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定是哪里不对。”
书心无措的想,杨替不过是一个侍卫,保护她是应该,身手好能力强是平常,他和府里其他的侍卫没有两样才是,为什么偏偏她三番四次的心跳加速呢?
他拉的专注,她不安的移着小步子,轻轻后退。
她该退回到原本的位置,回到那个气他耿直蠢笨而不会心跳异常的地方。
是退回,更是逃避。
可她逃不了几步,杨替那么敏锐,她只走了不到三丈远,他已经跟上来了。
“少夫人!”
书心尴尬、慌乱,生怕别人知道她的心思:“你怎么过来了,快去射箭,长时间不练,会手生的。”
杨替对她的一切毫无察觉,先在她跟前站定,然后对着靶子,一箭射出。
只听嗖一声,箭矢正中靶心。
“又中了。”书心看得目瞪口呆。
如此神技,应是为了证明他无需多练吧?
书心猛然从心虚的不安,转为有些亢奋的欣赏,抑或是钦慕:“杨替,你教我射箭吧。”
最近这几天,将军府各种杂事,闹得她无心写话本,各种消遣也都想着如何保命。
若她会射箭,生死之际,是不是活的希望又增添了一成?
她激动的畅想着可能遇到的危险,而她又是怎样的百步穿杨一招制敌,突然,杨替一句话叫她回到了现实。
“少夫人,属下不敢。”
拒绝不让人意外,只这原因和不允骑马一样,叫人不忿。
“太危险了。”
“太危险了?”
两人同时出声,书心那片刻的心动,化为了鄙夷:“你确定?辛姨还会耍大刀呢,将军也没说危险,你就是看低我。”
杨替并不争执,恭恭敬敬:“少夫人,属下不敢。”
“你哪是不敢,是太敢了。”
自从针灸那晚以后,一切都失控了。
杨替从一个只会服从命令的木偶,变成了一个有自主意识的人。
他为星铭办事,她嫉恨他不懂人情世故,如今他懂了人情世故,她又怨他不服命令。
一个侍卫,一个叫他做什么就做什么的侍卫而已,他完成了工作,她就应该欣慰才是。
可是为什么,书心总是有一种失控的不安。
而这不安,在他以安全为由,限制了她的行为,且让她无能狂怒时,达到了顶峰。
“杨替,你真的会寸步不离吗?”
“为什么睡觉时你只在门外,而不在榻前呢?”
“杨替,你真的要寸步不离吗?”
“那我今日沐浴洁发,你也会在跟前吗?”
书心未言其他,想着他当初左脚踩右脚的样子,脸上露出了笑意。
“杨替,你应该知道的,我一向不给人找麻烦,你不允我骑马,我就停下,你不允我射箭,我就离开,但我已经三日未曾泡澡,两日不曾洁发,若今夜沐浴,你应当不会反对的吧?”
从校场出来,书心趁着四下无人,悄声说道:“届时你若非要寸步不离,为了安全,我总是无法劝离的,只是……传言出去,少夫人沐浴,有一男子陪侍,这可怎么解释啊!”
她装得慌乱无措,脸上却尽是笑意,杨替甚至从那可怜无奈的表情里看出一丝狡黠,叫他莫名不安。
“少夫人……”
他……什么也说不出口。
难道说,他在沐浴时离开?还是说,他站在门外,听她胳膊拨动水面的声音?又或者,蒙眼守在……
不行,不行,杨替愤恨的在心里朝自己吐口水,他怎么一听少夫人沐浴,就想象出那么多奇怪的场景呢!
他唾弃自己,面上便深沉了许多。
书心看着他千变万化的脸色,不屑的轻呵一声,跟她斗,斗不过武力可斗智力,也不必行阴谋全是阳谋。
且看他如何接招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