鱼羹属实鲜美,配以开胃的小菜,让君卿忍不住多用了些。
两人用过后,便欲动身离开。
唐刃牵着君卿走向柜台处,那老者正在柜台里翻看账本,抬头见他二人便笑道:“二位客官可是用好了?”
君卿闻言微微颌首,薄唇轻启道:“嗯,还烦请老伯算下账。”
听他如此有理,那老者也是开心,当下便双手递出早已写好的账单。
君卿并未去看,而是直接给了唐刃。
未料唐刃却是从怀中掏出了一张银票,厚着脸皮向那老者开口:“老先生,你这鱼羹属实是美味,我家夫郎甚是喜爱,不知可否给个方子,我愿以高价来购之。”
他此话一出,君卿眼中闪过一抹无奈,却又暗自欢喜,他不过是多吃了几口,这人便要买下人家的方子来,怎能如此惯着?
想到此,他扯了扯唐刃的衣袖开口:“阿刃,不必的。”
这是人家安身立命的方子,怎能轻易给他们呢?
唐刃自然是晓得这一点,可诚如萧怀策所言,他脸皮素来够厚。
听了君卿这话,他并未作罢,反而又从怀中掏出一张银票来,放于柜台上。
那老者初听闻他所言确实一愣,可不消片刻,他笑呵呵道:“不值钱的小玩意,客官若是喜欢,小老儿写个方子给您便是。”
这确实没什么可隐瞒的,在这林州城中,会做鱼羹之人,他可不是独一份。
这两人显然是外地来的,对此并不了解。
说着,老者便提笔写下,他倒也细致,就连葱花所放几许,也都细细记下。
少顷,那一纸方子已落入唐刃怀中。
见此,君卿向老者拱手轻声一笑:“如此便多谢老伯了。”
那老伯摆摆手,将银票往两人面前推了推,显然是不受用。
两人却并未去拿,他们转身欲走,老者连忙拿起银票追了出来,同他们一番解释后,两人却还是留下了二十两。
他们心中明白,这鱼羹虽是林州城中特色,可老者的手艺绝对是其中之最,当然值得他们去花这笔银子。
出了食肆不过三两步,便是一家卖江米团子的店铺。
两人直接拐了进去,也因此那身后跟踪之人恰巧错过,还以为两个人是去了前方,当即加快脚步。
毕竟刚用过膳,哪里会有人如此贪嘴,又往吃食铺子里钻的呢。
江南人素来喜爱甜糯的吃食,君卿随了母亲的习惯,对此也是喜爱有加。
此刻虽说腹中饱饱,可面对那些软糯的吃食,他还是不免心动。
唐刃向来不会打扰他的兴致,见他喜爱,便让伙计一一包起,打算回去当作夜食也好。
很快,唐刃一手牵着君卿,一手拎着油纸包好的江米团子,却选择了与那人相反的方向而去。
此时华灯初上,林州城中自是热闹。
两人于夜市之中闲逛,一来欣赏他处风光,二来也可作消食的打算。
两人前脚刚隐于人群之中,先前那跟踪之人后脚便又寻来了此地。
可他几家铺子转悠了个遍,也未曾寻到想见之人,脸色一时不免有些难看,便是再傻也察觉出了,恐怕自己行踪早已暴露,回去要如何向自家主子交代?
.......
