楚风端着酒杯的手微微一顿,他抬头看向岩坎,老人布满皱纹的脸上带着一丝复杂的神情。阿玉正在盛饭的动作也停了下来,不由地望向楚风,经过这四个月的相处,他们早已经将楚风当做家人来看待了!
楚风放下酒杯,沉声道:“是的,阿公,我已经失踪四个多月的时间了,我的家人和朋友还在等我,现在我身上的伤已经好得差不多了,是时候离开了。”
阿玉手中的木勺 “啪嗒” 一声掉进锅里,她慌忙捡起来,背过身去继续盛饭,但楚风还是注意到她的肩膀在微微发抖。
岩坎叹了口气,粗糙的手指摩挲着酒杯边缘:“我救下你的时候,就知道你不属于这里,早晚会离开,打算什么时候走?”
楚风的目光转向窗外漆黑的夜色,拿起酒杯又喝了一口,说道:“等教会村民们基本的自卫能力后,就会离开,最多一周的时间吧。”
“这么快?” 阿玉猛地转过身,眼眶已经红了,“可是楚大哥,你的伤还没好全……”
楚风看了一眼强忍泪水的阿玉,笑着安慰道:“我的伤已经没有什么大碍了,而且……”
他从怀中掏出那部卫星电话,说道:“今天从这伙人身上找到了这个,我需要尽快联系外界,告诉我的家人,朋友,我还活着!”
岩坎的眼睛一亮,急忙问道:“能用吗?”
“电量还剩一半,应该没问题。” 楚风将卫星电话放在桌上,继续说道:“但为了安全起见,我打算等离开渔村后,再尝试使用,防止被追踪,给渔村带来不必要的麻烦!”
岩坎点了点头,说道:“知道你有自己的事要做,阿公就不多留你了,你什么时候决定走了,告诉阿公一声,阿公亲自开渔船将你送到最近的港口!”
楚风没有再多说什么,点了点头,三人各怀心思地吃着晚饭!
接下来的几天,楚风全身心投入到自卫队的训练中。
每天天刚蒙蒙亮,他就带着青壮年们来到村子中央的空地上,开始了一天的训练。他从最基础的持枪姿势教起,耐心地纠正每个人的动作。
讲解完理论知识,楚风便带着大家进行实弹射击训练,虽然子弹稀缺,仅仅只有四百多发,但是为了让青壮年们更好地感受真实的实弹射击,楚风还是给每个人下发了五发子弹!
他亲自示范,如何瞄准、如何扣动扳机、如何应对后坐力。
“大家注意,射击时要集中注意力,三点一线,平稳呼吸,然后轻轻扣动扳机。” 随着一声声枪响,子弹呼啸而出,打在远处的靶子上。
除了射击训练,基本的丛林作战以及战术配合更是训练中必不可少的。
随着渔村的青壮年逐渐掌握了基础的武器使用、丛林作战以及战术配合后,楚风也很清楚,距离自己离开渔村的日子越来越近了!
第六天清晨,楚风带着自卫队进行最后一次丛林演练。阿泰已经能够熟练指挥小队行动,其他队员也都掌握了基本的战术配合。
“记住,遇到敌人不要硬拼。” 演练结束后,楚风指着后山的地形图叮嘱道,“利用这些天然屏障和陷阱,以最小的代价保护渔村。”
傍晚时分,楚风独自向吊脚楼走去。夕阳的余晖洒在渔村的小河中,泛起粼粼波光。
“明天……” 他轻声自语道,“就要离开这里了!”
回到岩坎的吊脚楼,知道楚风明天就要离开,阿玉和渔村的妇女、老人正在准备饯行宴。
老帕头、村中的村民以及自卫队的年轻人们陆续到来,吊脚楼前的院子此时已经聚集了几十口人,村中的很多渔民将家中珍藏的酒水和美食都拿了出来,院子里很快摆满了各种美食。阿玉穿梭在人群中,脸上带着勉强的笑容,却始终不敢看向楚风的方向。
楚风举起酒杯,郑重地说道:“各位阿公,乡亲们,感谢你们救了我,感谢你们在我养伤的这段时间,对我的照顾,渔村给了我第二条生命。往后,无论我走到哪里,都不会忘记这份恩情,我敬大家!”
