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着百里吉一言不合就辣手摧花,喻念震惊的从石头上站了起来。
百里吉淡定取出两个酒壶,将开得正盛的昙花塞了进去,随即盖上酒壶盖儿使劲儿摇了摇。
“花开堪折直须折,反正都是要谢的,还不如在开得正盛时折下来。”
百里吉拿着那两壶装着昙花的酒,向喻念走过去,又将其中一壶塞进喻念手中,“昙花酒,尝尝看。”
喻念犹豫了一下,抵不过百里吉期待的眼神,还是接过了那壶酒,“那就,只尝一口。”
昙花入酒,她还从没见过,只尝一小口,应该没有问题吧……
喻念坐到大石头上,刚准备抓起酒壶仰头就往嘴里倒时,想起以前的糗事,抓着酒壶的手犹豫了。
接着,她拿着酒壶往酒壶盖里倒了几滴,这才低头喝着壶盖里的酒水。
见此,百里吉不厚道的笑了,仰头灌了一大口酒开口道:“这般喝酒是喝不出兴致的,喻道友你……”
百里吉话未落,喻念倒。
百里吉:“……”
就在百里吉怀疑喻念是不是真醉了,上前去扶喻念时,喻念一个鲤鱼打挺猛得坐起身来,硬邦邦的脑袋直接撞百里吉脸上。
百里吉坐在石头上,本来的三分醉意,被这一撞变成七分的昏厥。
缓了好一会儿,百里吉才从那股晕厥中缓过神来,他发现,不知何时喻念的脸贴到了他身前,正睁着眼睛瞪着他看。
月的清辉照在喻念的侧脸,映衬得那张脸更是冷清。
百里吉心念一动,眼神迷茫的看着喻念,不由自主开口道,“如果条件允许,或许我会……”
“你想做什么!”
还没等百里吉把话说完,凌苍微怒的声音响起。
他见喻念久久不回来,便出来看看,没想到竟看到了这等事情……这个天杀的,就没安好心!
“喝酒了?”没有理会百里吉,凌苍看着呆呆坐在大石头上的喻念,眉头微皱。
凌苍把坐在大石头上的喻念拉进怀里,随即横抱起来,眸色冷沉的看了一眼百里吉,“你要知道,有些人不是你能够肖想的!”
撂下这句话,凌苍抱着喻念离开花园。
次日,喻念睁开眼睛,揉了揉宿醉后胀痛的脑袋,坐起身来在床边靠了好一会儿,才看清周围的景物。
“阿莲醒了。”凌苍从门口进来,手中还端着一碗热腾腾的醒酒汤。
他走到床边坐下,然后轻轻将还在发愣的喻念放在自己臂弯之中,舀起一勺醒酒汤吹了两下,这才将其放到喻念的嘴边。
喻念感受到嘴边的温热,下意识的张开嘴将那勺醒酒汤吞了下去,等微甜的滋味充盈口腔,她才彻底回过神来,昨夜之事也一股脑儿浮现。
“不会喝酒,以后就别喝了。”凌苍又一勺醒酒汤送到喻念嘴边。
喻念抬起眼,看着近在咫尺的凌苍,顿时尴尬无言。
说好的凌霄峰之人禁酒,她这个做师尊的倒是带头破了规矩,这让她有何颜面见大徒弟,更忏愧羞耻的是,她只喝了几滴酒就变成了醉鬼模样……
“我自己来,就好。”
喻念从凌苍手中夺过醒酒汤,从凌苍臂弯中挣脱出来坐直身体,仰头将那醒酒汤一饮而尽,温热微甜的汤水进入胃里,喻念顿时感觉脑袋的胀痛缓解了不少。
凌苍看了看自己空荡荡的臂弯,随即将扬起的手臂放下,接着他又看向喻念:“今日为三月的月晦,百里道友言要尽一番地主之谊,带我等出门赏这最后一批春花,师尊可要前去?”
喻念思索一下,点了点头。
洗漱准备一番后出门,百里吉早已在百里府大门口等候,那副神清气爽面带微笑的模样,根本想不到他前晚上还喝了那么多酒。
“凌公子,喻小姐,就等你们两个了。”谢骁见两人来,立即喜笑颜开道。
看着在此地等了许久的两人,喻念一脸抱歉道:“是我起晚了,让两位久等。”
“不久等不久等,毕竟春宵一刻……”说到这里谢骁戛然而止,看了看喻念又看了看凌苍,一脸“我懂得我闭嘴”的模样。
就在此时,百里吉这个主人家开口道:“既然都来了,那就走吧。”
四人步行出门,没有乘坐轿子马车,也没有让侍卫跟着,在南陵城人海中漫游前行。
或许是到了三月末这样的春末,最后一茬春花将要枯萎,大街上赶着搭上末尾车赏花的游人很多,毕竟,如果错过了这个春末,要欣赏到姹紫嫣红的春花就要再等上一年时间了。
一上午的时间,四人在城西的西湖转了一会儿,便顺着提前约定好的路线南下,去了桃花坞看了数十里的桃花林,最后又到了城东逛了庙会,再从城中折返回城西。
等这一路走完,时间已经到了下午寅时,百里吉准备带着几人顺路去聚德楼吃个晚饭。
“聚德楼有一个老师傅,祖上是前朝御厨,他每天只做一桌菜,做的美食千金难求,必须要提前预约才能吃到。”
一边走着,百里吉对着喻念几人继续道:“我还是提前预定了十天,才抢到了这个名额,今天就带你们去尝尝那老师傅的手艺。”
“劳烦百里道友费心了。”见百里吉说的神乎其神,喻念忍不住咽了咽口水。
就在几人前往聚德楼的路上时,街道不远处响起一阵阵踢踢踏踏的马蹄声,地面传来震动感。
“国师出行,闲人让步!”
“国师出行,尔等速速退去!”
依旧是那两名身体官袍、体格彪悍的开道官差,骑着高的汗血宝马,手中提着长枪飞奔前来。
两人所经之处,无数小摊零散一地,商贩行人退避三舍,弯腰屈膝的站在墙角。
依旧是同样的阵容,同样的轿辇,轿辇上的清瘦男子带着面具,在银白色纱幔端坐不动,被侍卫抬着前行。
喻念只看着轿辇上的那人,脑海一家五口的悲剧再次浮现,顿时怒火从心底升起。
紧接着,喻念又想到凌苍跟她说的那些话,转头看向正站在她身旁的百里吉,又看了看正坐在轿辇上的国师,心底松了一口气。
她就说嘛,百里道友怎么可能是那个心狠手辣的国师,这一下可以证明百里道友的清白了。
凌苍看着轿辇上的身影,又看了看站在旁边的百里吉,眼底闪过一丝疑惑。
难道,真是他弄错了,难道此人真不是国师……
很快凌苍便否定了自己的怀疑,坚定了自己之前的想法。
不可能,这一定是此人设的局,来洗脱自己嫌疑!
他们一起出来春行,便恰好遇到了出行的国师,哪有这么巧的事儿?
他当日从国师府的地道,到了这百里府书房时,第一个遇到的便是此人,他将自己的怀疑告诉了喻念,这人肯定察觉到了,便在他和喻念几人面前上演了这出戏码。
反正国师向来都带着面具,几乎没几个人见过他的真面目,随便叫个替身上轿辇,就能制造这一出不在场证据。
此人还真是打的好算盘,他虽然不会轻易相信,但偏偏喻念就信这一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