天色越晚便越发寒冷,唐刃如同一个管家婆一般,两人不过走了半个多时辰,他便哄着人回了客栈。
唐辛见两人归来,当即便上前拱手弯腰行了一礼:“主君,将军,您二位回来了。”
君卿颌首道:“天色不早了,此处不必你守着,回房吧。”
他们两人本来就是善待下属之人,更何况已把玫瑰闷了一日,趁此夜深人静,自然是要放出来溜溜的。
唐辛抬起头来,却是道:“方才您二位不在,有一鬼祟之人,属下将他打晕,此刻正藏在屋内。”
说着唐辛指向两人隔壁的那间客房,正是他所住之处。
见此,君卿看向唐刃,挑眉道:“跟过来了。”
唐刃却对此毫不在意,他淡淡吩咐唐辛:“不必理会,自会有人着急。”
“是。”
唐辛让开身来,这话的意思便是让他自行看管那人,只要把人拘着便可。
唐刃牵着人回到房中,待君卿落座后,他用手试了一下桌上的水壶,正热着呢,掀开盖子一看,里面只有清水。
唐辛办事属实细心,他心中对此十分满意。
倒了杯水后,唐刃送到君卿嘴边方道:“姓萧的要我们保密,自己倒是个漏水的桶。”
就着唐刃的手,君卿将水喝下后方道:“阿刃这话太过直白,小心隔墙有耳。”
只是许是急了些,水渍顺着他的嘴角滑下,隐于衣领之中。
唐刃将茶杯放下,指腹轻轻抚过君卿嘴角,为他拭去。
他动作娴熟而自然,似乎只是一件不起眼的小事。
他在君卿身旁坐下后,方幽幽开口:“卿卿莫不是忘了为夫的能力?十里之外,但凡有一抹风吹草动,为夫也是晓得。”
这话自然是有夸大的成分,若说客栈内外,凡有异动,属实是逃不过他的耳朵,可若是扩大到十里之外,简直是胡诌。
君卿心中自然是知他夸大其词,却还是掩唇笑道:“我家夫君自然是厉害。”
此刻美人掩面,只露出一双含情的双目,眸光流转间,似有万千情思。
唐刃本就生了心思,又加之数日来赶路,两人已是许久未亲近,他此刻又如何能够忍得。
很快,他便身体力行,将人揽进了怀里,温声低语:“卿卿这话为夫爱听极了。”
君卿却是在唐刃怀中面色酡红,微颤着软了腰。
两人虽然几日未曾行那鱼水之事,可日日搂抱在一块也是有的,不知为何,他这不争气的身子,越发的不争气起来。
被这人轻轻一碰,竟已如同一滩春水。
搂着怀中美人的细腰,唐刃呼吸洒落在怀中人的颈边,低哑之中又有几许难耐开口:“卿卿今日好生..敏..感..”
君卿将头偏了过去,按住某人已在衣摆下作乱的手,嗔道:“玫瑰尚在此。”
可唐刃却仿若未闻,埋首之时,只察觉怀里人抖得越发厉害,试图推开他。
好一会儿后,许是怕真的惹恼了这人,他喉间发出一抹愉悦的笑意,方道:“它早便离去了。”
方才两人回客栈之时,他便暗中将玫瑰打发去了。
可怜君卿还以为玫瑰尚待在布包之中,只想着回房后将它放出透透气来。
见此,君卿便知他是早就打定了主意,怪不得要如此早归,可想到两人此行是为了正事,他半推半就道:“阿刃..别闹了,你我还未商议...”
唐刃却是明知故问的开口:“商议?卿卿想要商议何事?”
他虽是有所问,可手上的动作却属实麻利,丝毫不受耽搁。
君卿连眼尾都落了红,如同染上一层上好的胭脂,那双素来温润的眸子也染上湿意,更是不自觉的发出颤栗音色:“自..自是剿匪一事..”
花蕊于外力下自会盛放,唐刃虽迫切想想一探究竟,可却也知不可操之过急...
他闭上双眼,闷声过后,方沉声道:“卿卿有何主意,只管说来!”
君卿骤然瞪大双目,咬唇开口:“你..”
蛟龙已入海,他此时若是再抗拒,未免太过矫情。
只是他许是当真无力,只能趴在那人胸口,继续道:“你..知另一条路..何不..呃..何不声东击..西..引蛇出洞...”
唐刃眸色一片晦沉,深知怀里人娇气,他不敢太过用力,只沉声开口:“如此..倒是极好。”
夜浓如墨中,雨打芭蕉,细碎的声响在这疾风骤雨下若有若无,似是不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