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多多书院 > 其他类型 > 筑凤台 > 第361章 强求无用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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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瞧你与那马感情好得很,不如留在参军府当个马夫,也算遂了你的意。”昀笙笑道。

谢砚之见她倚靠在院外石栏上,披着件单衣,神情戏谑。

文芝立马红了脸,下意识还嘴争辩道:“以谢大哥的本事,怎可能留在这里做马夫!”

“那便留在参军府做佳婿罢,算来还赚了。”

昀笙回得更快,仍是那副饶有兴致看热闹的表情。

这下文芝不知如何回答,找了个借口红着脸急匆匆走出院门了。

谢砚之由着她俩有来有往,如同看两个当街吵嘴的孩童,闹腾够了方才叹口气道:“看来昀儿昨晚休息得不错,大清早就这样有精神。”

又让她回去穿好衣裳,以免受凉风寒。

昀笙才不理会他。掏出那枚翅翎在指上旋几圈,问道:

“谢砚之,这就是你的诚意?”

“梁京传言一枚翅翎可得娘娘一个承诺。”谢砚之认真回道。

昀笙气笑:“这三枚不作数。原本就是我的东西,收回又如何?”

“东西是你的东西,”谢砚之看向她,“心意却是我的心意。”

他这话说的极郑重,当中是什么意思,昀笙并非未经人事的小姑娘,自然听得出来,却不愿就着这一层往下细想。

——谢砚之将三枚金翅翎常带于身侧,时时拿出来细看。

这些年来,亦真亦假的情致话,昀笙听过许多,软语轻侬有之,唐突孟浪有之,却从未有哪一刻像此时这样方寸大乱。面上还不能显露出来,只能将那翅翎抛几下,故作随性地接在手中,以此掩饰自己的失态。

谢砚之取过那枚翅翎,复又放回她的掌心内,轻覆于上道:“不必急于回答,来日方长。待你有了答案再告诉我也不迟。”

他声音向来清朗,说这话时却掺杂了缱绻的柔情,挠得昀笙心乱了一刻。

他的手微热,在暮春渐凉的天气中竟也灼了昀笙一下。

“也罢,帮你一次。”昀笙叹气,再不换个话题只怕没完了,遭罪的还是自己,“但你记住,我是为了谢氏,而非为你。”

铄州占据边界要道,往来商贸繁华,有大食商人叫卖香料,亦有新罗商贩售卖药材,新出炉的胡饼蒸腾出热气,叫人想象不到繁喧表象之下隐藏着暗潮。

二人行至客栈楼下,见月白匆忙迎来,便知有不寻常事发生。

却没想到屋内聚着三五女子,皆是浓妆艳抹打扮得花枝招展,生怕旁人看不出身份。那日梁虔会意,却是会错了意,还真把宠姬美妾给他送来了,且是大白天送来的。

燕瘦环肥俱全,一派任君采撷的模样。

谢砚之头疼,顶着身后昀笙的目光一个头赛三个大,吩咐徐慎君取些银钱分给她们,安抚道:“佳人在侧,只可惜本王今日已有约,可去买些胭脂香粉各自散了。”

言下之意,哪来的回哪去,但识相的不要去向梁虔告状。

佳人们显然很是扫兴,拿了钱却也不好多说什么,往客栈楼下走时尚且聚在一块窃窃私语。

“这样好看的公子,只可惜已经有主了。”

“出手倒挺大方,也不是什么坏事...”

说话声音还大,真以为旁人听不到似的。

——梁虔自己是个草包便算了,上哪找来这么些个卧龙凤雏?

谢砚之倒也不置可否,甚至还有几分乐见其成的样子。

从小就是个看热闹不嫌事大的,昀笙腹诽道。

一场闹剧方毕。

月白沏好茶,又备好点心放在桌上,是两人最喜爱的鲜花饼,幼时常缠着月白做,味道最是熟悉,现如今再尝到,恍如隔世。谢砚之对她道声谢。

月白还了一礼,微微一笑朝他道:“许久不见了,六公子。”

昀笙的两个贴身侍女中,元绿机敏,善辨时机,云团细致,正适合打点各方关系,可为她省不少心思。此行带了云团跟随,她也不辜负期望,果然将当中诸般事宜打理得井井有条。

二人一边吃着茶点,一边听云团将两日来各方信息细细禀报。

“梁虔仍是老样子,”她道,“只是昨夜及今晨又几次三番会见了幕僚,只怕是要一把火燎到眉毛梢上了。”

话语间透着几分谐谑,想来是因为跟随昀笙的时日长了,连她说话的习惯也一并学了去。

自前朝二年实行科举制,至今已逾百年。问题在于僧多粥少,大量士子难以通过科举入仕,转而投靠官员个人势力而逐渐形成入幕之风,但归根结底是上不了台面的事,因而只在重大事件上提供参谋。如此频繁地会见幕僚,可见梁虔已急得慌不择路。

这情形全在昀笙的意料之中,听到也并不惊奇,于是她转口问那管事又如何。

“已全部打点好。先前所欠赌债也尽数还清,将其妻女从州外接了回来。那管事感恩戴德,说来日若有任何吩咐,纵使刀山火海愿为主子效犬马之劳。”云团顿了顿,旋即一笑,“借据按公子吩咐,烧一半留了一半,也由不得他不归心。”

“话说得倒是中听。”

昀笙轻哼一声,似乎并未当回事,将现制的鲜花饼掰开一块,随手剥下外皮塞进谢砚之碟中。

动作如行云流水,仿佛理所当然。

云团对此早已见怪不怪。

她家主子养尊处优,嘴挑得很,吃馅不吃皮,皮都让谢砚之给吃了,自小就是如此。谢砚之离家三年,云团仍按老方法给她做鲜花饼,昀笙拈起来看两眼,又扔回碟中说不吃了,看着就心烦,云团也并不问原因。

有什么好问的呢,扰她心烦的自然不是饼。

谢砚之果然无甚介意,将她塞过来的饼皮——接纳。

云团想,这会儿主子看着鲜花饼,似乎又不烦了。

不仅不烦,瞧着心情甚至比之前还好上许多。

“文守卓那你打算如何办?”昀笙问他。

“等。”

谢砚之只答了一个字,仍是那副不紧不慢的语气。

见昀笙皱眉,似乎并不完全理解自己的意思,谢砚之方才补充:“等一个合适的时机。他性格固执至此,强求也无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