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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无法无天,无法无天,你一个年轻人怎么敢打老人,你部队怎么教育你的,你首长没教育你过尊老爱幼?”一个四十左右,留着短发,一身灰色工作服,手里端着一个大茶缸的中年人,正在怒斥一个年轻人。

“哎呦,我不活了,老贾啊,东旭啊,你们上来吧,我被欺负了,都来欺负我们孤儿寡母啊,我这肋巴扇啊,我这股骨头啊。”一个毛巾包头,身躯肥胖的斜襟深蓝服色老太太躺在地上,脸上有一个红红的巴掌印。

韩老六面色平静,稳稳的站在胖老太太旁边,说道:“一大爷,我这刚回家,门都没进,这贾张氏就骂我那家的绝户,是不是我韩老六三四年不在家,你们都忘了我韩老六什么脾气了?”

易中海心中暗暗叫苦:“这韩老六不好惹,是个没事也要找事的主,张嘴骂人绝户,这事不好解决了。”

本身不想管,但是这贾家又是自己养老徒弟家,虽然徒弟没了,香火情还在,何况还有个徒孙棒梗,要是不管,心里有了隔阂,徒弟这一支养老可真指望不上了。

又看向趴在地上的贾张氏:“这老娘们净惹事。”

叹了口气对韩老六笑道:“老六啊,你这当兵好几年,变化挺大的,这不是贾家嫂子老眼昏花没有认出来不是”

韩老六看着周边看热闹的人说道:“我当兵三四年,虽然说变的更帅了,但也不是孙猴子七十二变,变的完全认不出来吧,来来来,这都是老邻居,怎么的?都认不出来了。”

周边看热闹的人笑骂道:“老六,你变个猴子我们也认的出来”

“这个老六,还变帅了,你咋不上天呢?”

“六哥,咱两个都光屁股长起来的,谁不知道谁几根毛啊。”

“谁说的,贾张氏不是都没认出来嘛!”

“贾张氏走路,鼻孔朝天,那个龙王下雨她知道,人他可真认不出来”有人嘲讽道。

易中海看着越说越不着调,喝止道:“好了,好了,龙王都出来了,不要宣扬封建迷信啊!”

心中暗骂“这韩老六,原来都不是个省油的主,现在更不好拿捏了。”

韩老六笑着对易中海说道:“一大爷,说个龙王就封建迷信,这贾张氏叫他们老贾小贾上来就不是封建迷信了?”

“额,老贾叔没了,这小贾~~~~~~”

旁边看热闹的闫解成解释道:“六哥,你不知道,贾东旭厂里出事了,人让老贾叔叫走了。”

“什么叫叫走了?不会说话就闭嘴。”

易中海面色不好对着闫解成骂道。

自己培养的养老人选,是个短命鬼,老子还没走,他先走了。

易中海心情不好,对着韩老六说道:“老六啊,贾张氏没有认出来你,嘴欠了,你别跟他计较了,你也好长时间没有回家了,回去稳当稳当吧,回家缺啥跟你一大爷说,我让你一大妈给你送。”

又对趴在地上不起来的贾张氏说道:“贾张氏,起来吧,下回看清楚人,嘴上有个把门的,别瞎咧咧,老六是晚辈,不跟你计较,碰个外人直接给你送街道。”

贾张氏知道韩老六不好惹,再加上不占理,易中海也不站他这边,知道闹下去也没个结果,说不定再挨一嘴巴,扭送街道,宣扬封建迷信再来个游街。

慢慢爬起来,拍拍身上土,嘴里嘟囔:“白挨一嘴巴,也不赔个十块八块的,回来院子里再进陌生人,我也不问了。”

周边看热闹的一阵哄笑,易中海面色不渝。

“老六,最近咱们这一路不太平,好几个院子都进了小偷,你贾大妈话不好听,也是为了咱们院子好。”

易中海对韩老六解释道,又对周围看着热闹的喊道:

“都回去吧,快中午头了,该做饭做饭去,都是自己人没啥热闹可看。”

易中海在大院当一大爷十好几年了,虽说平时也没帮院子里做点什么,但是调子起的高,道德制高点占得很稳当,再加上轧钢厂八级钳工,在厂子里也是赫赫有名的高端人才,厂里几个头头也是说得上话,院子里明白人虽然不屑其为人,也是不愿得罪,糊涂的也觉得一大爷为了院子也是辛辛苦苦,劳苦功高,所以一发话,大家也都一哄而散,颇有一大爷发话军令如山的感觉。

韩老六一甩提包,说道:“行,一大爷,今天给你面子,我刚回来,是该回家看看,咱们回头再说。”

说罢,推开贾张氏,昂首阔步往后院自己家中走去。

贾张氏气的面目扭曲,三角眼泛着狠光,小声对易中海说道:“他一大爷,你看这小子,你就该狠狠训他一顿,不尊敬老人,给他送到公安那,让他们再关他个十年八年的。”

易中海面色阴沉的看着逐渐走远的韩老六,对贾张氏训斥道:“得了吧,原来就是个不安分的主,当兵四年更不好惹,他家四个哥哥一个姐姐,你家有啥?你也长长眼,看看谁能惹,谁惹不得。”

说罢,背着手往自己家走去。

贾张氏看着背手走的易中海,默默的吐了口口水。

迈着小短腿,回自己家去了。

韩老六回到后院自己家,三间大房子,贴着院墙。有两间稍微大点,有个三十多四十平方,第一间隔了两间,一个卧室一个客厅,这是家里大姐的起居之地。另外一间没有分割家里四个哥哥都在这间房子窝着。

另外一间有个二十多平方,也是隔了一大一小,大的是韩老六的屋子,小点的做个厨房,靠近院墙有个空地,靠墙摆着几把石锁,小时候韩老六就跟几个哥哥在这练武,打熬力气。

韩老六没有当兵之前,但凡有点太阳,练武之余,就搬一个躺椅,放到空地那晒晒太阳,舒服的不得了。

一别四年,锁都锈死了,韩老六弄了半天没有开开,不耐烦之下,门口拿块砖,一下就把锁砸开,推门就进去了。

四年没有进人了,屋子墙皮都掉了,顶棚还有点漏水,潮气挺大。

屋子里家具破旧不堪,布满尘土。

韩老六把破脸盆架上的搪瓷脸盆,把架子上满是灰尘的毛巾放到盆里,跑到中院接了一满盆水,把屋子里窗户,卧室客厅的家具全部擦了一遍,接连换了好几盆水,又把门后的扫帚沾点水,扫了两遍屋里的土,又洗洗手,这看着才算看过眼。

“回头把家具换换,那屋等要开火的时候再弄吧。”

韩老六当兵之前就把屋里的被子和褥子送给了同是一个巷子里的发小。

现在正是春天往夏天奔的日子头,天气正好,落日顺着窗户照进屋子,看着整个屋子泛着金光。

韩老六把背包里面的薄褥子和被子铺到床上,把退伍下来军大衣裹把裹吧,放到床头,头枕双臂,躺倒床上,大腿压二腿,勾着脚尖,一晃一晃的,闭目养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