将手中的敖兴朝那边一扔,云飞扬张口便道:“陛下好大的阵势!云某区区一个命境二重,竟然劳动五位道境大能亲自相迎,当真是惶恐之极。”
敖兴没有摔在地上,海族之王身后四人中的两个皇族其中之一,闪身便将敖兴接住,急匆匆的抱着他便往殿外去了,想必是去给敖兴疗伤。
余下的三人,看着云飞扬将海王叉拖在地上,大剌剌便坐到了对面,眼神都有些复杂。
一是至宝被这样对待,让他们有些难以接受。二来,对于阎罗传人,身为海族的他们,心中也有些不一样的心思。
海族之王倒不像他们,饶有兴致的看着云飞扬落座,随后一把抓起桌上的酒壶,朝云飞扬一抬手,便往嘴里倒去。
云飞扬也不曾示弱,三两口便将这一壶琼浆灌入了腹中。
还别说,海族除了审美与人族相近,这饮食也是相当不错。一壶酒下肚,云飞扬这个从来不嗜酒的人,都有些意犹未尽。
“世人只道我儿是天纵之才,却不想阎皇大人殒身万载,却仍是找到小友这样的绝世奇才啊!”
放下手中酒壶,海族之王便如一个初次见面的老友一般,朝云飞扬说道。
只是久居高位的他,即便用极温和的语气,也盖不住言语之中上位者的威严。
好在云飞扬同样也曾是为王做主的人,并未被他的气势压住,轻摇头道:“天明不在我,纵有旷古绝今的异禀,也终究不过是镜花水月。”
云飞扬这话,却不光是说他自己。若说天赋异禀,阎罗才是这阴界古往今来之最。只是最终还不是在天道之下化为灰灰?
当然,这并非是他要怀古悼今,而是想要通过阎罗,试探一下海族的反应,好为接下来的商谈做些打算。
这样的小伎俩,自然也被海族之王看得通透,朗声笑道:“哈哈哈,小友的心思孤明白。阎皇当年与我海族定下盟约,虽然如今阎皇已故,但海族却也不做那等悖诺之事,小友大可放心。”
云飞扬听得此言,虽然不知道他这话几分真假,但按话中之意,海族跟阎罗的关系,想必也不会太糟。
“如此,陛下便请直说吧。需要我做什么,海族才肯助我?”
海族之王当然不会因为以前海族和阎罗的交情,便无条件的支持云飞扬。只是云飞扬现在尚不知晓他们究竟想要什么。
“看来小友很心急啊,也好,反正你我都是聪明人。只要小友日后愿意将北域划归我海族,那孤便做主,助小友你一统阴界!”
知道海族胃口绝不会小,但云飞扬还是被这个要求吓了一跳。
“呵呵,把北域划给你们,陛下怎么不说将整个阴界都给你们!”云飞扬虽未发怒,但也是冷笑不已。
这样的要求若是答应下来,别说其他,就是日后三山六岛归服麾下,只怕也要反了去。
云飞扬的反应在海族之王看来,却也是正常。毕竟此事太过重大,便是他自己,也觉得过分了些。只是身为王上至尊,却也不能意气用事。
“放肆!”
方才让敖震下去的鬼螺族道境奕千秋叱喝出声:“你想要我海族助你成事,却连小小的北域都不肯给,难道真当我百万雄兵是吃素的吗?!”
云飞扬正等着海族之王说话,却见这人跳了出来。心知此刻绝不能示弱,手一扬,一颗硕大的舍利便托在手中,冷冷说道:
“百万雄兵?真是厉害,却不知道我用这东西来上一下,还能不能剩下一万!”
嘶!
云飞扬此言一出,殿内海族四位道境,俱是眉毛直跳,显然是在舍利之中感受到了命境巅峰的强横波动!
虽说太古之后,阴界的修士再也没有之前命境悟道的强悍,但这颗从佛门逆天改命大修士手中夺来的舍利,仍是让包括海族直往在内的四人,一阵阵心悸。
单看此刻云飞扬身后的那只散发着奇异波动的龟蛇便知道,眼前这个阎罗传人定然有不少的底牌。如今敢扬言要将舍利爆掉,自然是已经做好打算如何保命。
若真到那时,即便殿内这五人一个不死,这行宫内的数万海族精锐,却也要在相当于一尊命境巅峰强者自爆的冲击之下伤亡惨重。
别人是一言不合就开打,这个阎罗传人却是一言不合就要弄得你亡族啊!
奕千秋心中也怕,扫了一眼面色凝重的海族之王,道:“陛下!这狂徒如此无礼,臣陛下将之驱赶出去,以正我海族威严!”
海族之王却只如未闻,仍是看着云飞扬手中的舍利。
“小友这是什么意思?莫不是要威胁孤王吗?”
云飞扬嗤笑了声,掂了掂手中舍利,道:
“陛下言重了。云某不过是不知道这位大人所说百万海族战士是什么意思。如今我身在陛下宫中,尚且有人想要对我下手,若是不拿出点什么来,只怕事情谈不成,我还要死在这里!”
奕千秋见云飞扬这怪腔怪调,将事情推到他身上,忙又出声:“你说什么!我……”
“好啦,奕卿,不要说了!”海族之王直接便将奕千秋打断,便如方才打断敖震辩解一样。
奕千秋讪讪退下,便见海族之王朝云飞扬说道:“小友放心,只要我敖鼎不曾发话,亿万海族便绝不敢对你不敬。还是消了火气,慢慢商讨正事要紧。”
云飞扬见这海族之王连自己的名号都拿出来作保,自然也不好不给面子。将舍利收回纳戒,肃容道:“陛下说说,却是怎么个谈法。若还是之前的要求,那就不用说了。我也不愿做那悖诺之事!”
此言却是直接告诉敖鼎,即便我现在答应了你们,等真到了那时候,也不会兑现。
敖鼎见云飞扬这般决绝,也知道绝无可能,沉吟许久。转而朝身后三人道:“你们先出去,我要跟云小友密谈。”
“陛下……”
“这……”
三人之中,除了敖鼎族中那位,其余两人俱是不愿。但见敖鼎神色坚定,却也没办法,只好退了出去。
待得他们出去之后,宫殿大门便也关了起来。
敖鼎起身走到云飞扬身前,将云飞扬靠在案边的海王叉拿起了来,一发力,便将海王叉上被云飞扬拖着沾染上的泥沙污秽抖落。
“孤可以帮你。只是你不愿将北域交出,却又凭什么要孤倾全族之力助你?”
敖鼎盘膝坐下,色正言沉,双目直盯着对面的云飞扬。
云飞扬见他又是赶人,又是这般,忽然心中一动,嘴角一扯,赫然说道:“凭你有事求我!”
早先云飞扬还想不明白,这敖鼎知道自己就在元宝山,为何还要眼睁睁看着敖兴被打成那样?若说是考验,那也实在有些牵强。
且他早知云飞扬此来便是来寻求助力的,怎么可能会开出要整个北域的价码。这不是摆明了不愿答应吗。但若真是不愿答应,那怎地还要将云飞扬引到这里?直接不见便是了。
此时见他这副模样,想起先前这些疑惑,云飞扬忽然便生出了一个念头!
敖鼎定是有什么事情要求到他头上!
敖兴遭难,便是敖鼎计划好的,他想让云飞扬心生愧疚,哪怕只是一点点,也能够让他开价之时更占主动。
方才索要整个北域,便是漫天要价。只等云飞扬一点点将价码压下,他便正好将自己的事情说出来。
到时候,他不但不用付出什么,甚至还能从云飞扬手中讨到好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