面对我的厉喝，水妖不由陷入了沉默，我身后的龙归一不解道，“陈凡，畜生和会跟人类谈交易？”
显然龙归一并不认为水妖会答应我的要求，这些畜生天性残暴，而且悍不畏死，对生活在自然之中的野兽而来，除了杀戮就是交配，这时所有潜藏在生物基因中的本性，龙归一会有此疑问也在情理之中。
只不过，修出了一定气候的水妖却具备着和人类一样思考的能力，尽管这种低级的水妖并不具备人类那么高超的智慧，但省时度势的能力还是有的。
果然，水妖通红的双眼在慢慢褪去血色，很快转变成了青绿色，它用两颗圆乎乎的眼珠子盯着我，说我可以帮你把他找出来！
龙归一诧异万分，即便以他这么深沉的性格，也忍不住惊呼了起来，“陈凡你究竟用了什么手段，能够让这种凶狠弑杀的妖怪供你驱使？”我冷笑着站起来，摇头说其实很简单，我们想找赵德楷的麻烦，未必水妖就不想。
龙归一还是不解，说水妖不是被赵德楷引来的吗，我们刚才还分析，赵德楷和水妖处在合作状态，为什么水妖会找他麻烦？
我冷笑道，“一开始的确是这样的，可惜赵德楷太贪心了，他弄死了董老板，又将邓警官变成那个鬼样子囚禁在下面，为的不过是凑齐三块冥器的碎片，这样一来，恐怕湖心下的水妖就无法再控制他了，他也有了真正讨价还价的本钱，假如你是湖心中的大妖，会心甘情愿让他这么自在下去吗？”
话说到这里，我将脖子转向了地上的水妖，冷冷地说道，“我分析得到底对不对，你们一直和这三个人合作，各取所需，其实暗地里却也是互相提防，现在局面不可控制，所以你接到的命令，除了是搞定我和龙归一之外，下一步，应该就是把赵德楷的首级也带回去吧？”
我和龙归一的谈话，这水妖显然也是能够听懂的，听到这里它将布满鳞片的青色嘴唇抬起来，说人类，你们太聪明、太狡诈了，跟人类合作是个错误的决定！
我笑道，“你们究竟听命于谁，湖心下是否还有大妖？”这个问题其实我很早就想问了，眼前这水妖固然凶狠，然而灵智却远远没有达到可以算计人类的地步，更何况，以它的修为，根本不可能成为赵德楷必须忌惮提防的对方，所以我猜测，这湖心下面必然潜伏着一只能力极为恐怖的大妖，而冥器真正想要镇压的，也必定是那个大妖！
至于这些屡次跟我们交手的水妖，不过是大妖麾下的卒子走狗罢了！
面对我的逼问，水妖保持了沉默，很显然，这些水妖对人类存在着深深的戒备之心，而且双方处在了敌对关系，它不可能会把湖心下的秘密告诉我。
妖属与人类不同，大部分成了气候的妖怪虽然也懂得修行，然而头脑却十分简单，只懂得蛮干，并不能诞生太多思维能力，也正是因为这样，所以妖怪是可怕的，因为它们行事完全不够后果，哪怕是面对死亡威胁，也改不了本性。
所以我并没有逼问水妖的打算，因为这根本就是在做无用功，湖心下的秘密，它是宁可死都不会说的。
“好了，现在你起来吧！”我对龙归一使了个眼神，他立刻点头，从宅子里翻出了一根尼龙绳索，先将水妖捆缚起来，之后再替它拔出了箭头，简单上药，保证它不会因为失血过多而死亡。
水妖嘶声说，“你们……别想用花言巧语骗我信任！”
听到这话我和龙归一都禁不住对视笑了起来，这水妖也不问问自己如今什么处境，以它这点能耐，值得让我和龙归一对它骗取信任？我要弄死它不过是反手之间的事情。
于是我冷着脸说道，“别废话，我们的目标暂且是一致的，你想弄死赵德楷，我也想逮住他，出一出算计我们的这口恶气，虽然杀我的计划失败了，可是你还有补救的机会，只要能够带回赵德楷的尸体，相信湖心中的大妖也不会责怪你吧！”
它学着人类的语气，冷哼了一声，将脑袋别过去不再说话。
其实一早我就看出来了，今晚伏击我们的水妖一共有八头，其余七头都是问也不问，冲上来就是一阵厮杀，只有眼下被我们俘虏的这一头水妖，它一直在偷偷观察形势，并没有贸然发动死亡冲锋。
很显然，它的灵智进化得比同类更加完全，懂得审时度势，也晓得自己加上那些同类并不是我们的对手，正是因为这一点，我才会让龙归一留下它的命。
之后我问水妖，要怎么找出赵德楷在哪里？水妖不答，抬了抬下巴，指向之前赵德楷带领我们走过的暗道。
我和龙归一都是不解，按理说赵德楷这么聪明的人，明知事情一旦败露，无论是我和龙归一，还是湖心下的水妖都绝不会放过自己，又怎么可能会重新回到地窖下面等死呢？
地窖下面不可能有赵德楷，只有已经变成了怪物的邓警官。
尽管心中藏满了疑惑，但我并未直接说出来，而是在水妖背上推了一把，勒令它带路。
我和龙归一简单处理了一下伤口，再次来到那座阴暗潮湿的地窖下面，却见那黑色的池水中空无一物，连已经变成了怪物的邓警官都不见了。
我更加不解了，正要喝问水妖到底想干什么，却见它缓缓走到了池水边缘，蹲下去使劲嗅了嗅，之后便一脸麻木地站起来，用沙哑的嘶嘶声说道，“好了，我已经记住了气味……”
看到这里我才恍然大悟，已然成为妖怪的邓警官，对于赵德楷似乎有着别的意义，所以他一直将邓警官养在这里，而不是直接弄死他，现在事情败露，姓赵的要逃了，第一件那做的事情，自然就是将这怪物带走。
我们并不需要知道赵德楷的行踪，只要借助水妖的灵敏嗅觉，一路跟随水妖，就必然能够找到变成了怪物的邓警官，而邓警官出现的地方，自然也会有赵德楷！
我不由得佩服起了大自然造物的神奇，尽管这水妖并没有人类那样的智慧，可它们寻找目标的能力，却要强过人类太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