既然找不到结构图,那就只剩一个办法了。
我无奈叹了口气,说道,“那就只能沿着通风口钻进去,试试能不能把尸体截住了!”
“你也要跟着进去?”李雪吓得连连摇头,说不行,通风口十几年都没人排进去过,里面还不知道是什么情况,再说那尸体……
李雪说到这里不敢再讲下去,十几年没动过的通风口,再加上一具会走路的邪尸,这事光想想都让人觉得可怕。
老疤的脸色也变得严肃了一些,说小陈,这样恐怕太冒险了,我不是不相信你的能力,只不过通风口中十分浅窄,连转身的余地都没有,你贸然爬进去……
我说没关系,只是两具走了尸的尸体,对不能对我造成太大的阻碍,只要不是真正的僵尸就成!
见我坚持,老疤没说话了,凑到通风口打量了两圈,苦笑说我本来还想陪你一块进去,可惜这洞口太小,我怕是钻不进去。
我说没事,你直接带人到上面的井盖附近巡逻,尸体会尽量朝阳气足的地方爬,你们必须负责将这玩意堵住,免得他暴起害人。
“行,你放心好了!”老疤说完这话便急匆匆走了,留下李雪还是对我不太放心,“陈凡,你真要要进去?”
我摇头说道,“没别的选择,走尸对于普通人来说是很可怕的,这玩意没有意识,也没有情感,只会在本能的驱动下,下意识扑咬身边的人,而且他们依靠从活人身上掠夺精血过活,只要存在一天,就会无限制地害人。”
这玩意扩散的速度很快,被咬的人如果得不到有效的控制,尸毒攻心,便会成为另一具活尸,加速蔓延,最严重的后果,会将一整座城市都变成死地。
爷爷给我的风水札记上曾经有过类似记录,不过上一次出现这种情况,还是上世纪的市局动荡不稳的时候。
李雪只好点头,问道,“那你需不需要什么辅助?”
我摇头说不用,能用的东西我基本随身带着,你给我一支手电筒就可以了。
从李雪手中接过手电筒,转身就来到了通风口,先蹲下身子,用手电筒沿着地下通道照了照,黑黝黝的通道口布满了各种各样的回城,确定安全之后,我变一点点挤了进去。
入口很窄,我尽量卷缩着身子,一点一点往前挪,大概爬了五六米,马上就宽了很多,甚至能够感应到风向在流动,并不像我之前想的那样只能匍匐前进。
我抱手里抓着一个小型的罗盘,将狼眼手电含在嘴里,沿着通风口不停地往上打量,寻找尸体可能爬走的地方。
空气中残留着邪尸留下来的煞气,十分明显,罗盘上的指针很明确地指向前面,说明我的方向没错,邪尸的确有经过这里。
甬道曲折漫长,经过几个转折点,通风口分叉呈现,变得越来越密集,而且空气渐渐变得森冷起来,好像被塞进了冰库,迎面一股冷风刮来,让我情不自禁地打起了哆嗦。
在这股冷风之中,我感受到了格外明显的阴气,目光不自觉就眯紧了。
这种气息不太像是邪尸,反倒有点像是接近鬼魂的感觉。
尸体也鬼魂也是又区别的,鬼魂是一股磁场,所过之后,带着阴气,所以会让空气变得特别冷,这种冷和大夏天吹空调的感觉是不一样的,仿佛所有凉气都沿着毛孔渗进了骨子里,会让人从内而外地察觉到冰寒。
我的心不自觉就悬起来了。
换了别的地方我不怕,可通风口区域太狭窄,假如同时遭遇邪尸和厉鬼,恐怕我很难全身而退,赶紧将狼眼手电放下,从怀里摸出了一截白蜡烛。
蜡烛点燃,烛火在通风口的气息流动当中不停闪烁,冒出惨碧色的光,拉长的火舌好似毒蛇一样在烛头上扭动,随后又猛然收缩,被压成了绿豆大小的小点。
我眉毛狠狠地抖了一下,额间很快就流出了一滴冷汗。
白蜡可以帮助人辨鬼,我点燃蜡烛的用意也正是如此,光线突然变成这种颜色,证明附近的确有凶魂无疑,看来这次的遭遇,很可能比我想象中的更加麻烦。
我目光闪烁了一下,还在犹豫要不要继续往下走,伸手去抓地上的狼眼手电时,手掌却扑了个空,一连摸了好几次,我都没摸到手电筒。
我心中一凉,赶紧低头望过去,紧接着出现在眼前的一幕,让我心脏微微收缩了一下。
手电筒不见了!
可我明明记得之前是把它放在身边的。
我坐在原地点燃了一根烟,慢慢回想。通风口是有斜度的,一直沿着楼上倾斜,该不会趁我点蜡烛的时候,手电筒滚到下面去了吧?
转身不是特别方便,我只好先将蜡烛定在地上,转身去摸手电筒。
在这么阴森的地方,有个照明工具容易让人安心,比什么都要强。
可正当我转过身去,还没来得及找到手电筒,后背却飘来一股冷风,刺得我脊梁骨上的寒毛都立了起来。
我浑身僵硬,一动也不动,微微转动眼珠子,看向了墙壁。
借助白蜡中传递出来的幽幽火光,通风口的墙壁上居然映射出了两道影子,一道是我自己的,另一道影子却保持着爬行的姿势,就趴在距离我脚后跟不到两米的地方。
我实在太蠢了,这种环境下不应该露出后背的。
可现在后悔也没有用,我只能不动声色地站定,缓缓蹲下身子,将手掌轻轻伸向自己的小腿,直到触摸到了断龙刺,心中才稍微放平缓了一些。
时间好像静止了一样,只有嗖嗖的冷风还在通风口中徘徊,对峙的过程很漫长,每分每秒,都让我觉得是一种煎熬。
正当我准备转身动手的那一刻,却发现身后的影子提前有了动作,它把头凑向了被我点燃的那根白蜡烛,“呼呼”地吹着冷气,烛火几乎在瞬间就被压成了一个小点,光线越发黯淡。
“找死!”我历喝一声,飞快将断龙刺拔出,回身猛刺。
烛火也在那一瞬间,全部灭掉了,当摇曳的火光被吹熄的那一秒,我视线中仅剩一张惨白而阴厉的大脸,瞪着一双猩红的眼珠子,望着我,发出冷幽幽的诡笑。
咯咯……咯咯……
冷幽幽的声音钻进我的耳膜,空洞而漠然,没有丝毫感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