真是不可思议。
还以为这次的行动会很顺利来着。
感受着作用在身上的恐怖动能,霍华德无力地在半空中横飞着。
将无数座山头撞成粉碎,最终砸在大地之上,造成一个半径数百米的深坑这才堪堪停了下来。
与初来时相比,现在的霍华德要狼狈得多。
原本穿戴在身上的坚固铠甲大面积损毁,甚至可以说根本看不出其原本的模样。
大大小小的伤口密布在裸露的皮肤之上,有的是来自利器的斩击,有的则是来自巨力的重击造成了骨肉的凹陷。
特别是正胸口处,看起来就像是被击断了所有肋骨般,尽数坍缩下去,看起来有些可怖骇人。
不过说到底这些伤口也谈不上致命,只要给他充足的时间,自然会慢慢痊愈。
只可惜对方显然不打算给自己这样的时间。
霍华德试图将身子从坑中拔出,但才刚一用力,弗兰尼斯又是一脚给他干进了土里。
“别乱动。”
如此说着,弗兰尼斯用长剑抵住了霍华德的脑门,让他原本挣扎的动作停了下来。
看着眼前毫发无伤,甚至就连衣领都没被打乱的弗兰尼斯,霍华德放弃了。
他将手中勉力握着的破碎长剑放下,脸上露着释怀的笑容,就这般,引颈受戮。
“真没想到圣塞尼亚的半神会参与到小国的纷争之中。
但果然,靠着歪门邪道提升上来的冒牌货在真正的半神面前依旧如此不堪一击。
动手吧,先生。”
看着这般慷慨就义的霍华德,弗兰尼斯的选择是——
“那倒不是,你这家伙比莱歌那老小子厉害一些。”
在霍华德错愕的目光中,弗兰尼斯将长剑慢慢收起。
当然,他不是打算放了眼前这个家伙,只是为了在他临死之前问一些问题罢了。
......
“回来了?”
城门口处,诺艾尔等人已经在此等待多时了。
对于弗兰尼斯提着霍华德归来的这个画面她并没有表现出意外,而是觉得理所当然。
虽说她平常总是从各个角度抓漏洞质疑弗兰尼斯的种种,但就实力这方面她可以说是一点异议都没有。
可真要说有什么超出她预计的意外的话,也不是没有......
“气死我啦!我要给他一拳头。”
缇亚边咆哮着,边从人群中冲了出来。
一开始,对于霍华德的到来,缇亚也是很好奇的。
这个人她见过,好像是自己以前教廷的骑士长来着,只可惜除了诺艾尔这个圣女以及自己在人间的代言人教宗伏尔加德外,对于其他的圣职者她可谓是一无所知(伏尔加德有意为之)。
但是这个家伙登场后,不仅打算抢自己的信徒,还一口一个伪神加骂她屁用没有。
这能忍吗?忍不了。
什么叫不在乎自己的信徒?什么叫把信徒当作壮大自身的养料?
这完全就是赤裸裸的污蔑和诋毁!
明明自己还在职的那段时间里,天天为圣塞尼亚境内的居民施加自己的广域加护。
包括且不限于在白天时,受加护者能够感到更加精神,魔力及体力的恢复速度也能够更加快速,对于高温的耐性增强等等。
他甚至还拉来了自己的好朋友月华神露娜为信徒施加祝福,让他们在夜晚时,心灵更加宁静,睡眠也更加安稳。
教廷为她积攒的信仰之力她也基本都没用过,顶多就是维持加护的日常消耗,不然最后也不会成全了伏尔加德。
至于信徒们受到压迫这一点,那些能够和她建立稳定交流通道的适格者们也从来没有告诉过她,她还以为什么问题都没有。
只要自己什么破事都不做,就能够完美完成当初顶头上司光明与黑暗之神给自己安排的任务。
然后某天她就发现自己突然被架空了。
那群可恶的家伙不仅背叛自己,现在还反过来倒打一耙。
卧槽!怎么会有这么坏的人啊?
所以毫无力量的小女神打算仗着弗兰尼斯现在的威势狠狠地教训这个家伙一下,一解她的心头之恨。
然后她就被挡在面前的弗兰尼斯给随手扒拉开了。
“好痛啊!”
脑袋正面碰上一棵树的缇亚捂着自己肿起的额头大哭起来,看的弗兰尼斯一阵眼皮抽搐。
要知道现在他可是在帮这个吃白饭的无能女神擦屁股,结果这家伙既派不上用场,还一直给他的心情添堵。
乖乖的当个吉祥物对她来说就这么困难吗?
“别哭了,小缇亚,尼斯不是故意的啦,只是情绪有点不稳定而已。”
好在喜欢当和事佬的伊莱娜突然出现,小跑到她面前进行安抚的同时对着脑袋上的伤口施加治疗魔法。
好了伤疤的缇亚立马忘记了疼痛,二话不说瞪眼朝着弗兰尼斯看去。
可弗兰尼斯根本没有要回应她的打算,只是自顾自地朝前走去,给她留下一个冷漠空白的背影。
不知为何,缇亚觉得很难过。
她其实是希望弗兰尼斯能给她道歉来着。
“有什么要问的吗?赶紧。”
如此说着,弗兰尼斯将霍华德一把扔到诺艾尔的面前,接着继续用长剑滴着他的后脑勺。
“先生,大可不必如此,我并没有要逃跑或者临死反扑的打算,而且如果真的要问问题的话,我个人建议你能让我坐起来说话,毕竟现在这个姿势还是蛮费力的。”
弗兰尼斯深以为然地点了点脑袋。
他将脚下的霍华德一把提起。
然后接着用长剑指着他的要害。
一时间,霍华德有了一种想要骂人的冲动。
难道自己说的话就这么没有含金量及信任的价值吗?
事实上还真是,毕竟弗兰尼斯和他又不熟,根本不可能知道他的为人。
虽然知道依旧会防着一手就是了。
“爷爷的状态怎么样了?”
在从刚刚缇亚那耍宝般的闹剧中回过神来后,诺艾尔重新看向霍华德,问出了这个她最关心的问题。
实际上这个问题有两层意思,一方面是出于作为至亲之人,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全部抛弃的对对方的关心。
另一方面则是出于对大局判断的需要,她必须知道爷爷在那条有去无回的道路上究竟走了多远,又是否真的如他曾经期望的那样,有着推开天门的机会。
对此,霍华德只是无奈地轻笑了一声。
“如果教宗大人知道,哪怕到现在,圣女您依旧在关心他的现状,应该会很高兴吧?
只可惜教宗大人的状况可一点也称不上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