法阵的运转状况良好,协同攻击的角度遍布刚刚生成的巨大建筑的各个角落,至于具体将魔力源彻底激发后会发生什么,林在用自己的魔力给法阵点火前还是遐想了一下的。
啊,那大概就跟用炸药来进行拆迁差不多的情形吧。
且不说常规法师的魔力量的对冲产生的冲波,只要到了一定规模,所产生的魔力震荡也会严重影响一片区域的法术场。在这种境况下需要保全自身的同时去维持建筑的存在,怎么都需要超凡的能力。
梅里活动了下颈关节,十分自信地说着:“虽然是下策,但想要表现力的话目前也仅有这个办法。准备好的话就来吧。”
林木然地看着前方深陷于法阵中心的梅里和事务所两层复式楼,虽然整个视界像是因为失血而变得仅剩黑灰色的框架,不过只要他进行个点火操作的话应该没问题吧?
“嘶——”
从林的口中浅浅地吐出了一口热气,这个空想演绎之界真的能承受这个程度的攻击吗?即便是梅里的保证,就目前的情况,也只剩下了将其激发的唯一选择了。
已经与自身法术回路同调过的法阵只是引动念头便能够控制,像是遥控器那样与人的思想尚存着界限的外物可完全比不了一心同体的精准,试图将自己和梅里所编织残留下的强大法阵协调后的林睁开了眼睛,看着前方深陷于大阵中心的梅里。
反正你应该也不至于为了给自己拆台而留下带有缺陷的阵,那就让我也见识见识吧。
输入魔力的短时间内,地面上闪烁而升腾的复合法阵隐约地开始自行解析起了林供给的魔力,在点火的步骤结束后魔力源赫然便四散着潜入了法阵的四向,简单地勾勒出了一个交错的线路。
只是在那之后,林的脸色便不再镇定,因为自己的同化的魔力已经开始了自我增殖的分裂过程,毫无稀释地扩大为剧烈的魔力团的风暴在阵图的各个方位席卷了起来。
比起法师,怎么感觉留下这种阵图的家伙更应该当科学家来看待?
这种多余的疑问还未来得及抒发,肆虐的魔力团的风暴已然摧毁了将自己生成的法阵一角,巨大的无形气浪赫然生成,连同着注入魔力的施术者林也一起爆震了开来。
击退的过程中,林直接把c挡在了身后,但自身默认存续的法术盾也在这个爆震的过程中碎裂去了大半,直而将他尚未痊愈完全的体躯内的情况二度紊乱,以至于口中不免地咳出血沫。
只是启动都有这个程度的水准?她是冲着直接面对二十余名法师的全力爆发去的?
在黑色的视界尚未因刚刚的震击而淹没时,林看着刚刚自行化作风暴的自身魔力,已由着大阵的转化形成了不断蓄能的内循环的系统,随着风暴的逐渐生成而扩大。
罪人之庭表层空间内所存续的能量和魔力不断地为法术风暴所卷入着,终而显露出了梅里最为直接的意图。
梅里面对着已近能摧毁着环境系统,而近乎将投影的事务所连根拔起的魔力风暴,有些森冷地嗤笑了一声,将双手交横着压了下去。
“第一个要做的事情,显然是把事务所给保住吧?”
这么说着,梅里交错的手中展露的黑紫色的魔力性质化作光电般充斥着,经由她猛然拍向地面而产生的反向冲击中,赫然在事务所复式楼所不稳的周遭用强横的魔力划定了一个圈层。
此后的一瞬,便能够听到一声沉重的声音在圈层内爆响了起来。
并非是梅里身后的建筑出现了什么严重问题,而是在这个圈层内的魔力已经实化做巨大的锚点,轰然地把圈层以内的一切空间彻底通过另一形式的重压给夺取了控制权。
转瞬间,在升起的屏障中有些晃动的楼房随着她的发梢一起安定了下来。
虽然能够看到在那区域之内的空气都不断地发生着噼啪作响的轻微爆裂声,但相对于刚刚还岌岌可危的建筑来说,这个划定的范围内似乎对于梅里所指定的目标要宽容不少。
林回护着c的身形有些蜷缩,跟刚才所处的位置相比,他已经在剧烈的魔力风暴中连带着c一起后退了接近二十步。
在这个距离去观察梅里的行动,他大致也看出了梅里现在的做法丝毫没有讨巧,纯属是用暴力的强大魔力输出去固定了一个区域内的空间锚,所以才让内里的建筑丝毫不会受到外部的魔力风暴的牵引力的影响。
在解决了这一方面的基础问题后,周边七道魔力风暴的存续也就类同于持续性的法师攻击,在这个充斥着恐怖威能的空间锚面前丝毫无法撼动空间存在的根基。
明明在这之外的空间里仍然还在飞沙走石般肆虐的东西,竟然在梅里力大砖飞的行为下如同无物?
林和c仍需要不断后退才能够避免受到魔力风暴交汇产生的更大撕扯力,但空闲中已腾出手来的梅里反倒是像个无关人士般在空间锚内双手抱臂着,远远地对着林呼唤道:“搞什么啊,怎么跑那么远了?”
“你居然还好意思问这个?这些魔力风暴汇聚后真的不会把庭院表层给炸穿么?”
林有气无力地将想法通过魔力刻印如子弹般射向了空间锚,在梅里伸出手的时候非常尴尬地钉在了空间锚的保护之外垂落了下来。
不过不需要低头去拾起化作齑粉的魔力刻印,梅里也大致知道林现在的所想,她看着空间锚之外已经在外缘上接触的魔力风暴,只是有些枯燥般冷笑着说道:“虽然说搞这种模拟有点自欺欺人吧,不过这种程度都已经是他们能找出来骚扰的最大规模了。要不是担心祸及周遭的居民,我也不至于事事都忍让至今。”
言毕,梅里的身前赫然展现出了一道崩溃的空间裂缝,仅是短短显现都让整个罪人之庭内严重震荡了一会儿。看着那道裂缝,远远站立的林心头不禁一凛。
那是什么东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