地包天坚持不收,说半路把你扔在这儿,就已经很不好意思了,我还管你要车钱,那不是打魏老大的脸吗?一阵推脱,他上车急匆匆走了,我就坐在小店里继续等着老板上菜。
中午正是饭店,小镇上吃饭的人挺多,这家店生意倒是挺火爆的,就是后厨只有老板一个人在忙活,没请小工,所以上菜速度很慢,我也不急着回县里,反正没什么事,到处逛逛,散散心也不错。
我对老板喊了一声,说老板,我朋友走了,刚才点的菜少做点,一半就够了。后厨房很吵,老板也不知道听没听见,没有回复我,我满心郁闷,地包天刚才点了四个菜,人一走就少了张嘴,我可吃不下这么多。
正郁闷着的时候,饭店门口走进来一个中年妇女,顿时引起了我的注意力。
那中年妇女从我身边走过的时候,身上带出了一股风,死气弥漫,让我情不自禁地皱了下眉头。
她走到饭店里面,对老板问道,“大壮,今天生意怎么样?”
大壮应该就是这家饭店的老板,四十来岁,脑袋大、脖子粗,标准的伙夫身材,正系着围裙从后厨里走出来,见这女人正在问自己,赶紧上去搀住她,“娟子,你身体不好就在家歇着,店里有我呢。”
女人肤色蜡黄,一脸憔悴地说道,“我就是关心你一个人在店里忙不过来你。”听到这儿我反应过来了,原来这女人是老板娘。
老板娘身子不好,老板很关心媳妇的身子,忙道,“忙不过来我雇人就行了,你身体不好,别跟着操心了。”
“没事儿,雇啥人啊,现在人工多贵,攒点钱过年回家给大丫头二丫头添点衣服多好。”女人说话细声细气的,明显是阳气不足。
见状我叹了口气,鬼怪不找无事之人,这中年妇女一脸愁容,天灯被压得很低,顶上三把阳火被压成了绿豆大点的光,显然已经被祸害够呛。
我见这两口子眉目祥和,不太像大凶大恶之人,心中难免起了一点悲悯之心,那女人遇上的事我若不管,不出七天必然有大劫降临在她头上。
想到这里我便站起来,缓步走到了两口子跟前。老板回头问我,“小伙子,你还要要点什么?”我摇头不答,指了指他身边的老板娘,“老板娘气色操劳,这身体恐怕不太好吧?”
做生意的和气生财,老板闻言一愣,不自觉皱了下眉头,却也没怪我多管闲事,而是笑着说道,“是啊,我家二丫病了,她这当娘的着急上火,能不急吗?”
我还是摇头,“这病不是上火所致。”
“那你……”店老板有些摸不着头脑,想说话又不知道说点什么,憋了半天才一脸狐疑地打量我,“小伙子,你会看病?”我这么年轻,看着根本不像医生,店老板会心存疑虑也是人之常情。
我笑笑,直接指着老板娘的额头说道,“这位大姐,我看你眉间带煞,一股黑气盘旋山根,多有断命凶险,不瞒两位说,我是个算卦的,你家是不是出了什么怪事?”
不等老板娘多言,我又说道,“你最近睡觉,每天过了凌晨是不是感觉呼吸困难,就像有双手在勒你的脖子,胸闷,气短,经常性的发烧,而且睡醒后头晕脑胀,根本爬不起来?”
我话音刚落,老板和老板娘脸色就变了,急忙问道,“你是先生,哪有这么年轻的先生?”
见两人心存疑虑,我又接着说道,“看你的面相,应该生过两个孩子对吧?两个孩子都是女孩,大女儿七岁发生意外,导致横死,二女儿最近也总是发烧咳嗽,送了医院却不见好转?”
我的话让中年妇女脸色煞白,急忙给我跪下了,“大师,你真的是先生,你说的对啊,我家确实出了很奇怪的事,我和小女儿都生了怪病,去了医院,医生都说没事,可只要一回家就……”
其实爷爷看相的功夫,我并未学到家,之所以能够说出这么多,一半是猜的,另一半,却是附近桌上有两个人聊天,谈及了一些关于老板家的事,我也就现学现卖,反正我不为骗钱,装一次神棍也没什么。
饭馆看热闹的人很多,我对老板递了个眼色,他赶紧走出去赔笑,将挤在门口的看客全都赶走,又将饭馆大门掩上,对我递了支烟,“小伙……哦不,大师,您能看出来,有没有法子替我媳妇解啊?”
我说解煞并不难,这样吧,你替我找一把烧锅炉的草灰,再准备几根筷子。
这家人本来就是开饭店的,筷子和草灰都有,没一会儿老板就先把店关了,然后捧着一大把草灰过来了,用一个小盆子装着,毕恭毕敬地递到我面前。
我回头,见老板娘正手足无措地站在那里,又指了指柜台前的椅子,“躺上去!”
老板娘看了看老板,半信半疑躺在了椅子上,我抓着草灰站起来,对老板一努嘴,“待会儿你媳妇发作的时候,你必须帮我按住她的手脚,省得老板娘发狂跑出去。”
“大师……”老板动了动嘴唇,欲言又止。
我根本没给他询问的机会,伸手进阴阳口袋,取出了一把银针,对老板娘沉声说道,
“疑人不用,用人不疑,解煞的机会只有一次,你若害怕或者不信我,我可以转身就走,但一转身我们的缘分就尽了,再有任何麻烦我是不会管的。”
这两口子见我说得煞有介事,对视一眼都下定了决心,老板咬牙点头道,“大师,你一眼就看出我老婆的不对劲,我信你,请你动手吧!”
“忍着点疼!”我出手如电,先把一捧草灰抓在手上,直接遮住了老板娘头顶的窍门,她张嘴打了个喷嚏,我见状急忙将两根筷子塞进她嘴里,食指点在她下巴穴位上。
老板娘“啊”了一声,嘴唇闭得死死的,口中紧咬着筷子,慢慢翻着眼皮,露出野猫子一样的眼珠子,看人的眼神已经渐渐涣散起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