泼了过去。连带着地上的擎胜一并泼得跟个落汤鸡似的。

阿赞像打了个激灵似的,浑身颤抖起来。擎胜朝旁边吐吐嘴里进的水,又感觉出阿赞的功力在消退,遂一个挺身,将阿赞掀起,在他即将摔倒的那一刻,又稳稳地把他接住,放回到躺椅上坐着。

染墨怕他淋感冒了,又从床上拽过来一张布单,帮他擦拭身上的水珠。

阿赞长舒了一口气,像是做了一场大运动,瘫软在长椅上。

染墨不知他如何,看看擎胜,擎胜点点头,说这是功力暂泄后的正常反应。染墨才放下心来,又和擎胜把阿赞扶到床上躺下。

阿赞头一挨枕头,呼呼睡了过去。

两人这才松口气,放下心来。两人在桌边坐下,商量下一步怎么办。擎胜说这几日都照看着阿赞,别出意外。书已收起来了,只要他不再瞎练,应该会慢慢恢复元气的。

染墨点点头,决不能让阿赞出事,事情发展到这一步,和他们两个都多少有些关系。他们有责任照护好阿赞,不能让他误入歧途。

擎胜看看染墨,露出一副想做鬼脸的表情。染墨不知何故。擎胜其实是想说,你看到了吧,不是我和阿赞要怎么怎么样的,他现在这种状态谁能招架得住。你可不能再怪我了,难道你还不知道,我心里只有你吗?

染墨脑子里只想着阿赞的事,没管他那么多小心眼。擎胜略委屈地嘟嘟嘴。既然染墨没问,他自然也不敢主动再提这个话题,最好全忘光了才好呢。以后只管好好爱专心爱眼前这个小佳人就好了。

染墨和擎胜这几日为阿赞的事操碎了心。因为收走了他的书,阿赞见着他们就要死要活的,神志不清时恨不得扑上来咬他们,清醒时又跟个孩子似的赖在擎胜身上不起来。擎胜本想推开他,染墨跟他摇摇头,也就作罢。毕竟,这小家伙现在如同一个病人,要照顾呵护好才对。

染墨本想带他去学堂散散心,让学习转移注意力,又怕引起更大的麻烦,只能让他在家中静养,偶尔去不远处的田野散散步。

这日,她在学堂也拧着眉想着这事。宾果瞅见,好奇地问她在想什么,可是遇到什么困难了。染墨看他一眼,觉得他也不是外人,便把阿赞的事跟他简单描述了一下。只是并未刻意提那本书的来历内容以及阿赞的某些疯魔状态。

宾果听后,摸着下巴思考起来。染墨一见他那副神态差点笑出来,搞得跟个很有城府的小老头似的。

片刻后,宾果露出微微一笑,说道:“这种病症我见过的,也不是没有纾解之法。”

染墨心头一喜,忙问有何法子解决。宾果没急于回答,而是问道:“他是否曾于近期内有被人伤过的事?”

染墨愣了,没想到还真让宾果说中了。她点点头。宾果说,这就好办。现在关键是找出病根儿,才能对症下药。

那怎么找出病根儿呢?染墨疑虑地看着他。

宾果看看周围,见无人注意到他们,便凑近染墨低声说了句,“情景重现,也叫情景模拟。”

染墨怔住。若是换了旁人,大概是听不懂这种概念的,但对于她这种曾经的现代法律人,对这种手法自是颇为了解。她狐疑地看着宾果,恍然间猜想他是不是也是从哪儿穿越过来的。

宾果见她这副神情,得意地说:“没听说过吧?这也是我家一位来自异域的友人讲给我们听的。我偷偷记了下来,没想到此时大体能派上用场。”

染墨唤了口气,略带忧郁地说:“你说的法子也许有用,但据我所,所猜测,这种做法会不会反而勾起那人的伤痛记忆?”

宾果佩服地看看她说:“嗯,你说的有一定道理,故而才要找可靠之人,掌握好力度节奏,见好就收,见势不妙则退。你放心,我会小心行事,断不会伤他毫分。”他说话的语气腔调像个老学究,又像个老中医,且主动担起了这份义务。

染墨琢磨了一下,现在也只能试试这个法子了。好在宾果她也了解,是个行事稳重的孩子。关于他提到的情景模拟,其实她也抱着点小小的私心。这个任务也许另一个人也能完成,但她莫名地不想让他参与。也难怪她有此心,毕竟阿赞那日的表现实在太吓人了。

她与宾果商议好后,决定放学后就去阿赞家。只是去之前还得叫上一个人,不知宾果是否介意。

宾果知道她说的是谁,爽朗地笑笑说,他也早想把事化解掉呢。但来无妨。染墨高兴地点点头,就这么定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