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说事急从权,现在也管不了这么多了,这屋子恐怕早就给鬼标记了,我们守着大门未必能阻止他们进来,还是赶紧走吧,我想办法在寺庙中布一个局。
随后我跑到大门口,伸手去推门,可大门刚被我推开,门外就是一股阴嗖嗖的强风刮过,门板上“哐当”一声,又猛地闭紧了。
该死,这大门居然给鬼反堵住了!
魏军跑上来跟我一起推门,可推了几下,门上却丝毫没有动静。“快看,地上有血!”随着周正一声惊呼,我们同时将脑袋低下去,很快就看见门缝当中,渗出了一滩暗红色的鲜血,沿着门缝朝屋子中倒灌进来。
“看来正门出不去,我们快些走后门!”我伸手贴出两张黄符,狠狠拍在门板上,符纸上的灵韵暴走,化作一团暖流,将门外吹来的煞风暂时给挡住了,可阴阳相冲之下,那符纸也开始焦黑打卷,“滋滋”地腾起了一股蓝火。
我知道这两张符纸恐怕撑不久,转身就领着大家往后跑。
几乎是眨眼的功夫,就在我转身的瞬间,大门上的几张黄符便同时发出“滋滋”的声响,顷刻间脱离了门缝,或作一团火焰在空中飘啊飘着,并形成一团灰烬飘下来。
符灰,鲜红,以及头顶上开始“滋滋”闪烁的灯光,暗红色的光线明暗交织,“滋滋”的电流闪烁声络绎不绝,我心里很明白,门外的鬼这是准备强闯进屋了。
“这特么都是你干的好事!”魏军恨不得把牙都咬碎了,狠狠瞪这何勇怒骂道,“你个狗日的到底干过多少坏事,门外的大哥大姐全都是被你引来的吧!”
“滋滋!”
灯光忽明忽暗,闪着暗红色的光,整座屋子仿佛变成了一座冰窖,骤然间挂满了嘶吼的阴风,地上的火盆被冷风一吹,顿时倒扣了下来,很多还没燃尽的纸钱打着卷飘向我们。
飘起来的纸钱并没有立刻落下,反而在冷风的带动中不断围着客厅打转,仿佛有无数的鬼火在跳跃,飞舞,每一张闪烁着绿色火苗的符纸之下,都好似隐藏着一张麻木的脸。
啪嗒!
灯光彻底熄灭了,整个客厅变成了诡异的绿色,这种光,是从那些跳动的黄纸中散发出来的,整个屋子里的光线都变成了惨绿色,火光打在人脸上,所有人的脸色都变得很狰狞。
魏军轻轻拽了拽我的胳膊,眼神中闪过一抹凶芒,对我压低声音讲道,“这一屋子的鬼,数量怕是不少,光凭咱们想要顺利带着人冲出去怕是不太可能,不如……”
我察觉到了涌动在他目光深处的狠厉,声音一沉,说你有什么打算?
魏军用满含着冰冷气息的目光扫视了何勇一眼,说这些麻烦都是这家伙引出来的,怨鬼只有见血才能平息怨念……
“不行!”我和周正急忙摇头,而察觉到魏军用意的何勇也浑身颤抖了一下,顿时就下瘫在地上了,双手撑着地板,屁股一个劲往后挪,嘴唇哆嗦着讲道,“大师,不要……别杀我,我想活,我不想死啊……唔!”
偏偏就在这个时候,漫天飘飞的黄纸好似寻找到了目标,在空中打着转儿游移不定,居然自动飘向了赵军的嘴巴,一开始还仅有一两张,随后封在他嘴上的黄纸越来越多,也越积越厚,像一层厚抹布,封住了何勇的呼吸。
我看见何勇在挣扎,他整张脸瞬间就别的青紫了,使劲在脸上撕扯这黄纸,然而一切都好似徒劳,无论他怎么撕开糊在脸上的纸,都会有更多的黄纸朝他脸上靠过去,死死封着他嘴巴和鼻子,不让这老小子呼吸。
咯咯……哈哈!
大门外传来一阵尖锐中夹杂着凄厉的冷笑,那声音好似有人用牙齿在啃电锯,尖锐,急促,冷进人的骨头里,所有人都情不自禁地地抖了一下身子。
“妈的,快救人!”我高喊了一声,立刻冲上去撕扯何勇脸上的黄纸,黄纸虽然脆弱,可糊上厚厚的一层,却显得格外厚实,我急切间居然撕扯开来。
眼看何勇挣扎的越来越厉害,我心急如焚,而此时天上也飘下几张落叶般的黄纸,在空中折成钢刃一样的薄片,在我肩上和手上拉出一道道的伤口。
“用火烧!”我回头对魏军喊道。
魏军稍加犹豫,还是冷着脸将打火机掏出,一边冲到我身边面前,一边将火焰调到最大,顷刻间黄纸被彻底引燃了,满屋子都飘起来鬼火,阴测测的冷笑声不时从空气中飘出来,冷幽幽的,充斥着众人的耳膜。
很快,墙壁、天花板,地板,到处都有暗红色的鲜血渗出来,那扇大门“吱呀”一声,仿佛被一只看不见的大手在推动,咯吱咯吱地,打开又合上,不停重复这样的动作。
“快走!”我们没有一点迟疑,帮助何勇脱困之后,便立刻朝着后门方向跑去。
魏军一脚崩飞了后门,用肩膀挤出去,正要拽着已经吓瘫在地的何勇往外跑,可走在前面的魏军却忽然停下来,沉声道,“小陈,后院也有鬼!”
后院是个小型花坛,而在那花坛正中间处,却十分诡异地出现了一把躺椅,躺椅上分明没有人,然而那椅子却咯吱咯吱晃动着,发出刺耳的声音。
我目光一沉,那椅子摇晃的频率却逐渐快快,“吱呀吱呀”的响声,在这死寂的n夜晚中格外突兀,而且不时伴随着“咯咯”的磨牙声。
何勇吓得脸都青了,一屁股坐倒在地上,结结巴巴地说道,“是……是鬼呀,椅子怎么可能自己再动,一定是鬼,我求求你放过我吧,我不想死啊……”
“闭嘴,别特么再说了!”我越听心里越慌,一把将何勇推开,手上缓缓摸出一把法刀,法刀在月光的照射下,反射出一抹冰冷的刀芒,射在了躺椅之上。
藤椅被刀光一引,突然不再摇动了,接着我听到了“沙沙”的摩擦声,躺椅的角度在不断发生变化,慢慢调整方向,朝着我们这边转移过来。
一团明暗的火光在闪烁,我瞧得不是特别清楚,直到那椅子彻底正面我们的时候,魏军才低呼了一声,“是之前朝我要火的那个老鬼,他这一支烟居然还没有烧完!”
微弱的火星子当中,我的视线中渐渐浮现出了一张惨白的脸,魏军说的果然没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