随后我和老疤同时回头看着地上的孟六,“你知不知道赵权在哪里?”
钟队死了,案子一无所获,我们现在掌握到的唯一线索就是这个孟六,只有他才是最近接触过赵权的人。
孟六双眼迷茫,“你们到底是不是警察,什么鬼啊邪的?”
“我再问你一遍,你究竟知不知道赵权藏身的地方?”老疤很直接,目光恶狠狠地盯着孟六,将手一抬,作势要揍人。
“啊……别,我知道,我知道……”孟六怕了老疤,这哥们从一进屋开始就没给过他好脸色,动辄出手大人,孟六虽然是个泼皮无赖,却也晓得老疤并不好惹!
“带我们过去,这事就算了了!”老疤将抓在他衣领上的手稍微松开一点,恶声恶气地威胁道,“你是老钟死亡的直接嫌疑人,不合作,就等着洗干净屁股坐牢吧!”
我发现这个老疤行事风格一点都不像真正的警察,反倒有些类似术道上行走的江湖豪客,这性格,怪不得总惹事。
但事急从权,为了尽快找到赵权,我并没有阻止老疤,毕竟我也承认,他这套方法是对待孟六这种小混混的最好方式。
下楼后,李雪依旧负责开车,我则坐上了汽车副驾驶室,老疤和孟六都坐在后排,孟六随时被老疤盯得紧紧的,连放个屁都不敢。
李雪一言不发,按照孟六的指示,把车子行驶到了城区郊外一栋很破旧的老楼里面,孟六指着楼上说道,
“这上面应该就是赵权藏身的地方。”
李雪打量了一眼旧楼房,不自觉就把眉头皱了起来,“孟六,这不是你老家吗?”
李雪调查过孟六的户籍,知道这个混混的家庭情况,孟六虽然一直定居在城中村,不过城郊外面还有套房子,这房子应该是他父辈留下来的。
孟六诧异道,“你怎么知道?”
李雪冷冷一笑,“我凭什么不能知道,我调查过一切跟你有关的档案,三年前,你老爸得病死了,你回家朝着要分房子,气得你老妈也差点上吊,后来这事闹到了警局,是钟队亲自过来调节的,对吗?”
孟六把脑袋低下去,“你说得没错,就是那一次,我认识了老钟,后来他知道我是干什么的,就安插我给他做眼线。”
我问道,“你究竟是做什么的?”
孟六说,“卖古董的。”
我继续冷笑,“究竟是卖古董的,还是挖古董的?”
孟六急了,连连摆手说道,“哥,这话你可不能乱说,我孟六哪有那个本事,跟着那帮老鼠会的人下墓?我只能等他们从墓里把东西搬上来,然后做个中间人,介绍几个港商或者台商购买。”
“这么说,你也算是中间人了,这起古墓失窃案跟你有没有关系?”李雪将眼睛眯了起来。
“没有,真没有!”孟六把脑门摇得像拨浪鼓似的,
“不瞒你们说,赵权在这一带很有地位,他表面上物流公司老板,可暗地里却是我们这座城市最大的古董走私人,我也是借着朋友的关系才跟他搭上线的,偶尔做点零碎的小活,从中间抽成而已。”
老疤皮笑肉不笑地说道,“如果你不是他的心腹手下,那赵权为什么会藏在你家?”
孟六苦笑道,“我也不知道,不过……赵权好像和他背后的金主谈崩了,现在到处都有人在找他,他也是走投无路才来找我的,我已开始哪儿敢啊,可赵权答应我,只要我帮他避过这阵子的风头,他就把那家物流公司送给我。”
我“哦”了一声,“这么说起来,赵权现在已经无路可走了?”
“是这样的!”孟六点头说,“我也是最近才知道,原来赵权并不是真正的老板,他背后还有人,至于他背后的人究竟是谁,赵权没说,我也不敢问,你们想知道更多的,就上楼去问赵权吧。”
“走吧!”老疤一声招呼,径直走上了楼梯。
来到9楼,走在前面带路的孟六勃然大怒道,“卧槽,这特么是谁干的!”
我紧随其后,瞥了一眼大门,发现大门下居然烧了很多纸钱,大门正当中还被人摆上了香炉、插香,一看就很诡异。
孟六下意识觉得是有人在咒他家,可我却不这么认为。
接着孟六一脚就踹在了门上,大喊道,“赵权,你个王八蛋,我借地方给你住,你特么的还在家门口烧纸咒我,你到底安得什么心?”
孟六把大门踹得嗡嗡作响,没一会儿,对门儿的住户就探出了头来,“你有病啊?”
孟六一回头,凶狠地望着对面的住户,“老子踹我家的大门,关你什么事?”
那人楞了一下,没说话,结果对面的屋子里就走出一个小老头,对孟六招呼道,“小六子,你回来了啊!”
“张伯。”孟六一愣神,对那个老头喊了一声,这时候那栋屋子的大门打开,走出一老一少两个人,一个是张伯,另一个则是个年轻后生,大概十八九岁这样子,看我们的眼神很不对味。
“张伯,我家到底咋了?”孟六问了一句,又要去踹门,我拦着他,“你没自己家钥匙?”
孟六摇头说道,“钥匙在赵权身上,他鬼得很,生怕我出卖他,所以上次我带他过来的时候,他已经把钥匙搜走了。”
这是张伯说道,“你家咋了,你家闹鬼了呗!”
“什么闹鬼?”孟六脸色立马就变了,对张伯说道,“我家里的人呢?”
“什么你家里的人,你老爸不是都死了一两年了,上哪儿来的人?”张伯一番话,反倒把孟六给呛住了。
孟六过了好久才问,“不是,我问的当然不是我爸妈,是我前段时间领回家里来的那两个,一男一女,你不记得了吗?”
张伯摇头说道,“你家根本没住人,倒是半夜我能听到有人在用爪子挠门,还不停传来一个女人在哭的声音,我觉得不对劲,所以昨天才请了一个道士,在走廊上作法。”
听到这儿,我明白过来了,难怪孟六门口多了这些灰烬和香烛,原来有同行来超度过。
孟六脸色不太好看,“什么不对劲,这是我家,你怎么没经过我同意,就擅自带人做什么法?”
张伯自顾自地说道,“我年纪大了,子女又不在家,这栋楼快要荒废了,平时也没见几个人在走动,大半夜闹鬼,我睡不着,所以才请人做了法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