乌云遮天,漆黑的道路上,一阵马蹄声呼啸而过。
云飞扬一行人,离开冥海城所辖九银矿庄,沿着大路向六叔所说的被另一位城主管辖的地界行去。
从庄里出发时,天色将晚,行至此时早已是深夜。
云飞扬感觉的青青在自己怀中动了几动,该是要醒了。看着前面山岭之间,正好有一条蜿蜒的河水。
“吁!”胯下战马停住,后面众人也止住向前。
云飞扬指着前面的河,朝众人道:“前方有水源,我们到那里修整一番!”
一行人就在河边,饮马生火,就地歇息。
青青正好醒转,睁开眼睛,见自己被云飞扬抱在怀中,同众人一起围坐在一堆篝火旁。
“飞扬,我们这是在哪啊?”青青揉了揉眼睛,用睡醒过后略带慵懒的声音问道。
云飞扬见青青醒了,伸手将捏捏青青的微圆的脸颊。
“青青你醒啦。庄上之事了结,只我们在冥海城怕是呆不下去了。现在正在往别处走。”
青青拨开作怪的手,想起自己被云飞扬叫到身前,被云飞扬不知道怎么在自己头上一抚,就睡了过去,一行来就已经在这荒郊野外了。
也知道云飞扬定是有什么事不想让自己知道,便不再多提,只是说道:“我们离开冥海城了吗?现在要去哪里?”
云飞扬道:“我亦不知,不过六叔说,离九银矿庄约莫三天的路程,就出了冥海城的范围了。眼下我们已经走了半天余,至于冥海城之外是什么地方,我也不知道。还得请教六叔。”
六叔一日之内,可谓是家破人亡。加上骑马也是一项体力活,此刻正身心俱疲。
不过见云飞扬朝自己望过来,仍是强打精神,说道。
“公子,老夫几年前,曾在冥海城中见到一个来自别的地方的商人。按照他所说,就是沿着道路直往东走,快马只需一月,就能到达另一座大城。”
“我们九银矿庄本身就在冥海城辖区东边,离边界也只三天路程,所以我们还需要走上一个月方才能到。”
此时左太易也问道:“六叔,这般说来,那座城市的诸般详情,您也不甚知晓?”
六叔点头称是。
云飞扬见左太易眉头紧皱,不禁哈哈一笑,说道:“太易,不要想太多。想必不会是什么大凶之地。我们沿路可以慢慢探听情况!眼下我们实力尚弱,还是要抓紧时间离开这冥海城境内。”
左太易也是应诺。
随后,云飞扬吩咐袁飞儿带着人,到周边山岭上,看看有没有什么野兽之类,猎取一些,不能饿着肚子赶路。
袁飞儿带着七八个人领命而去。
青青在云飞扬怀中睡久了,又是一路的马上颠簸,此刻感觉浑身难受,便从云飞扬怀中跳下,在篝火旁盘坐修炼。
六叔则是再也撑不住了,也睡了过去。
等到天色渐明,云飞扬从修炼中清醒,正好袁飞儿一行猎人,正抬着一具庞然大物回来。
那物獠牙刚鬃,和野猪几无差别,不过体形甚大,和小象一般。勃颈处一个刀口,还在不停的涌出血来。
云飞扬抚掌大赞。“好!饿了一天,终于有东西吃了。”
众人将这巨猪开膛去脏,在河边洗剥干净,架在篝火上烤熟。美滋滋的吃了一顿野味。
吃完东西,众人将马背上的水囊灌满,在已经放亮的天光之下,继续出发。
就这样,云飞扬等人一路向东。
偶尔修整,便就地取材,野味山果为食,山泉河溪为饮,走了七八天,终于见到出了冥海城境后第一个村庄。
这是一个处在路旁,只有几户人家,几栋茅房的小村落。整个村落除了道路一侧,其余三面都是山岭,也不见哪里有田土庄稼,云飞扬估摸着,可能是个以捕猎为生的庄子。
云飞扬在村外便吩咐众人下马,不要浩浩荡荡的骑马进入,免得被人误会。
青青一路上都跟云飞扬同乘一骑,此刻正在马背上呼喝不停,享受着独自骑马的乐趣。
云飞扬则是牵着缰绳,回头看着坐在马背上的‘青青将军’一头黑线。
一行人尚未进村,就被村内的人发觉了,十几名身披兽皮狐裘的粗壮汉子,手持钢叉弓箭,迎面走来。
为首的汉子走到众人面前,说道:“诸位从哪里来?”
云飞扬上前说道:“兄台,我从冥海城而来,想要到此界主城去。路过宝地,正要叨扰一二。”
那汉子听完,一脸提防的仔细打量这眼前的云飞扬一行人。
见云飞扬这伙人除了一老一女,其余都是精壮大汉,身上煞气盈盈,马背上还都挂着刀。
“朋友,我们这罗家庄地小家贫,怕是招待不了众位贵客!”
