众人看去,愣住。
来人正是祁老爷子同祁淮舟,身边还跟着几名保镖。
往那一站,引人注目,气场强大。
陆湘凝心口重石落下,扯着姜颜栀手臂大松口气:“来得太及时了,我都快撑不住了。”
姜颜栀拍拍她的手背,望去,正好和祁淮舟撞上视线。
那一瞬间,便见他瞳孔骤然缩紧,牢牢锁定在自己脸上,嘴边原先还残余的弧度全然消失。
华槿和张永学见是祁家,纷纷使了个眼色,想尽快将这件事处理好。
免得落入祁家眼里闹笑话。
哪料,祁淮舟下一秒便朝这大步走来。
张永学第一时间迎上去想要搭话。
祁淮舟的身份是上次祁老爷子生日宴公开的,但所邀宾客仅限京城,他们虽想参加却并未受到邀请,也没脸皮贸然凑上去。
但祁淮舟的身份在商报等处亮了好几天,他们自然也知晓。
此前从未和这位继承人见过面并且说过话,如今祁家应邀前来,自然不会轻易放过这个机会。
“祁先生,您好,我是张……”
他的话还没说完,祁淮舟便如一阵风般从他身边飞驰而过,径直行至姜颜栀跟前。
众人偏头看去,群人骚动,嘈杂声沸腾。
这是怎么回事?
这祁淮舟面对张董的搭话竟直接忽略,丝毫不停顿?
要知道,张家可是今天宴会的主办方之一。
理应率先寒暄。
此时张永学脸上已挂不住。
姜颜栀微微昂头看他,莫名感到紧张。
他不会要当众做出些什么吧?
上次祁爷爷的生日宴她和祁淮舟牵手跑出被拍了照片,还是她拜托祁淮舟解决的那些照片,以至于没一张流传出去,若是现在他要……
张永学被忽视有些尴尬,缓缓走来,和华槿站在一起,僵硬着笑容。
“祁先生?”
祁淮舟置若罔闻,一双眼睛始终凝在姜颜栀被打的左脸上,好半响,他皱着眉抬手抚上那半边脸,轻轻摩挲。
肿了……
又红又肿……
“谁打的?”他忽问,腔音极寒。
华槿和张永学双双愣住,不明所以。
姜颜栀嘴唇蠕动,没回答,微低头,半掩自己被打的左脸。
祁淮舟周身气压愈发低。
“对不起,我来迟了。”
众人懵住。
祁淮舟和这个小姑娘竟然认识?!
不仅认识,还上手摸脸,还道歉。
怎么看都不像简单的关系。
张永学战战兢兢的看着,而张妍娜则抖着唇瓣,睁大双眸,乞求姜颜栀不是她想的那个人。
祁家继承人身份刚被公布那阵,父亲原是想让她去和祁淮舟求见一面的,但有传言说那位心上有人,别人没有机会了。
可一问照片,没有,一问身份,不知,一打听,毫无音讯。
祁淮舟的那位心上人就像是被虚构出来的,察觉不到任何存在。
没有亲眼目睹过的人都当这是个大家传出来的谣言。
可现在,张妍娜担心谣言变事实,若真是,她已经想象到了后果。
华槿笑容僵硬片刻,最先反应过来,上前些许,笑道:“祁先生,您能和老爷子来参加这场宴会,实在是让我们受宠若惊。”
“不如我们移步别处?”
祁淮舟看去,不作声。
华槿的气势确实凌人,即便是面对祁家也丝毫不减,但语气是可见的软化。
即便气势甚佳,可在这,祁家不必恐任何人,面对她的强大气势,祁淮舟与她对视,半寸不挪,最终是华槿先移开的视线。
在面对一个不能动摇的家族时,气势只能起到自我鼓气的作用。
该让还得让。
“我女朋友的脸,谁打的?”
话音一出,引起现场纷哗。
张妍娜腿一软,直接跌坐在地。
而华槿脸色僵住,组织不了言语。
至于张永学则瞬间失去了全部气力,满目死寂。
她怎么会是祁淮舟的女朋友?
那个只存在于传言中的祁淮舟的心上人?
姜颜栀闻言抬眸,眼里铺满星光。
“你……女朋友?”张永学颤着声音。
还未等祁淮舟回答,祁妍可便已从姜颜栀腿边跑出,扑到祁淮舟腿边紧紧抱住,指着张永学嚎啕大哭:“哥哥,是他!就是这个坏人打了老师!他还冤枉老师,还威胁老师!还……”
细数完张永学的种种行为后,祁妍可手腕一转,接着直指华槿,“还有这个坏女人!她骂我,还凶我,她说我没长毛,不让我说话!”
“刚刚她还和那个坏人一起欺负老师!”
她一边哭一边愤懑控诉,跟哥哥哭完又哒哒哒的跑到祁震峰腿边,继续哭一遍,控诉完后顺便补充一句:“老师都不敢骂回去,也不敢打回去,我也不敢说话,爷爷,我好害怕啊!”
响亮的哭声和豆大的泪珠将事情描绘得惟妙惟肖,可把祁震峰心疼坏了。
他将拐杖递给身旁的随行管家,随即拉过祁妍可,微微弯下腰安慰。
平日里肃穆惯了,突然安慰起人显得僵硬。
祁妍可有些害怕,哭音止住,勉强不哭后又跑回祁淮舟身边,双手往腰上插:“哥哥,不能放过他们!”
姜颜栀看她跑来跑去添油加醋的一顿控诉,瞠目结舌。
果然是有了靠山之后,立马就学会了演戏。
还演得如此生动。
只是不同于她,被控诉的张永学和华槿脸色煞白,手僵硬到抬不起来。
脚似灌了铅,挪不动半分。
至于掀起整件事的起源人物张妍娜早已吓得大脑一片空白,毫无思考能力。
这会是真正明白,今日惹错人了。
宴厅里众人都屏息静气,安静至极。
无关此事的人都等着看戏,同时又戏谑张宋两家的作为。
“我妹妹说的是真的?”祁淮舟目光在他们身上一带而过。
被吓坏的张永学突然笑了声,颇有种混淆是非还带点侥幸的心思:“祁先生,这之中肯定是有误会的,我们……”
“是真的。”久未出声的姜颜栀打断他,瘪着嘴委屈的看向祁淮舟,抬手扯了扯他的衣袖口,嗓音低弱,“舟舟,他们欺负我,冤枉我,在没有证据的情况下说我勾搭别的男人。”
“我说让她们调监控,结果他们说监控没开,但我明明看到监控是开的,我也不知道他们为什么会说监控没开……可能真是我看错了吧……”
她垂着眼睑,眼尾微红,手逐渐捏紧祁淮舟的衣袖布料,一番动作在祁淮舟眼中看下来,就算他们没错,现在也有错了。
不远处重新拿起拐杖拄着的祁震峰见状连声慨叹,朝身旁的管家道:“看到没,姜丫头的驭夫之术,这一招妙啊,淮舟最吃她这招了,被拿捏得死死的,对方要惨咯!”
“我们有戏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