时代不同了,风水行业也需要与时并进,人心复杂,有个合同作为保障,对大家都好。而且干我们这一行并不受法律保护,就像昨天何勇赖账一样,不用上手段根本就拿不回自己的辛苦钱。
当然,我也没胆子把事情做的太过分,假如何勇宁死也不肯给钱的话,我还是只能把咒术替他给解了,毕竟术士利用术法害人,难免会惹上因果,有伤天和。
不过赵月看着不像会赖账的人,所以我倒也不担心这点。
她把合同接过去,放在手上看了看,又对我说道,“你们怎么收费的?”
“看你还是个学生,我给你打个折扣,你先交五千定金,事成之后,我再收一万。”我将钢笔递到她面前,“你的事可大可小,自己考虑。”
赵岚接过我的钢笔,毫不犹豫地签下了字,将定金交到我手里,然后噗嗤一笑,说你搞得还挺正式。
我看了看时间,站起来对她讲道,“你平时几点睡觉?”赵月说一般都是十一点,怎么了?我说没什么,现在时间还早,既然接了你的单子,我自然要对你负责到底,这样吧,你家住在哪儿,能不能先带我去看一看?
赵月有点犹豫,问我能不能白天去看?她家里没人,这大半夜的,孤男寡女,有些不太方便。我说做人最要紧是身正,放心吧,我有女朋友的,不会对你产生其他想法,你先克服一下,这种事,早解决早好。
她只好点头说那行吧,车就停在外边,现在我就可以带你回去。
十几分钟后,我从现在了赵月的小区楼下,真别说她家居住的环境挺好,虽然这房子是那个富商给她租的,不过类似这样的黄金地段,估计租金也并不便宜。
她家住在六楼,走进客厅之后赵月去帮我倒水,我忙说不用,站起来打量了一下房间格局,回头对一脸错愕的赵月说道,“能不能麻烦你先到外面去等一下?给我半个小时时间,我想检查一下你家到底哪里出了问题。”
根据赵月的描述,我猜测出这个女孩应该是冲了煞,撞邪了,而且这次冲煞,没准多半就会和那个包养她的富商有关,只是这种事不太好明说,好在赵月撞邪并不深,如果能尽快找出问题,对症下药,应该不会长久影响到她的运势。
赵月说那好吧,我就在外面等一等,对了大师,你……不会乱翻吧?
见她一脸期期艾艾的样子,我忍不住笑了,别说这女孩还挺谨慎,不过想想也是,一个女孩孤身在外,生活上难免会有许多不方便的地方,尤其我还是个陌生男人,虽然跟她签了合同,到底只是个陌生人。
我就指了指外面的走廊,说你们小区这儿的安保挺严格,电梯和走廊都撞了监控器,我的脸早就被拍下了,有什么不放心的?
赵月推门出去之后,我便彻底把灯关了,点燃一支香,搁在背阴的地方,然后蹲下来,仔细打量整个屋子。
她家不算太宽敞,但也不窄,标准的两居室,除了赵月自己的主卧之外,还有一间闲置的次卧,我打量了很久,发现黄香头子上的烟柱,是一直沿着次卧方向飘得的,便蹑手蹑脚地站起来,轻轻走到次卧方向。
赵月家的鬼并不厉害,至少不属于那种动辄就能害人的凶魂饿鬼,只是大半夜老往人家大姑娘肚皮上爬,这就有点恶心了,没准是个色鬼,这玩意并没有太多害人的能力,布置个简单的陷阱,应该就能抓住。
可当我真正走进次卧之后,却发现我好像把事情想得太简单了。
次卧大门是完全敞开的,除了一张床和衣柜,再没有别的东西,看来这屋子一直空着,并没有住过人。
空屋容易招鬼,一般来说,术士是不会建议一个单身女人住太大的房子的,如果非要住,最好能在家里养些小猫小狗等动物,或者养鱼,布置风水鱼缸来挡煞。可赵月家除了他自己以外,却什么都没有,有点犯了阳宅忌讳。
我在次卧中走了两圈,很快便将目光定格在大衣柜上,缓缓抓着桃木钉靠近衣柜,伸手轻轻在衣柜中敲了敲,没有别的发现,便将桃木钉沿着衣柜的缝隙当中扯进去,轻轻撬开了柜门。
柜子里一股霉灰味,随着我手上的动作慢慢敞开,而随后跃入我视线中的一幕,却让我的心脏缩紧了一下。
衣柜中没有衣服,却整整齐齐地叠放着一套死人穿的寿衣!黑白相间的条纹,以及胸口那个猩红的“寿”字,让我感觉有些诡异。
这寿衣的大小和款式并非一个女人的,我比对了一下尺码,应该只有男人才能穿得下,而且体型应该还蛮魁梧的。
这寿衣怎么可能出现在一个单身女人家里呢?明显是被人偷偷塞进去的,估计赵月平时也没怎么打理过次卧,并不晓得自己家里居然放着这种东西。
用桃木钉挑起了寿衣,没有别的方向,我便松开寿衣,下意识往后退了一小步,脚后跟撞上床沿,不自觉坐上床板,屁股下面传来“咔嚓”一声,像是有什么东西被我给坐断了。
会是什么?
我咦了一声,站起来,转身去揭开盖在上面的被单。
次卧没有床垫,被单下只盖了一块薄薄的木板,木板上有新鲜断裂的印子,应该是刚才被我不小心坐断的,而在那些裂痕附近,我却感受到了一股不寻常的气息,凉飕飕的,仿佛下面连通着冰库。
我眼转了转眼珠子,将手伸到床板,正打算将这玩意抬起来,可手刚到一半,就蓦然顿住了,余光瞥向墙壁,发现后面好像有什么东西,正在靠近我。
“是谁?”
我低喝一声,反手将桃木钉一划,猛回头,可身后却什么也没有,空荡荡的,除了黑漆漆的衣柜大门,在黑夜中散发出森冷的气息之外,别的什么都看不见。
奇怪……
我将额头上的汗珠抹掉,又在抛了一枚铜钱在地上,打量了一眼柜子,身体就僵住了。衣柜大门方才明明被我撬开了,为什么现在却闭得紧紧的,我不记得自己又把柜子们关上啊!
这个念头让我谨慎了许多,赶紧将衣柜再次拉开,可紧接着我就傻眼了,因为这柜子里面什么东西都没有,那件寿衣消失了!
难道它自己会动?
我心中震了一下,耳边忽然听到了一阵“咯吱咯吱”的晃动声,急忙把视线投入了声音传来的地点,接着,我就看见那张床上的床板,正被什么东西一点点支起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