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瞬间又站了起来,身后那两条红色蛊虫飞速靠近,我深吸了一口气,将法刀朝红袍蛊师狠狠投掷过去,拉长的刀光像是回旋的光弧一样,飞速射向了对方,而紧接着,我也飞快地抽出了玄铁尺,一口鲜血狂喷在尺身上,口中默念咒语,顿时有着无数的符文跳跃其中,散发出了微红的光线。
尺身中的煞气被我强行催动,这一下,那两条蛊虫反倒不敢再恣意靠近我了,扭动着细长的身躯,打算退开一部分距离,却被我迎面赶上,一尺子拍落在头顶,直接砸成了一弹肉沫。
玄门法器,对于苗疆巫蛊同样有着一定的克制作用,当我横尺拍落,将那两只红色的蛊虫碾碎的时候,那个红袍蛊师口中顿时发出了尖锐的口哨声,紧接着,无数密密麻麻的小黑虫子在空中织成了一张巨网,当头罩向我的头顶。
我挥动铁尺,狠狠拍在那层黑色的“巨网”上,尽管许多虫子在靠近通天尺的瞬间,就被上面的阳气给引燃了,但是确实有更多的小虫子围向了我,乌央乌央的,仿佛将整个天空都封闭了起来。
这些小虫子杀之不尽,无论通天尺还是符咒,都没有办法将它们彻底根除,我只能掏出了一把朱砂,迎面撒向了靠近我的蛊虫,借此给自己争取到一点时间,口中念诵起了咒语。
我的口中飞快诵念着持咒的法诀,两秒钟之后,感觉自身的阳气被一股神秘的力量抽离,赶紧洒出了一把火符,单手掐诀朝着天际一指。
持咒不到两秒,那火符中便弥漫出了一股分外的灼热气息,我口中爆吼了一声“破!”两张火符中顿时有着火焰拉长,对准头顶上的那片“乌云”,狂喷出两道火柱。
火光强行将扑向我的蛊虫挡开,我看见了那个红袍蛊师脸上弥漫出来震惊,他转身就跑,而我则快速跟随在了身后,两人穿过瀑布之后一阵狂奔,很快那甬道的转折口处,却奔出了另外两道身影,我的视线尚未来得及聚焦,就听见跑在前面的蛊师狂吼了一声,身体毫无征兆地扑倒在地。
等我快步赶上的时候,才发现这人胸口上插满了密密麻麻的银针,整个人都被射成了刺猬。
“这是……”我猛地把头抬起来,瞬间便瞧见了出现在峡谷深处的两道身影,而对方也在快速地朝我这边跑过来,边跑边喊,“陈凡,你们怎么过来了!”
是欧阳门主和她那个小侄女,看来她们来到墩古苗寨做客,直到现在都还没有离去!
我看清楚了黑暗中冲出来的两个人的身份,急忙朝她们靠过去大喊道,“你们还在这儿?我和龙归一是过来帮助墩古苗寨的,前面的情况怎么样?”
欧阳门主对我说道,“不太乐观,万毒门的人已经冲进了苗寨,现在这里的人已经躲进了后山的禁地,不过万毒门那个大祭司相当厉害,我们可能要撑不住了!”
“走,进去看看!”混战中顾不上多说什么,龙归一在迅速解决掉了峡谷外侧那几个打手之后,也陪同青鸾一块跑向了我们。
我回头再看的时候,发现之前正在跟青鸾交手的那个蛊师也已经躺在了地上,浑身都被黑漆漆的虫眼填满了。
“你们跟我来!”欧阳门主当即招了招手,带领我们朝着苗寨中走出,穿过峡谷之后,呈现在我面前的却是一片尸山血海,至少上百个苗人遭遇了屠杀,村寨中到处都弥漫起了冲天的火光,建筑已经在烈火焚烧下坍塌了大半,我们这一通疾行,路上几乎连个活人都见不到。
瞧见这些人间惨剧,我也感觉自己的胸口堵着一团火,对跑在身边、脸色铁青的欧阳门主讲道,“为什么会闹成这样,前面究竟发生了什么?万毒门的人怎么会选在这个时候攻击这里?”
欧阳门主的表情十分难看,她说应该是为了抢夺鬼玉吧,其实墩古苗寨的先辈,也曾经帮过我们的祖先分割鬼玉,在他们这里同样也有一块,这帮人就是为了鬼玉而来的。
又是鬼玉!
所有灾祸都因为这些鬼玉而起,难怪爷爷说过,术道会因为鬼玉而引发大劫!
我们沿着寨子后山狂奔了十几分钟,很快就来到了欧阳门主口中所说的“禁地”,隔着老远便能够听见一片剧烈的喊杀声,冲天的火光在黑暗中熊熊燃烧着,不断有着喊杀声在持续着。
当我们赶到这里的时候,厮杀已经即将陷入了尾声,峡谷中最终还能够保持站立的人已经不多了,大概有二十多个黑衣人正将仅剩的几个苗人围在当中,而那几个苗人则在一位穿着麻衣蓑布的老婆子带领下,不断地冲杀,试图与这帮人拼个你死我活。
我看见了站在那里的秦半城,以及一个穿着白袍子,模样十分苍老的老头,看样子那个人就是万毒门的大祭司了,所有万毒门的家伙都在他的授意下,对着墩古苗寨的族人展开杀戮。
“阿婆!”青鸾第一个尖叫着跳出来,让自己的本命蛊赶过去接应那几个受困的苗人。而我则在瞧见秦半城的第一时间朝他冲杀了过去,将玄铁尺默默地拔出来,抓在了手中。
“想不到,你居然这么快就赶到了!”秦半城将脑袋转向我,发出了阴厉的冷笑,“我真是好奇,你究竟是怎么在我的杰作手中逃得性命的。”
我缓缓举起了玄铁尺,眼中爆发出一抹冷芒,“多行不义,人在做天在看,你千算万算,还是算漏了天意,多行不义,总会遭天谴的!”
秦半城厉笑道,“不知道天高地厚的臭小子,既然你存心找死,我就成全你,你和我之间的恩怨也是时候有个了结了!”
砰!
通天尺和他手中的那柄黑色长剑狠狠地碰撞在了一起,一股巨大的力量沿着尺身传递过来,震得我脚下一滑,差点跌倒。
秦半城旋转剑锋,插向我的肩膀,而我则趁势将通天尺横过来,反手一压,两块铁片在彼此的摩擦声中发出刺耳的音啸。
尽管这一剑没能让我挂彩,可秦半城紧随而至的一脚,却直接将我从原地踹飞,重重地跌落在地上,后背在地上摩擦出将近半米的痕迹,连衣服都被磨破了,火辣辣的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