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问老疤怎么了,干什么这么激动?
老疤露出一张咬牙切齿的脸,恨声说道,“小陈,告诉你一个很不好的消息,陈七死了!”
我差点没从车垫子上滚下来,说什么?他不是被你的人拘押在看守所,一直守着吗?老疤苦着脸点头,说是,刚才给我打来电话的人是老赵,他说这人在看守所好好待着,下午的时候还好好的,还找看守所的同志要东西吃,结果吃完之后就觉得肚子不舒服,腹中绞痛难忍,没等给他找来医生,人就已经死在了看守所。
我一脚油门把车子蹦出老远,说做好了,我们马上过去看看!
我把车子开得飞快,十分钟左右,我来到目的地并且看到了陈七的尸体。他的死状很狰狞,腹部臌胀成了一个球,仿佛怀孕八九个月即将要临盆的产妇,临死前必定疼得十分难受,导致他五官都变形了,满脸涨青,双手死死抱着肚子,指甲都掐进了肉里面。
法医没有去动他的尸体,而是按照老疤的要求,在尸体周围撒上糯米,找了间背光的屋子,将人放置在了钢架板上。
我盯着尸体看了好久,然后皱眉对老疤说道,我想亲自解剖,可以吗?老疤还没做出决定,他身边一个老法医就说这恐怕不合规矩吧,你既不是法医,也不是医生,怎么能够说解剖就解剖呢?
没有获得同意,我再次把目光转了老疤,老疤咳嗽一声,就对那个老法医说道,“李老,要不这样,你来亲自操刀解剖,我和小陈在旁边看着,你觉得行不行?”
这位老法医资历应该蛮高的,白发苍苍还在坚守工作岗位,估计已经过了退休年纪,所以连老疤都对他很尊敬,老法医想了想,点头同意了,说但是你们不能发出动静,只能看,不能凑过来乱碰,知道了么?
我和老疤纷纷点头,都主动退后了一段距离,之后解剖台打上灯光,老法医换上了工作服,身边跟着几个年轻的助手,都围着尸体忙前忙后。
当法医剥掉陈七尸体上的衣服,对着鼓起来的肚子准备下刀的时候,我和老疤都忍不住瞪大了双眼,老法医的手很稳,轻轻压下手术刀的刀刃,沿着尸体喉管下三寸的地方下刀,薄薄的刀刃切开皮层和脂肪,沿着肚子往下拉,陈七紧绷的皮肤自动朝着两边翻过来,露出了肚子里面的东西。
黑乎乎,毛绒绒的一团,居然是一只拳头大小的蜘蛛,正死死地缩在陈七的肚子里面。
“啊……这是什么?”几个助手从没见过这样的情况,一时间都吓得惊呼起来,甚至连老法医握住刀柄的手抖微微抖了一下,惊呼说这不可能,简直不可思议,为什么尸体肚子里居然会有这么大一头蜘蛛,是怎么塞进他腹腔里的?
我踮起了脚尖,伸长脖子去看,才发现陈七腹腔中的内脏,居然已经全部都给那蜘蛛给啃食掉了,此刻那蜘蛛缩在他腹腔里面,盘成一团,毛绒绒,好像个黑色的皮球,似乎并未死掉,盘在下面的四肢仍旧微微地蠕动着。
老法医一紧张,手术刀失手掉进了陈七的腹腔当中,他立刻伸出手指,试图将手术刀给拎起来。
就在这一瞬间,我发现那黑色的蜘蛛居然动了一下,摊开八根毛绒绒的节肢,将身体一下子支了起来,将吻部抬高,肚子上面的甲壳居然爬满了八个黑色的斑纹,有点像是眼睛。
“卧槽!”
我和老疤都吓得报了声粗口,急忙对那老法医大喊道,“当心,快离开那儿!”
可我们现在才反应过来,一切显得已经有些晚了,蜘蛛吻部喷射出一股绿色的液体,全都溅在了老法医的脸上。
“这是什么?”老法医给那绿色汁液糊了一脸,觉得很恶心,急忙伸手在脸上扒拉,结果这一扒,脸上的皮居然掉下了一块,露出发红的肌肉和血筋,整个脸都开裂了,好像被高温烧得炸裂的瓷器瓶子。
“啊……”他这才察觉到了异常,惨叫声响起的同一时间,脸上的皮肤粘连着皮肉,居然在大片大片地腐化,往下掉,很快就露出了森森的白色头骨,两个眼眶都烂穿了,好像一拍骨头架子站在那里,嘴皮都已经掉没了,含混不清地说着话,
“我这是怎么了,快拿消毒水给我洗掉,快啊,快!”
现在这情况别说消毒水,恐怕连板蓝根都治不了了,意外发生得实在太快,整个过程也不过就几秒钟,所有人都没来得及反应,而当老法医脸上的肉被腐烂穿孔,一寸寸往下掉落的时候,他身边那几个年轻的助手才终于反应了过来,一个个都发出了堪比海豚音一般的尖叫,大喊着,转身冲出了医院。
“天呐,救命……”
“这是什么鬼东西,快开门让我们出去,快啊!”
“李教授,你怎么了你,你……”
砰!
夹杂着一片惊慌失措的惨叫,老法医忽然静止不动了,身体好像倒塌的木头架子,直挺挺地往后倒去,落地发出一声闷响。
而在老法医倒下的同时,陈七肚子里的黑毛蜘蛛居然已经转破腹腔,直接从里面蹿出来,八只毛绒绒的节肢状触角在尸体上飞快游走着,似乎打算寻找逃走的方向。
“抓住他!”我和老疤一声暴吼,当即往前冲了过去。
这玩意整个身体彻底摊开之后,连着八只伸开的爪子,倒有着足球那么大的体积,背部漆黑,散步这不少灰色的斑点,同样的半点腹部上也有,看着好像是眼睛,在地上疯狂爬动着,朝着灯光照射不到的地方跑过去。
我双脚直接弹射起来,从陈七的尸身上垮了过去,身体悬空的同时已经摸出了一把桃木钉,沿着蜘蛛后背灌入进去。
啪嗒!
它坚硬的外壳被长钉穿透,八只爪子仍旧不停地在地上挥舞着,使劲蹦跶,我上去一脚狠狠踩在了蜘蛛的甲壳上面,脚步发力,将这玩意碾得粉碎。
随后老疤也冲上前来,抄起了一把折叠椅子,朝着那蜘蛛一顿猛扎,咔擦声后这玩意直接正为了浆糊,在地上溅出一滩浓腥中带着深深刺鼻性气体的墨绿色汁液。
解剖室陷入了混乱,当我和老疤将这蜘蛛拍成肉饼的同时,那几个法医助手还在疯狂地凿门(解剖时屋子已经被锁上了,唯一的钥匙在老法医身上,不过瞧见他这么诡异的死法,谁都不敢去触碰尸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