眼下之意要赶人啦。果然,这汉子身后手持武器的村内人,此刻慢慢围上前来。
云飞扬见此,知道是己方所挟精锐之气太重,对方害怕自己等人心怀图谋。
“这位兄台,实不相瞒,我等兄弟自极远之地渡海而来,在海上遭了难,流落到冥海城。可惜得罪了城中权贵,这才不得不远走他方。”
“此番正是想向兄台打听打听,这方主城所在何处,该如何前往。实在没有别的意思。”
那带头大汉,听云飞扬这么一说,犹豫片刻,说道:“这位朋友,主城离此地尚有二十余天的路程,沿着这条路,一直走,不要岔路,就能通到城门大道。我这小庄子,实在招待不起众贵客,还请不要见怪。”
坐上说词是不要见怪,可是手上却是一扬,身后的纷纷举叉开弓,随时准开战。
牛夯见这小村子的人这般行事,大声喝到:“什么村小招待不起,怕俺们兄弟有坏心思便直说!俺们走便是了!这般气势汹汹,却又吓得到谁吗?”
牛夯显然是气的不行。
带头大汉显然也不是什么心机深沉之人,见牛夯这样直接,大方黑脸上一红。
云飞扬听得牛夯所说,也是喝止牛夯,说道:“牛夯!你这什么话?我们本来就是不请而来,主人家不便招待,也是应有之理。你休得胡言!”
牛夯只好挠头退下,不敢再说。
带头汉子见此,脸上更是发烫,拱手惭愧道:“诸位朋友,实在对不住,方才我将你们当成是跃马寨的人,多有失礼。还请各位朋友不要介意。”
“若是不嫌弃,不妨进村一叙。也好让我备几杯薄酒,聊表歉意!”
云飞扬见这壮汉被牛夯一说,脸上挂不住,显然也是直爽汉子。
朗声道:“既然兄台相邀,我等敢不从命?”
又朝身后众人道:“将马就系在这村外,我等随兄台进村休息。牛夯!你拿刀作甚,放下!”
牛夯见云飞扬让众人将马停在这村外,便想取下马背上的钢刀,却被云飞扬厉声喝止,低头哂笑,挠着头道:“是!”
那汉子见云飞扬如此作为,显然是告诉自己他们没有恶意。
也朝着村里的诸人说道:“罗云,你跟罗俊在这里好生看顾各位的马,罗虎,你回去准备酒菜,今日我们罗家庄要好好招待朋友!”
随后朝云飞扬侧身摆手,道:“诸位朋友!请!”
“请!”
云飞扬将青青从马背上抱下来,牵着青青的手,带着众人往村内走去。
村子不大,从村口沿着土路直行,云飞扬诸人和村内的众人来到一座木筑大厅。
厅内一条大长木桌,两边摆着木凳,足可坐下六七十人。
厅内正中墙上,挂着一张黑色虎皮,虎皮毛色光亮,没有任何破口,硕大的虎头,龇牙怒目,自有一股兽王威风。
众人落座,带头大汉大马金刀的坐在上首主坐,云飞扬则拉着青青坐在左手边,六叔被左太易赵无敌和牛夯等人护在中间,也在左侧这一排坐下。
右手边的位子,此刻却空着。
带头大汉说道:“庄子简陋,让诸位朋友见笑了。”
云飞扬则道:“兄台此言差矣。天生万物养民,贵宝地三面环山,自然是以山泽为生。何况这好大一张虎皮,足可见宝地出俊杰,何来简陋之说?”
这张虎皮正是这带头大汉当年争夺村内首领之时的猎物,一直以来这汉子都引以为豪,此刻云飞扬的话,正好挠到痒处。
大汉哈哈大笑,道:“朋友这番话,我这大老粗可是受之有愧啊!”
虽然说有愧,但是脸上确实自豪之色分明。
大汉止住笑,道:“兄台仪表堂堂,诸位朋友也是威武不凡,想必是出身豪门。不知兄台如何称呼?”
云飞扬拱手一礼道:“云飞扬!”
那汉子也是回礼。“罗铁!”
既通姓名,又思及前事,云飞扬便问道:“罗兄,我看罗兄你,也是豪爽好客之人。何以方才见了我等,竟似如临大敌?莫非眼下罗兄有什么难事不成?”
罗铁听闻,顿时一阵尴尬。沉吟了许久才开口道:“云兄,实在惭愧,眼下我们这罗家庄,正有一桩祸事…”
“愿闻其详!”
罗铁只好慢慢说道:“我们这罗家庄先人,也是避祸到此地,这许多年来,我们庄人都以捕猎为生。偶尔拿些虎皮熊掌之类的山货,到城中去换些物事。”
“谁知道正是这些山货,前些日子竟然惹出事端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