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远更加不理解。
“不是,这什么意思?”
而后只听柳建昌说道:“舒苏上初中的时候,写了一本很长的小说,听她大姨说都快写完了。”
“结果被她父母发现了,她父母两个人都是老套封建思想,认定舒苏这是荒废学业。”
“非要给丢了,然后舒苏和他们大吵了一架,俩人一怒之下就把舒苏的小说烧掉了。”
时远不禁惊道:“什么!”
随后心中立刻涌起怒意。
“不是!怎么能这样!这是当父母的吗!”
闻言,柳建昌甭嘴,面沉似水。
然后冒出一句惊天话语:“他们不是舒苏的亲生父母。”
“啊?他们不是舒苏的亲生父母?”
时远这心里跟坐过山车一样。
柳建昌说道:“很多年前,舒苏父母两个人一直想要孩子,但由于身体原因一直要不上。”
“这就商量去领养一个,这不妇科医院都有不少弃婴。”
“那时候兴这个,也没那么多手续啥的,俩人就去妇科医院抱回了舒苏。”
“舒苏出生难产,亲生母亲去世了,找不到亲生父亲。”
“我记得俩人对舒苏一直很不错,百般呵护,但他们俩人就是太想看着舒苏成才。”
“加上思想又封建了些,就......出了这个事。”
柳建昌接着说道:“在那之后,舒苏那段时间就有点开心不起来,也不愿去上学了。”
“俩人那就更气了,但也没办法。”
“后来她大姨,额......也就是我内人,去他们家,就知道了这个事。”
“舒苏也来过我们家几次,她大姨还挺喜欢这孩子的,就找了个借口把舒苏带回家换换环境,缓缓心情。”
时远问道:“那之后呢?”
“之后舒苏在我们家玩了几个月,我有个男孩,俩人做个伴,这日子一天一天过去也开朗些了。”
“但是,这又过了个把月,江城这边舒苏母亲突然怀孕了,都快两个月了。”
“这要了这么多年孩子都没要上,这突然孩子就来了。”
“俩人高兴的不得了,这就一心扑到孩子身上,把舒苏放一边了,连个电话也没打过了。”
“这中间我给他们打过电话,但他们都一推再推的。”
“到孩子出生时候,索性就说舒苏也不是他们亲生的,养这么多年也够意思了,这还落个不听他们话。”
时远皱眉,生气道:“这意思就是不想要舒苏了是吧。”
柳建昌也是忿忿道:“我看他们就是这个意思!”
“既然这样当时还把舒苏抱回来干什么!”
柳建昌也是对两人的行为很生气。
“那他们不仁,我和她大姨不能再不义啊,我们就商量说不要老二了,就把舒苏当自己孩子供吧。”
“舒苏修养了一年,我给舒苏在云沐找了学校,这孩子也争气,考上一高了。”
闻言,时远微微点头。
原来舒苏是这样到云沐一高的。
柳建昌接着说道:“舒苏争气,我和她大姨就尽心尽力供她。”
“舒苏这孩子也懂事,我都感觉这俩人不要舒苏是个损失。”
“但是这高中就上了......一年吧,她大姨出事了。”
说到这里,柳建昌很是动容,眼神有些空洞无神。
“癌症,一次化疗就得好些钱,家里存款都耗尽了,最后人也没保住。”
柳建昌用手上下扒拉一下自己的脸,满是悲愁。
“有一天,舒苏突然告诉我说,她父母联系她了!让她回江城。”
“她投的的小说也被江城的一个编辑看中了,要出版,她就自己去了江城。”
柳建昌对时远解释道:“她大姨知道她爱写小说,就给她买了个笔记本电脑,她自己就又写了一本六十万字的小说。”
然后柳建昌接着说道:“那我肯定是不放心她,她这一个人就跑去江城了。”
“我就打电话给她父母,但没联系上他们。”
“我也不放心啊,就想去给舒苏接回来,那再苦我也答应她大姨了。”
“但这时候看中她小说的那个编辑突然给我打电话过来了,说给舒苏安置了公寓,稿费什么什么的。”
“然后她父母也打过来电话说他们愿意再接受舒苏,让我不要操心了。”
“我后面打几次电话,他们都说舒苏很好。”
说完柳建昌突然一脸的悔恨。
“我当时也怀疑这俩人怎么良心发现了?但我也......唉!”
柳建昌重重叹气,嘴唇颤抖道:“我也是动了私心!”
“家里当时一穷二白!我照顾她大姨长期请假,在单位也被降职了。”
“看着家里正上学的孩子和上年纪的老人,就没去管这事了,理所当然认为舒苏有好去处了。”
“我把剩的一万存款都转给了舒苏,可能这样能让我安心一点。”
“但现在,这......”
柳建昌话到心底,说到痛处,觉得对不起舒苏,直拍大腿。
时远赶忙劝阻。
“叔叔,这不是你的错。”
“你和阿姨都没有对不起她。”
这并不是柳建昌不负责任,有时候人都是迫不得已。
柳建昌缓缓呼出一口气,说道:“不管错不错了,这次一定得对的起舒苏。”
话音刚落,柳建昌电话响起。
柳建昌接听后,一直没说话。
但过了一会儿,柳建昌突然暴怒。
“舒光辉!你算是个人!”
“舒苏不是你闺女啊!那你当初抱她回家干什么!”
“我告诉你!你这么干迟早绝后!要不是看庆敏她们是亲姊妹!我就看不上你这没良心的东西!”
柳建昌生气的直接挂了电话。
时远见状也不敢说什么,这一看就是舒苏父母打来的电话。
看这架势是说了什么没良心的话。
柳建昌还是大气不顺的,生气道:“出生!就这样还配当个老师!”
又骂了两句,柳建昌气才顺了些。
“叔叔,算了吧,没良心的人,就别为他们生气了。”
柳建昌拳头紧握,又叹了口气,起身道:“我打电话给单位请个假。”
“对了,你们给舒苏交了多少钱,我先还你们。”
柳建昌这倒没有假客气,时远几人又不是舒苏亲属,这当然不能让几人垫钱。
时远说道:“不不不,叔叔,这钱不是我们垫的。”
“是救舒苏的那两个人垫的,但他们好像有事,已经走了。”
“这事等几天再说吧。”
柳建昌思考了一下,说道:“好吧。”
随后他便去一旁打电话了。
时远面色沉重几分,心中暗自思忖道:难怪第一次见舒苏就觉得有点病殃殃的,上次在交流会就有种病情加重的感觉。
重度抑郁症......
收养舒苏的那对夫妻也太过分了,养一半不养了。
而且怎么能做出这么令人恶心的事。
听苏意的意思,舒苏酷爱写小说,几乎愿意付出自己所有精力。
那这么说她的小说对她来说不仅是爱好了,就变成了一种精神寄托。
很难想象在小说被烧毁的那一刻,舒苏是什么样的感受。
这换一般人自己努力的成果被摧毁,估计都受不了的。
想到这里,时远突然庆幸自己有个非常好的母亲。
“唉......”
时远轻轻叹息一声,身子直起来。
“哎!”
这时,时远猛然想到刚刚舒苏的通讯录上面好像有个叫田医生的。
会不会是舒苏的心理医生?
这样看能够出现在舒苏通讯录上的人,肯定是有重要意义。
时远立刻起身径直往外面走去。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