说完,直接将手中的酒水一饮而尽!
村民们纷纷起身举起酒杯,一饮而尽,回应着楚风的感激。一时间,院子里满是碰杯声与祝福声。
岩坎放下酒杯,走到楚风的面前,说道:“楚小子,虽说不舍得你走,可也知道你有自己的事情要做,还有很多人等着你回去。如果以后有时间,就回渔村来看看,这儿永远是你的家!” 村民们纷纷点头,附和声此起彼伏。
阿泰从人群中挤出来,手里捧着一个木雕的雄鹰:“楚大哥,这是我们用百年榕树的枝干雕的。渔村的传统,雄鹰能带着游子找到回家的路。”
木雕的底座用缅语和大夏语两种语言分别刻着 “渔村永念”。
楚风郑重地接过木雕,和阿泰来了一个拥抱,笑着说道:“我会好好珍惜它的,渔村的未来以后就交给你们守护了!”
酒过三巡,气氛渐渐热烈起来。年轻人们轮流上前敬酒,妇女们则唱起了渔村的送别歌谣。阿玉始终躲在灶台边忙碌,只是时不时用围裙擦一下眼睛。
夜深了,村民们陆续离开。
楚风回到小屋后,随后便开始简单地收拾行装,楚风并没有什么过多的行李,除了几件简单的粗布衣外,就只有老帕头送他的那把柯尔特 m1911 手枪以及那个木箱子,木箱中还有一枚寄托了老帕头以及他父母思乡之情的那枚勋章!他答应过老帕头会将这枚勋章埋在大夏的土地上!
就在这时!屋外传来了阿玉的声音:“楚大哥,你睡了吗?”
“还没睡,进来吧。” 楚风放下手中的衣物,抬头看向门口。
阿玉推门而入,手里捧着一个粗布包袱。少女的眼睛红肿着,显然刚刚哭过。她低着头,将包袱递给楚风:“这是…… 这是我给你准备在路上吃的干粮和草药。”
楚风接过包袱,发现里面除了鱼干、米饼外,还有一枚小小的鱼骨护身符,被阿玉用红绳重新编织过,更加精致了。
阿玉看着楚风,不舍地说道:“楚大哥,戴着它。渔村的神灵会保佑你能平安回家,和你的家人团聚的!”
楚风将护身符挂在脖子上,轻声道:“谢谢你,阿玉。这四个月来,多亏了你和阿公的照顾。”
说完,楚风直接解下右腿上绑着的战术匕首,连着刀鞘递给了阿玉,说道:“楚大哥没有什么可以送给你的,这把战术匕首跟了我一段时间,现在我把它送给你,就当留个念想吧!”
阿玉接过战术匕首,双手紧紧握住,仿佛握住了与楚风之间珍贵的羁绊。
次日,天刚蒙蒙亮,岩坎的渔船已经等在岸边。
晨雾笼罩着河道,岩坎的小渔船在平静的水面上划出一道涟漪。楚风站在船头,望着逐渐远去的渔村轮廓,心中满是感慨!
正午时分,渔船缓缓靠近距离渔村最近的一个码头,两人下船后,岩坎伸出那双布满老茧的手,将包裹着一沓缅币的油纸包,递到楚风面前,说道:“楚小子,别跟阿公客气,这段时间相处,阿公已经把你当亲孙子看待了,钱虽然不多,好歹能应个急。”
“阿公,钱,我不能要,您不仅救了我的命,还照顾了我这么长时间,我怎能再拿您辛苦积攒的钱!” 楚风赶忙拒绝道!
岩坎不由分说地将油纸包塞进楚风的手中,最后又拍了拍楚风的肩膀,说道:“以后,要是有机会,回来看看阿公!”
岩坎说完,直接踏上渔船,头也不回地驾驶着渔船向渔村的方向驶离。楚风望着岩坎渐行渐远的背影,手中的油纸包沉甸甸的。他深吸一口气,将钱小心收好,转身走向码头小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