罗阳将拿到的食盒放到案桌上,并说:“这是王妃方才送来的。”
赫连珏朝食盒只是瞥去一眼,没有开口说半个字。
“王爷你这又是何必呢,王妃不过是说了一句无心之言,你怎么还小题大做起来?”罗阳一边说着,一边将食盒打开,拿出里面的点心。
“到底谁才是你的主子?”
赫连珏没好气的横了他一眼。
居然胳膊肘往外拐。
这问的让罗阳立马嬉笑起来,“我的主子当然是王爷。”
男人的冷眸从罗阳的脸上扫过,目光就落到摆在桌上的几盘点心。罗阳见状当即就端起一盘说道,“王爷方才都没怎么动筷子,王妃买来的点心不吃怪可惜。”
说着他就抬眼看向赫连珏,试探性的问:“您要不尝尝?”
“嗯。”
赫连珏轻声应道。
毕竟是昭昭给他买的,不尝尝岂不是辜负了她的心意?
罗阳咧唇一笑,当即屁颠颠的把点心端过去。冷旭杵在一侧,仿佛整个世界都与他无关。
男人拿起一块精致的糕点,刚咬下一口,不多时杨直便进入听风斋。
杨直禀告道:“王爷,方才陛下派人传来口谕,再过几日便是皇后生辰,特地邀您和王妃,以及景宁公主进宫赴宴。”
听闻此言赫连珏放下手中的半块糕点,轻启薄唇,“去告知王妃与那位公主一声。”
“老奴这就去。”杨直领命告退。
“转眼又是一年,又到了皇后的寿辰。”罗阳轻叹,“那位公主也收到邀请,小王妃知晓后,也不知会作何感想?”
说完这话,他偷偷观察着赫连珏的神情,就见赫连珏面若冷霜的说,“她对本王也没多少心思,就算知道,能什么感想?她还能同普通女子一样拈酸吃醋?”
如果那小丫头能如此,那倒是叫他开心,证明她心里也不是完全没有他。
呃……
这……罗阳便不好再说什么了。
“最近景宁可有动静?”赫连珏想知道景宁有什么动作,故而有此一问。
事关这个问题便由冷旭回答,“暗卫一直盯着倚雨院,景宁公主没什么异动,但她身边的侍女最近却总是偷偷出府,这个侍女很是谨慎,多次将暗卫甩掉,我们的人无法得知她究竟去了哪里。”
“继续派人跟着她。”赫连珏下令。
她们都是云晋国的人,谁知她暗地里打得什么主意?
赫连珏担心她们会对晏雪初不利。
冷旭当即领命。
转眼便到了几日之后。
天空澄碧,纤云不染,难得是个好天气。
聿王府,望月轩主屋内。
听荷正在妆奁里挑选合适的簪子,待看到藏在妆奁最底下的龙纹假玉佩的数量似乎不对,她的柳眉皱起,遂是直接将玉佩拿出来开始点数。
数完,听荷发现少了一块,顿时一惊一乍的叫喊,“糟了,王妃!”
此刻晏雪初坐在妆台前,看着铜镜中的自己,正想着一会儿上马车该怎么同赫连珏开口。
突然听到听荷的叫喊,她连忙问:“怎么了?”
“不好了,王妃!”听荷将几块假玉佩递到晏雪初眼前,急急道:“这玉佩少了一块,莫不是有人潜入这里盗走了玉佩?”
这真正的龙纹玉佩原本是王爷的,听荷知道那是御赐之物,后来给了王妃,王妃怕弄丢特意做了几块假的。
眼下却独独少一块,不是弄丢了,就是被贼给盗了去。
晏雪初略微瞄了一眼听荷手里的玉佩,顿时微扬起嘴角,“我还以为怎么了,原来是这事儿啊。”
早在出发去安阳城的前一天,她就发现腰间佩戴的那块假玉佩不见了,不过她当时忙着收拾东西,便没太在意。
后来她仔细一想,当时就只有景宁来找过她,也就是在那个时候,假玉佩没了。
你说这巧不巧?
于是晏雪初便有了猜想,只是……她不明白,景宁为何要偷走那块玉佩?难道她知道龙纹玉佩的作用?
“只是丢了一块玉佩而已,也不值几个钱,况且这里不是还有这么多块吗?”晏雪初满不在乎的说。
“这倒是……”听荷垂下眼睫,但心里还是有一点小担忧。
晏雪初握住听荷的手腕,眼含笑意道,“听荷,先别管这些了,赶紧帮我挑选一支好看的发簪吧。”
这时听荷连忙将徦玉佩放回到原处,立马就从妆奁里挑选簪子。
皇后生辰,皇宫中特地举办了家宴,除了皇室成员,宣治帝还邀请了几位亲近的大臣入宫同乐,以示恩宠。
聿王府的马车里,除了晏雪初和赫连珏外,如今还多出了一个人——景宁。
三人同乘一辆马车,在逼仄的空间里,景宁一抬头就见晏雪初目不斜视的盯着自己看,仿佛要将她的脸看出花来。
景宁朝晏雪初笑了笑,好奇的问,“王妃妹妹怎么这样看着我,莫不是我脸上有什么?”
“好看。”晏雪初冷漠着脸回答,“人比花娇,就忍不住多看几眼。”
“……是吗?”
瞧着晏雪初说出这话时也没多少真挚的情感,但被人夸好看,景宁还稍稍有那么一丁点开心。
这个时候,晏雪初的目光一转,看向坐在旁边的赫连珏,他从上到马车开始就一直闭目养神,好似把她和景宁都当做了空气。
原本她还想趁着这个独处的机会,和他把事情说开,哪知景宁也被一同邀请进宫。
默默收回视线,晏雪初的心情仿佛低落在了谷底,算起来他已经好多天没和她说过半个字了。
一瞬间,马车的气氛变得异常安静,景宁明显能感觉到晏雪初和赫连珏之间的氛围不对,他们越是这样,景宁便越开心。
没准正是她出手的好时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