跟在赵警官身后的,还有几个之前就准备报警的热心围观群众,我对他们投以善意的微笑,然后把手中的棒球棍丢到了赵警官手中,说既然你来了,那就交给你处理吧。
事实上赵警官的到来,完全可以说是拯救了这小子,但这小混混一点都不知情,然而梗着脖子骂我,说马勒戈壁的,别以为认识警察就了不起,等老子出来一样不会放过你的。
“闭嘴!”赵警官对待这些闹事的混混可不会有什么好脸色,上去就是一个大耳刮子,扇得这小子差点坐在地上,其他几个混混看见事情不对,转身要跑,接着却是一声枪响,都被举枪示警的赵警官吓得蹲在了地上。
“小陈,不好意思我来晚了,你没什么吧?”震慑住这帮小混子,赵警官回头对我挤出了几分微笑。
我说没事,老赵你来得刚刚好,辛苦你了,对了谁报的警啊?赵警官耸了耸肩膀,说是如果我跟你讲,是黄教授报的警,你会信吗?
我怔了一下,笑笑说我当然会信,我和他刚道别不久,或许他无意中看见了吧。赵警官跟我并不是很熟悉,不过由于老疤的关系,他对我的态度一向还是蛮不错的,就说小陈你怎么会被这几个小混混缠上?
我说人在家中坐,祸从天上来,我怎么知道自己莫名其妙就给人盯上了?不过还好,都是些小麻烦,这边就交给你处理好了,我还有事,回见。
我转身便准备离开了,这会儿却听见刚才那个小混混赵警官用枪逼得蹲在地上,嘴里仍旧对我骂骂咧咧的,一脸不甘心就这么算了的嚣张模样。
我觉得自己在离开之前,很有必要给他再上一课,走到他身边蹲下,盯着这个少年,凝视着,一字一句地说,
“你的世界太狭窄,或许少年人心中总有热血,自以为看过几部电影、几套小说的,就觉得当个小混子很有前途了。可我要告诉你的是这个世界很大,很多东西不是你能够想象到的,并未一切以你为中心。”
我说道,“小朋友,说句实话,这世界上有很多人你惹不起的,他们想要你死,不过是分分钟的事情。父母养你这么大也不容易,让他们给你办葬礼我很不忍心,所以你做人最好懂得收敛一点,不然,死都不知道怎么死的……”
他梗着脖子,脸都别红到了耳根,看向我的目光充满仇恨,根本一个字都听不见去。
我觉把话讲到这里,已经算是仁至义尽了,这小子还是不肯听,以后走上歪路总会有倒霉的那一天,便摇头直接离开了。
我并不是什么好人,更加不曾怀着一颗圣母心肠,很多事,只追求本心的宁静就足够了,这是我对一个人最大的容忍和宽容,下一次,或许哭的人就会是他了。
离开那条巷子,我随便找了个地方将肚子填饱,看看日头已经即将快要落山了,心中思念李雪,便站起身来打车去了一趟医院。
天还没黑,医院人来人往,堵着电梯口等待了很久,李雪住的是高级病房,但人的套间和住宾馆没有什么区别,也在整个医院的最顶层,所以花了很久电梯才上升到了目的地,当电梯门缓缓打开的时候,我却看到了另一个手捧鲜花的家伙,正守在医院门口。
陆庭川,又是这个家伙!
我的眼神一下子就眯紧了,而听到电梯大门缓缓拉开的声音,陆庭川也下意识朝我这边看过来,看见是我,他很震惊,眼珠子瞪得大大的,不过一会儿之后又平静下来,说你过来干什么?
这小子之前给我打伤了肋骨,现在还没恢复,胸口缠着绷带,却偏偏要穿上一套紧身的西服,看起来显得不伦不类,我目光冲火,用了很大的克制力,才勉强心中的杀意给压制下来,然后缓缓路过她身边,准备推门走向病房。
他伸手挡住了我,冷冰冰地说小雪在睡觉,谁让你进去的?我在跟你说话,你聋啦?
还是这么嚣张的语气,听起来让人极度不爽,这花花少爷身边跟着几个保安,也全部眼神不善地看着我。我顿住脚步,说真对不起,陆少爷,我不知道这家医院是你开的。
他愣了一下,似乎没料到我居然会这么讲,脑子一会儿转不过弯,小声说医院不是我开的。
我说既然不是你开的,你特么像个门神一样杵在这里干嘛?是想撒泡尿宣誓主权吗?
他的脸一瞬间就憋红了,说姓陈的,你特么找死!听到这个“死”字,我的表反倒格外地冷静,冷冷看着他说道,“陆少爷,前几天有个杀手来找我麻烦,小雪也是因为那个杀手才会被伤到,现在,那个杀手已经死了,死得很凄惨,你想知道他怎么死的吗?”
听到我的话,陆庭川脸色变了变,下意识就后退一步,将眼角眯成一道狭长的缝,说他被你弄死的?
我笑笑,又摇了摇头,说我怎么会去为难一个杀手呢?我知道,某些人是为了灭口,才会这么快针对陈七,让他死在了警局的看守所里,他们以为一个人只要死了,就能够闭嘴,不会吐露任何消息,可是背后这个家伙很愚蠢,他忘记了我是个术士,招魂的法子我有很多种,让一个死人开口太容易了。
听到这里,陆庭川的脸色已经有点僵硬了,我仅仅只是瞥了一眼,心中便已确定,在想杀我的人之中,这个姓陆的自然也有一份,雇凶的人的确是他没错。
我继续讲道,陆少爷,你知道一个人最可悲的下场是什么吗?很多人或许会觉得,死亡才是最严重的后果,是最大的惩罚,然而其实不是的,一个真正的术士,手上至少掌握着一百种法子,让人痛不欲生,变得必死还要难受,甚至就算他死了,魂魄也逃不出术士的手掌心,会被炼制成小鬼,永生永世,受那阴风洗涤的恶果,最终变成一只没有意识、浑浑噩噩地飘荡在人世间的游魂,即便侥幸投胎,下辈子也是个白痴。
他嘴皮子抽动了一下,说你讲这个做什么,跟我有什么关系?
我说哦,没有关系就好,事实上咒术已经发动了,不知道那个买凶杀我的人,会不会总感觉睡觉的时候背后很刺挠,情绪暴躁、心绪不宁的,总会觉得脖子上有人在吹冷气,这只是开始而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