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是刚回来没多久。”姜早解释道。
“小早,你……”宁奶奶的目光突然落在了姜早微微隆起的肚子上,惊讶地瞪大了眼睛,“你,你这是……”
“我怀孕了。”姜早笑着说道。
“怀孕了?!”宁奶奶惊呼出声,随即脸上露出了惊喜的笑容,“太好了,太好了!小早!”
不过宁奶奶想到姜早现在在海岛定居,眼眶一下子就红了,颤抖着手抚摸着姜早的脸颊,哽咽道:“好孩子,好孩子,你在海岛受苦了……”
“奶奶,我没事,我现在过得很好,陆渊对我很好。”姜早握住宁奶奶的手,轻声说道。
“好,好,那就好。”宁奶奶欣慰地点点头,随即又像是想起了什么,愧疚地说道,“小早啊,奶奶对不起你,宁家对不起你,现在你都怀孕了,宁家也帮不上什么忙……”
姜早笑着说道,“奶奶,我不需要宁家帮忙,而且我已经感受到了宁奶奶的爱,那双我当年没有穿上的虎头鞋,现在也能给自己的孩子穿上了。”
宁奶奶的眼睛一下子就湿了,抱着姜早说,“你真是好孩子……”
“好了,都别站着了,快坐下吃饭吧。”王慧茹也被动容,擦了擦眼里的泪水,招呼道。
众人落座,王慧茹和刘明兰端上了丰盛的菜肴,有鱼有肉,色香味俱全。
陆志明伤口还没完全恢复,不能喝酒,陆渊和宁威便陪着钟光志和钟毅父子喝了几杯。
酒过三巡,气氛更加热烈起来。
“来,小早,多吃点鱼,对孩子好。”王慧茹不停地给姜早夹菜,热情得就像对待自己的亲生女儿一样。
“谢谢慧茹姨。”姜早连忙道谢。
“我托个大,也算是你小姨,你跟我客气什么!”王慧茹笑着说道。
就在这时,外面突然响起了吵闹声,打破了屋内的和谐气氛。
“怎么回事?”陆渊皱了皱眉,问道。
“好像是隔壁老赵家又在吵架了。”王慧茹说道。
“老赵家?哪个老赵家?”陆渊问道。
“就是机械厂的赵组长家啊,就住在我们隔壁。”王慧茹解释道,“他们家三天两头就吵架,也不知道是怎么回事。”
“好像是赵组长的媳妇和儿媳妇关系不好,他儿媳妇怀着孕呢,他媳妇还总磋磨人家。”刘明兰插嘴道。
姜早听到这里,心里一动,问道:“阿姨,您说的那个赵组长,是不是叫赵国强?”
“对,就是叫赵国强,你怎么知道?”王慧茹有些惊讶地问道。
“我……”姜早刚想解释,就听到隔壁的吵闹声更大了,而且似乎已经从屋里吵到了屋外。
姜早心里一动,对陆渊说道:“陆渊,我们出去看看吧。”
“看什么?”陆渊不解地问道。
“去看热闹啊!”姜早笑着说道,心里却想着,姜迟的笑话,不看白不看!
钟家的众人刚走出家门,就看到各家各户的门口都站着几个人,探头探脑地往这边张望,脸上都带着八卦的兴奋。
一个尖利的声音从隔壁院子里传了出来,语气里充满了愤怒和刻薄:“你个死丫头,天天说自己胎像不稳,让你做点事情就说肚子疼,让老娘给你做牛做马,老娘今天就要拉你去医院看看,你这胎像到底稳不稳!”
姜早心里冷笑一声,看来好戏开始了。
只见一个身材臃肿的中年妇女,正拽着一个年轻女人的胳膊,气势汹汹地往楼梯的方向走。
那年轻女人穿着一身宽松的衣服,肚子搞搞隆起脸色苍白,一副柔弱无助的样子,正是姜迟。
姜迟的眼里闪过一丝狡黠的光芒,却装作一副害怕的样子,低声啜泣着:“妈,你别拉我,我肚子疼……”
“肚子疼?你天天肚子疼!我看你就是装的!”赵母根本不听姜迟的解释,用力地拽着她的胳膊,就要把她往楼梯下拖。
姜迟踉跄着被赵母拽着走,眼看着就要到楼梯口了,她突然发出一声惨叫,身体一歪,整个人就往楼梯下滚去。
“啊!”周围看热闹的人群顿时发出一声惊呼,都吓傻了眼。
姜迟滚落楼梯的画面,就像电影里的慢镜头一样,在姜早的脑海中一帧一帧地播放着。
她看到姜迟在滚落楼梯的瞬间,眼里闪过一丝得逞的冷笑,嘴角甚至还带着一丝诡异的弧度。
姜早心里冷笑,这个姜迟,还真是会演戏啊!
姜迟滚到楼梯拐角的地方才停了下来,她蜷缩在地上,双手捂着肚子,发出痛苦的呻吟声。
一滩血液从她的身下流了出来,很快就浸染了她的裤子。
“我的孩子……我的孩子……”姜迟的声音虚弱而绝望,仿佛真的失去了什么重要的东西。
赵母也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吓傻了,她愣愣地站在楼梯口,看着倒在血泊中的姜迟,脸色惨白,嘴唇颤抖着,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周围的人群也都被这突如其来的变故惊呆了,一个个都愣在原地,不知道该怎么办。
就在这时,一直缩在人群后面装鹌鹑的赵巍猛地挤开人群,冲到姜迟身边,一把将她抱在怀里,语气里满是焦急和心疼:“媳妇儿,你怎么了?你怎么样了?”
姜迟虚弱地靠在赵巍怀里,眼泪像断了线的珍珠一样往下掉,断断续续地说道:“孩子……我们的孩子……”
赵巍的脸色顿时变得惨白,他颤抖着手,想去摸姜迟的肚子,却又不敢下手,只能无助地问道:“孩子……孩子怎么了?”
姜迟哭着说道:“我本来胎像就不稳,摔这一下,只怕孩子是保不住了……”
赵巍听到这话,顿时感觉天旋地转,眼前一黑,差点晕过去。
他抱着姜迟,声音颤抖着说道:“我们去医院,我们马上去医院!”
姜迟却拉住赵巍的胳膊,流着泪说道:“不……不用去医院了……”
“什么?都什么时候了,你还说不用去医院?”赵巍急了,以为姜迟是在逞强。
姜迟却摇了摇头,虚弱地说道:“我流产是小,孩子还会再有,如果让别人知道妈她把儿媳妇推流产了,那她以后怎么在厂里待下去,工作哪里还能保得住……”
姜迟这番话,说得大义凛然,周围的人群顿时对她刮目相看,纷纷称赞她深明大义,又觉得赵母实在是太过分,磋磨儿媳妇也不是她这样的。
赵母被众人指责,百口莫辩,又听姜迟这么说,莫名地觉得有些对不起姜迟,心里更加慌乱了。
她张了张嘴,想要解释,却发现自己什么也说不出来。
姜早站在人群中,看着眼前这一幕,嘴角勾起一抹冷笑。
姜迟,你这一招苦肉计,还真是用得炉火纯青啊!
“六个多月了吧?孩子应该都成型了,光流血,孩子不取出来的话,对她不好,还是得去医院。”
姜早清脆的声音在一片议论声中响起,像是一颗石子投入了平静的湖面,瞬间激起千层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