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原来他一直都知道,我在m国考博学业中断的事,知道m国保留着我的学籍,随时可以回去,他倒是有心了。”谢与慈淡淡的点头。
“是的,与慈小姐……”助理下意识的点头,察觉到谢与慈神情愈发冰冷的神情,心里后知后觉咯噔了一下。
周佘的目光一如既往的沉寂,强大,无可撼动。
谢与慈扬起眉头,缓沉淡漠的声音响起:“你们做过我的背调?”
“与慈小姐您的事大家都知道……”
助理还想辩解,这些事是他们事后才调查的,但聪明如谢与慈,怎么会猜不到,周佘做背调,一定是两家准备联姻订婚之初,不会是事后知道她曾做过药人的经历,悔悟后才有所行动。
骄傲如周佘,怎会有悔悟两个字。
“……”
谢与慈知道自己猜对了,神情并没有遭到欺骗该有的愤怒,连诘问的语气,都是那般松弛闲聊的口吻。
“你们早就知道,我不是君家的亲生女儿,也知道我做药人的经历,知道我努力考博,学习被迫中断回国,知道君家物色人选,让我高嫁,让家族利益最大化,周家是头号佳婿……”
忽然想起什么,谢与慈盯着周佘,唇角漫出一丝笑意:“你从不曾和我有亲密接触,是打从心底厌恶我这副身体,之所以答应订婚,不过是因为我比你以往相看的那些名媛千金,更懂分寸,知进退,身体有重大缺陷,更容易掌控。”
“订婚夜,你和小姑娘过夜,让你的好兄弟特意透露消息给我,让我知道你在外头的花花草草,一点不担心我闹。”
“倘若我不懂事闹起来,压根不需要你出面,君家都会替你教我如何做周家未婚儿媳妇。”
君家不在乎她的一切,只在乎她能不能嫁进周家,坐稳周家儿媳妇的位置,替君家争取利益。
周佘不在乎她的一切,只是不想娶那些娇纵强势的未婚妻,娶她不但能和家里交差,又不妨碍自己的私(性)生活。
至于周家的长辈,不在乎他们彼此的想法,只是希望有一个大方得体的儿媳妇,能守住周家的大后方,谢与慈是汉城第一名媛,无论从那一方面,都是最佳人选。
助理和司机听着她一句又一句的揭露真相,只觉得心惊肉跳。
“与慈小姐……不管您信不信,我们周先生不是这样的人,其中肯定有误会,倘若我们周先生,真的像您说的这般,您离开君家,周先生又何必多管闲事?”
“他想送您回m国读书,只是不想您的才华埋没,知道您进了审讯室,更是第一时间联系了上京周家本家,付出了很大的代价,那边才同意保您出来。”
助理一副不忍周佘蒙受不白之冤的神情。
“……”
谢与慈倘若是小姑娘,此时应该会感动得眼泪婆娑,并一脸愧疚的道歉,是她误会了周佘。
但她不是,不会信这些巧舌弹簧的借口。
她很清楚,周佘一次次出手,只是不想她留在国内丢人现眼,想要彻底抹掉她在汉城的痕迹。
不管是离开君家的穷困潦倒,还是进了审讯室的锒铛入狱,都是对周佘的摸黑,即便只是前未婚妻。
“与慈小姐……”助理见她沉默,还以为她的听进去,态度有所软和,还想再接再励,请她跟着他们离开。
却见谢与慈看向周佘:“周佘,这么说你心里一直都有我?”
助理:“……”
司机:“……”
周佘:“……”
这……知道她听进去了,但这也太直接了吧?
助理一时也不敢再替周佘说话了。
“有吗?”谢与慈问道。
谢与慈了解周佘,知道他不是不善言辞,是不喜欢多说,他有一套规则,一旦开金口,便是‘君无戏言’。
“没有!”周佘干脆利落的回答。
谢与慈丝毫不意外的神情,看着他开口:“你心里没有我,让商凉安排我出国,保我出审讯室,又是因为什么?”
“因为……你是我的前未婚妻,你可以是污点,也可以是偶尔的笑话,但不能一直是我的笑话。”周佘冰冷冷的开口。
“哦。”
谢与慈了然的目光,转向助理,道:“听到了吗,下次见了我,别再说那些狭恩相报的傻逼话,懂?”
助理:“……”
司机:“……”
“走吧,今天有事和你谈谈。”周佘一双锐利如鹰的目光盯着她开口。
谢与慈懒洋洋的垂眸,任由他打量,随即淡淡吐出两个字,拒绝了:“不去!”
“君与慈!”周佘压低了嗓音,警告的意味明显。
助理见状,回头示意身后的保镖下车。
十几个黑色西服的专业保镖,从后头的车子蹿了下来,迅速围了过来。
可见业务娴熟。
“……”
谢与慈手机塞进衣服里,双手插兜,从倚靠的路杆站了起来。
在汉城,周佘是所有人仰望的王者,谁都得看他的脸色行事。
身为他的未婚妻更是如此。
没人知道,谢与慈从前就厌恶周佘,厌恶他的高高在上,厌恶他的自以为是,厌恶他的下流自诩风流,但身为‘高嫁’的未婚妻本人,她必须体贴懂事的替他圆场,告诉众人:周先生待我很好,你们可不许误会他。
后来真假千金的事闹大,两人解除婚姻分道扬镳,形同陌路就是最好的结果,但这人偏偏不识趣,总觉得自己是主宰一切的神。
只要他弯弯腰,她就该识趣俯首帖耳。
谢与慈慢悠悠叹了口气,今天可是他自己送上门,可别怪她不念旧情哦。
眼看动静过大,很快吸引局里同事的注意,朝这边围了过来。
谢与慈朝周佘走了过去。
身后的保镖下意识挡在周佘面前。
谢与慈抬手把人推开,周佘伸手桎梏住纤细白皙的手腕,冰冷不容置喙的语气:“你还要闹到什么时候。”
几次三番,他是真的生气了。
“松手。”谢与慈听着身后的脚步声,忽然大声道:“再不松手我可扇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