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先来,我先来!”
刹那间,隋军将士们的情绪被彻底点燃,一个个激动得面红耳赤,双眼放光。
他们迫不及待地蜂拥向前,那争先恐后的模样,仿佛即将争抢的是稀世珍宝。
只见排队等候的人群,密密麻麻地从城内蜿蜒曲折地排到了城外。
远远望去,犹如一条不见首尾的长龙,场面蔚为壮观,又透着几分疯狂与荒诞。
“哈哈哈,都有份!”
宇文成龙看着这沸腾的场景,脸上露出一抹得意的笑容。
他大笑着挪动脚步,侧身让开了道路,那姿态仿佛慷慨大方的施恩者。
“感谢宇文将军,他让我排第一个!”
一名士卒脸上带着谄媚的笑,搓着手,嘿嘿笑了一声。
忙不迭地抬脚往里边快步走去,脚步急切又慌乱,生怕这到手的“福利”飞了。
“宇文将军威武,我不要紧的!”第二名士卒站在原地,双手握拳,不停地摩拳擦掌。
目光紧紧盯着那扇通往“享乐”的门,满心焦急又兴奋地等待着轮到自己入内的那一刻。
此时的他们,已然被欲望冲昏了头脑,忘却了军纪与人性的底线,沉浸在这疯狂的报复快感之中。
对于眼前这一幕,宇文成龙心里那叫一个乐开了花。
在他看来,既能借此犒劳一番浴血奋战的将士们,让他们在历经生死厮杀后,能得到些许“奖赏”。
又能借此提升军心士气,让大家更加死心塌地地追随,如此一举两得的好事,何乐而不为呢?
“王爷,这种事真没问题吗?”
程咬金望着那如长龙般一眼望不到头的排队人群,心中隐隐有些担忧,赶忙一路小跑,去找武信。
此时的他,眉头紧锁,眼神中满是忧虑。
“没问题。”
武信语气坚定,斩钉截铁地说道。
这便是弱肉强食的现实,是战争残酷的一面。
任何一个战败的国家,都难以逃脱这样的命运。
战争,从来都是如此残酷无情,输的一方又哪有什么话语权可言?
唯有胜利的一方,才有资格去主宰一切,分配所有的战利品。
“啊。”
程咬金挠了挠头,脸上露出一丝疑惑的神情。
难道是自己想多了?或许真如王爷所说,没什么问题吧。
难道是自己这人,终究还是太过良善,在这残酷的战场上,还心存妇人之仁?
“姐夫,咱们对内肯定不会发生这种事。”裴元庆见程咬金一脸纠结,赶忙上前解释道。
他家境优渥,自幼便饱读史书,对往昔的历史典故了如指掌。
“想当初五胡乱华之时,那些胡人把咱们汉人祸害成什么样子了!
相比之下,咱们现在所做的这些,根本算不了什么。
再说了,大敌当前,咱们自当一致对外,对这些异族,绝不能心慈手软。”
裴元庆握紧拳头,神情激昂,眼中闪烁着坚定的光芒。
“老程啊,你还真得跟你小舅子多学学。”
武信目光中满是赞许,侧头看向裴元庆,微微点头赞叹道,
“这小子成长得极快,眼界、魄力都远超常人。
在这乱世之中,妇人之仁可是大忌,万万留不得。”
在武信心里,如今天下局势纷乱,大隋内部虽暂得安定。
可对外征伐,要开疆拓土、扬威立信,缺的恰恰就是裴元庆这般果敢坚毅、没有丝毫优柔寡断的人。
“嘿嘿嘿。”
裴元庆听到王爷夸赞,脸上瞬间扬起得意的笑容,下巴微微上扬,那股子骄傲劲儿就差没写在脸上了。
胸脯也挺得更高了些,显然很是受用。
“罢了罢了,想来是俺老程娶妻生子之后,这心呐,慢慢就变软了,没了当初那股子狠劲儿。”
程咬金挠挠头,憨厚一笑。
他心里清楚,自己如今儿女绕膝,夫妻恩爱,所有看到此情此景才会心生犹豫。
不过这会儿经大家这么一点拨,他也琢磨明白了。
在这你死我活的战场上,心软就是对自己人的残忍,想通了这一层,心里也就没那么纠结了。
“王爷,接下来咱们打谁?”
裴元庆一扫之前的疲态,此刻精神抖擞,两眼放光。
经过这一场恶战,又硬扛着高原反应坚持下来,他似乎已经完全适应了这恶劣的环境,体内的热血反而烧得更旺了。
在他看来,只是打垮一个在苏毗驻军的吐蕃势力,还远远不够施展拳脚。
此刻的他,浑身仿佛有使不完的力气,就等着王爷一声令下,继续翻身上马,去横扫其他敌国。
“不着急,慢慢来。”武信神色沉稳,目光望向远方,仿佛已经看到了未来那硝烟弥漫的漫漫征途,缓声道,
“接下来,有的是打不完的仗。”
说罢,他大手一挥,命人将囊日松赞五花大绑,像拎小鸡似的拖到苏毗都城的城门之上,高高吊起。
这可是一枚绝佳的诱饵,就等着看其余的吐蕃人,究竟有几个有胆量、有本事,敢来虎口拔牙,营救他们的王。
囊日松赞被吊在苏毗都城的城门上,整整一夜过去,他在极度的痛苦与疲惫中迷迷糊糊地醒转过来。
此刻,高悬半空的他,艰难地抬起头,刺眼的烈日高悬当空,光芒如万箭齐发般直射而下,晃得他双眼生疼,根本无法完全睁开。
此时此刻,他的心中已然一片死寂,仿佛被抽干了所有的生气。
他不仅被残忍地割去了舌头,再也无法发出自己的怒吼与悲叹。
就连他最为骄傲、视作吐蕃未来希望的儿子松赞干布,也惨遭杀害,身首异处。
如今的他,万念俱灰,相较于期盼着被人搭救,他反倒觉得,倘若能早些死去,或许反而是一种解脱。
至少,这样可以免去剩余的吐蕃人马,因营救他而继续遭受大隋军队的屠戮,让无数鲜活的生命消逝在这战火之中。
就在囊日松赞虚弱到了极点,意识都有些模糊不清之时。
他用余光瞥见远方扬起一阵尘土,一骑人马风驰电掣般赶来。
待那队人马渐近,他看清为首之人,竟是自己留在后方负责镇守的得力将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