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本能地趴下，一个黑影从窗外翻了进来。是齐临！他一个箭步冲向李少，两人顿时扭打在一起。
\"快走！\"齐临朝我喊道。
我爬起来就要往窗口跑，却听见后面传来李少的冷笑：\"想知道为什么薄颜十年前要离开他吗？\"
我的脚步顿住了。
\"别听他胡说！\"齐临喊道。
\"胡说？\"李少挣开齐临，\"那要不要我告诉他，薄颜当年为什么会答应去北京？要不要告诉他，她现在为什么不敢接受他？\"
我看见齐临的脸色变得很难看。
\"够了！\"一个声音突然响起。我转头一看，薄颜不知什么时候出现在门口。
月光下，她的脸色苍白得吓人。
\"你果然来了。\"李少笑了，\"我就知道，你舍不得让他一个人冒险。\"
\"把U盘给我。\"薄颜说，声音很冷。
\"可以啊。\"李少晃了晃手里的U盘，\"只要你告诉他真相。\"
我看见薄颜的手在发抖：\"你究竟想干什么？\"
\"我想干什么？\"李少冷笑，\"我想看看，你还能装到什么时候。他知道你为什么一直不敢接受他吗？他知道你这些年为什么总是若即若离吗？\"
\"闭嘴！\"齐临怒吼。
但李少没有理他，自顾自地说：\"因为你害怕。害怕历史重演，害怕又一次伤害在乎的人。\"
我看着薄颜，发现她的眼睛红了。
\"你以为你躲得掉吗？\"李少继续说，\"你永远都摆脱不了过去的阴影。就像十年前你不得不离开齐临一样，总有一天，你也会离开他。\"
\"不是这样的！\"薄颜突然喊道。
\"不是这样？\"李少笑了，\"那你倒是告诉他啊。告诉他你为什么这么怕受伤，告诉他你为什么宁愿独自承受一切...\"
\"因为我配不上他！\"薄颜突然喊出这句话，眼泪终于落下来，\"你满意了吗？我就是个懦夫，永远都在逃避。十年前是这样，现在也是这样...\"
我的心突然揪了起来。
\"薄颜...\"我往她那边走了一步。
\"别过来！\"她后退，\"李少说得对，我就是个胆小鬼。明明很喜欢你，却不敢接受。因为我怕，怕自己又搞砸一切...\"
\"不是这样的。\"我说，\"你没有搞砸任何事。\"
\"我搞砸了！\"她崩溃地喊道，\"如果不是我，齐临就不会失去音乐梦想。如果不是我，他就不会去国外受那么多苦。如果不是我...\"
\"如果不是你，\"我打断她，\"我这辈子都不会知道，原来喜欢一个人是什么感觉。\"
排练厅里突然安静下来。
\"你知道吗，\"我继续说，\"每次加班到很晚，看见你给我送咖啡，我都在想：这个女人为什么要对一个普通记者这么好？后来我明白了，因为你就是这样的人。永远把别人的感受放在第一位，永远在默默付出...\"
\"可是...\"
\"没什么可是的。\"我往前一步，\"你说你配不上我？明明是我配不上你。你知道这一个月来我有多煎熬吗？看着你对所有人都那么温柔，却唯独对我保持距离...\"
我的话没说完，因为薄颜突然扑过来抱住了我。
她在发抖，眼泪打湿了我的衣服。
\"对不起...\"她在我怀里低声说，\"我真的很喜欢你，可是我害怕...\"
\"不用害怕。\"我轻轻抚摸她的头发，\"这一次，换我来保护你。\"
月光洒在我们身上，这一刻，仿佛整个世界都安静了。
直到齐临的咳嗽声响起，我们才想起还有其他人在。
\"咳咳，\"他有些尴尬地说，\"那个...李少跑了。\"
我这才发现，不知什么时候李少已经不见了。U盘还躺在地上，但人却消失得无影无踪。
\"没关系。\"薄颜擦了擦眼泪，\"反正...\"她看了看我手里的录音带和信封，\"我们已经拿到想要的东西了。\"
我看着她红肿的眼睛，突然说：\"回去休息吧。这些东西，明天再说。\"
她愣了一下，然后点点头：\"好。\"
走出音乐厅的时候，我牵住了她的手。这一次，她没有躲开。
回去的路上，我开车，薄颜坐在副驾驶。车里很安静，只有引擎的轻响。
\"要送你回家吗？\"我问。
她摇摇头：\"能不能...陪我去个地方？\"
\"好。\"
按照她的指引，我把车开到了郊区的一个小山坡。从这里可以俯瞰整个城市的夜景。
\"以前经常来这里。\"她下车后说，\"每次心情不好的时候...\"
我跟着她走到山坡边上，在一块大石头旁坐下。夜风有些凉，我脱下外套给她披上。
\"你说...\"她突然开口，\"我们能走多远？\"
\"什么意思？\"
\"李少说得对，我总是在害怕。\"她抱着膝盖，\"害怕自己做不好，害怕会伤害你...\"
我伸手揽住她的肩：\"没关系的。\"
\"你都不知道我经历过什么...\"她的声音带着哭腔。
\"那就告诉我啊。\"我说，\"从今以后，你的过去就是我的过去，你的未来也是我的未来。\"
她转头看我，月光下眼睛亮晶晶的：\"你知道吗，你有时候说话...特别像他。\"
我愣了一下才反应过来她说的是齐临。
\"所以我才更害怕。\"她低下头，\"害怕自己只是在寻找一个替代品...\"
\"嘿，\"我捧起她的脸，\"看着我。你觉得我是谁的替代品吗？\"
她摇摇头。
\"那不就得了。\"我笑了，\"过去的事让它过去，现在的我们，才是最重要的。\"
她靠在我肩上，过了好久才说：\"谢谢你。\"
\"为什么谢我？\"
\"为了一直等我。\"她说，\"为了不放弃我。\"
我轻轻吻了一下她的头发：\"傻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