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人来了,还抱着呢?”
白清寒已有察觉,略带羞涩地提醒一句,沈仙佑这才缓缓松开手。
随后,看向张婴。
白清寒的眼珠子转了转,笑吟吟道:“你们聊,我和红月去给青玉她们恢复,这次劫天运估计可能把她们也给累的够呛。”
沈仙佑点了点头。
此地已无战况,无双关也夷平了,真就是一片旷野。
要说话,也不必换地方,毕竟换到哪都一样。
沈仙佑在一块平整碎石坐下,等到张婴走到身前,便问道:“张天师,想怎么批判我就继续吧,我耐心听着。”
“殿下,我不是要批判你,就算那些祭品死的不冤,可你这么不择手段,将来若有一日需要你付出百姓的性命才能换取成果,你是不是也会毫不犹豫?”
张婴已经看到了这种苗头,也能看出来沈仙佑已经克制了。
否则,无双关一战,一定会波及内地。
而且,他无论如何也不肯说,是谁在帮他完成了“劫天运”,是谁在帮他找来了那么多海外修士。
但从中的迹象,已经让张婴猜到了大概。
这让她无法接受。
沈仙佑一言不发,只是祭出杀人最多的仙剑逢霜,剑锋之上仍然带着血渍。
纵然是仙剑,血腥气却很明显。
“就拿剑来说吧,不管是仙剑还是其他的,握在好人手里能够救人,握在坏人手里则是杀器,可说到底过程都得杀人。”
张婴凝眸,声音沉重:“殿下,你这是在为那个人人得而诛之的魔道势力开脱吗?”
“我真无所谓那是不是魔道势力,只要能够为我所用就好,但你在乎啊,所以我必须得这么解释,也能让你心里好受些嘛。”
沈仙佑自知,这些话带着一些诡辩意味。
他也说准了。
张婴深深凝吸一口气。
“也就是说,您承认了,您如今是‘共命’的首领,对吗?”
沈仙佑纠正道:“纠正一下,如今的共命首领是我,我不止是共命首领,顺序别弄错了。”
这一刻,张婴感觉心脏阵阵绞痛。
她不敢相信。
一手把自己从道元宗宗主推上大天师之位的言王殿下,竟然和魔道勾结的这么深……
这种感觉,无异于看着他在和一个被万人尝唇的风尘女偷腥!
“殿下,我既是大天师,也是正道魁首。”
“如果说,这样的我,是被一个魔道首领推上来的,我无法接受。”
沈仙佑便问道:“那你想怎么样?”
“……”
张婴心神已乱,忍不住问道:“难道……难道你就不能和那群魔道贼子划清界限吗!”
“不好意思,我没有你想象的那么伟光正,我一路走来充斥着无数的阴谋诡谲,无辜血腥。”
“我不是武者,也不是修士,更不是剑修,我是王,顶天立地的王,将来还会戴上那顶白帽子。”
“在我眼里,没有正魔,只有忠与不忠,这也是我心境之中最底层的原则。”
“换言之,我一切的行径,都建立在这个原则逻辑之上。”
“我再说回刚刚的话,共命就是一把双刃剑,其中的能人异士太多,而他们的出身用‘寒与苦’就可以概括,我将他们握在手里,对整座天下都是一件好事。”
“你们说共命是魔道,那仅仅是因为他们做事和所谓的正道产生了冲突,他们却没有话语权为自己的行径正名,才被打上魔道二字。”
“也可以理解成,共命和史书一样,都是任人打扮的小姑娘。”
张婴无可辩驳。
可回望往年时光,共命所做的恶事,那是纯粹的恶!
在这方面,沈仙佑并不为其开脱。
“所以啊,共命和历史一样,需要有人来引导,而我就是引导他们的这个人。”
“你是道脉出身,什么阴阳之理就不必多说了。”
“即便剿除共命,还会有一个类似的魔道势力蹦出来,兴许还会比共命更恶,而我引导的过程就是保留共命之恶,扩张共命之善。”
张婴沉默良久,转而问道:“殿下,你所说的共命之善,究竟是什么?”
“怎么说呢……要是说通过那帮人,为我走向巅峰时减少阻力,那么就能少死很多人,这也是善,不过就不需要我细细解释了吧,现状就在眼前,你还单纯的用魔道来定义他们么?”
劫天运,早已被道脉列为禁术,如何被共命之人掌握无从得知。
可所造成的结果显而易见,沈仙佑以忽略不计的代价,让十二头妖王畜生败退!
“再谈回之前的话题,你问我会不会要用自家的百姓。”
“那也请你动动脑子。”
“天下都没有大同,我自家百姓的饥寒苦痛都没能解决,还去管别国百姓和修士死的无不无辜,这不搞笑呢嘛!”
沈仙佑想的很洒脱。
要是能以威权和武力来粗暴的促成天下大同最好不过。
如果不能,没关系!
但能让后来人看见天下大同的重要性,否则就会有无数个沈仙佑蹦出来!
张婴笑了。
完全是被这套歪理给气笑了,继而笑骂道:“你就是一个不折不扣的魔头!”
“嘿!你那天晚上缠着我腰的时候可不是这么说我的!”沈仙佑直白道。
“你!闭嘴!”
这让张婴不由得想起忘情状态时对他的称呼。
脸蛋上十分惊奇的浮现出些许红晕。
沈仙佑顿时满心的成就感。
“终于把这老娘们给逗害羞了!”
张婴见到他那一脸嘚瑟的样子,就知道他心里在想什么脏事。
可也没资格再去斥责他。
毕竟,这个坏头,是自己开的。
“好了,殿下,这一次的劫天运,其实布置的不是很好。”
沈仙佑点了点头,说道:“无所谓,凑合用就成,祭品和五行之炁都差强人意吧。”
张婴提醒道:“所以说,妖王凿金已经有了摆脱控制的迹象。”
闻听此言,沈仙佑遥遥望去,同时细细感知,说话时的语气有着很明显的恼怒。
“这个老鼠畜生是真不老实。”
张婴问道:“需要我帮忙补全劫天运的格局吗?”
“不必那么麻烦了,既然只有它一个有摆脱的可能,那么我就直接……奴役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