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古灵精怪的花少抬手要发言。吴少瞅见,笑着点他的将。花少站起身来,抖擞一下衣衫,朗声道:

“方才胡小姐的故事令人感触唏嘘。我花洒给大家讲一个乐呵点的吧。”

大家鼓掌。染墨这才知道花少的名字原来是叫花洒。要说搁这年代还是蛮好听的。呵呵。但听花小弟讲来吧。

“话说洛城县中有一户人家,生了个女儿,自小聪明,三岁就会背诵诗词。堪为父母的掌上明珠。待到长大些时,便想送女儿去私塾读书。

奈何私塾只收男生。这家父母倒是开明,便想了个主意。举家搬迁到另一小镇。并将女儿装扮成男孩模样,对外也称是其子。这般下来,还当真入得学堂读书。”

染墨听此愣住。装作无事看过去,见众人皆专注听讲,并无异样。这才放下心来。

“女孩入读学堂后,果然学业优良,老师父母皆大欢喜。微感不适的是,同学一起少不了嬉闹,她怕露出端倪,常躲得远远的。哪知这番茕茕独立之姿,偏偏吸引住了一个男生。

那男生也是才貌俱佳。从此找机会与女孩多多交流课业,两人竟慢慢生出感情来。女孩也是暗自欢喜,只待将来真身显露时,便可正大光明与男生结好。

这一天终于到来了。学业结束时,父母同意女儿恢复真实身份。女孩兴奋地找到男生,告诉了他真相。

本以为他会十分惊喜。孰料只有惊没有喜。你猜怎么着?

男生戚戚然道,我原本喜欢的就是你的男儿装扮和情态。如今你变成个女子,叫我还怎么喜欢得起来?

吼吼吼。这个故事的名字就叫《鸳鸯错》。哈哈哈。真是笑死个人。”

众人被他带动不免笑了几声。回过味来却觉得趣味不高。吴少微瞪了他一眼,只说这故事尚算完整,却有点虎头蛇尾。

染墨听后也只是一乐。忽然瞥见旁坐的阿赞脸上表情似有些不自然。也未多想,只看下一位是谁自告奋勇。

一直没怎么说话的芯儿对着花少来了一句,“我怎么感觉这故事结尾是你瞎编的呢?按说他们两个正好可以结成好姻缘才对。哪有放着女子不要又去找男子的?”

花少仗着年少,不甘示弱道:“天底下稀奇事多了。人家就喜欢那一款你能拦得住吗?更别说,连那烟花地尚分男巷女巷呢。”语毕忽觉失言,忙捂起嘴巴。

座上几人脸色稍变。吴少面带愠意地用手指了指花少。花少见状不妙,忙端起酒杯说:“方才小子说话未过脑,多有得罪。自当罚酒一杯,给各位赔罪了。”

擎胜在一旁伸手揪揪他的耳朵,责令道:“三杯。”花少歪着脑袋赶忙告饶答应。三杯酒下肚,脸红咋舌。

看在他年少性急的份上,大家没再计较。诗文会继续进行。吴少主动说他来讲个略悲壮的故事。众人安静聆听。

“话说某朝末年。天灾横行,官场腐败。外敌趁机大举入侵。幸得这朝中有一员猛将,率军英勇抗击,才保得国家平安。

这位将军正当年,除作战勇猛有谋略,他还有一位红颜知己。虽无法与他紧密相随,却也时时遥望思念。两人打算战事告结后辞官还乡,过那神仙眷侣般的生活。

哪知天不遂人愿。战乱频仍,饥荒蔓延,内忧外患。朝廷摇摇欲坠。那女子所在城镇更是被敌军迂回包围。

将军闻讯怒发冲冠,率军横扫敌军,杀破重围救出全城百姓。女子誓与将军生死相随。并盼形势能有好转。

奈何大势已去。将军所驻守的关隘重镇危机重重。后又传来坏消息,京城陷落皇上下落不明。将军本欲殉国,被手下劝阻。

眼见城中军民颓废,又得敌方劝降消息,将军思虑再三,决定将城池献出,以免更多百姓涂炭。

而那女子却是刚烈大义之人。认为如此叛逆之行断不可为。将军与手下兵将商议过后,最终还是决定弃城投降。

女子悲愤至极,只道错付了人。你且享你的屈辱荣华去吧。城陷当日,女子也不见踪迹。将军四处访查而不得。

有说那女子投河自尽的,有说归隐山林的,还有说她飘然成仙的。

将军自责不已。民间时有将其二人操行对比的话语,称满城男儿不如一女流。

将军终生未娶。郁郁而终。”

吴少讲完,长叹口气。举座皆默然。胡玲和芯儿还拿出手帕拭泪。

“这个故事与家国相关,主要是体现个人情感受国家命运所影响。是非对错已成空。故事亦无名字。我为诸位弹奏一段琴曲作结吧。” 吴少又道。

说着走到旁边琴架处,坐下抚琴。一首动人的琴曲萦绕厅中。起初音色亮丽,中途激越豪放,继而哀婉低迷,如泣如诉……

一曲弹罢。众人情绪愈发落寞。吴少见状,忙与大家拱手,称不该讲这些悲切的。恰已至中午,他大手一挥道:

“今日文会上半场结束。各位稍作休息,一会儿前往后厅用饭。调试好心情,下午继续尽兴。”

又瞧了擎胜染墨两眼,说你们得做好准备哦。然后去后厅交待上饭。染墨倒也想听听那小子会讲个什么样的故事。

几人走到花架前欣赏海棠花。擎胜跟身旁的花少说,“你讲的故事前半段还是挺有趣的,不知是否真有女子冒险去学堂读书?”

花少笑道:“这我哪知道啊?我又没亲眼见过。”说完瞟向染墨道,“云小哥,你可曾有见过?”

染墨冷冷道:“我倒是见过如呆头鹅那般的男生。不解风情,无情无义,风花雪月在他面前也如过眼烟云。”

“云哥你真是出口成章才华横溢啊。我和擎胜都得向你请教诗文技巧呢。”花少佩服道。

染墨心说,你可别。我可教不起。这时,那边传来一个淡淡的声音,“花洒,你还是跟着我专心习武吧。哦,阿赞,你也过来,这两天练习得怎么样?”

说着,那人站在中间,轻舒猿臂将二位小少的肩搂住,几个人亲热地嘀咕起来。独留下染墨站在那边干瞪眼。

幸好胡玲和芯儿从茅厕回来,围着染墨交谈起来。胡玲问染墨准备了什么故事。染墨说只是讲讲曾经看过的一部小说,和你也有点渊源呢。

胡玲蛮有兴趣地问有何渊源。染墨说先保密。又问起胡玲她今日所讲之事可否有什么特别的启迪之意?

胡玲笑笑,说你这么聪明的人,自然不难理解。但凡用情专一之人,不仅对人专情,在交往方式上也会保持适宜,不可任性而为。

染墨若有所思。芯儿一旁笑道:“染墨肯定是个专情之人。从没见过他跟哪个女孩子走得很近。除了我。”

她二人都被逗笑了。这小丫头说话真够直爽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