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唰”一刀子下去,女鬼的脖子顿时跳跃了起来,在空中几个转折,好似皮球般跌落客厅。
无头尸“砰”然到底,炸开的火麟形成一片诡异的火星子,随着冷风打卷飞旋。
下一秒钟,我整个人已经抱着法刀冲出去了,单手执刀,沿着女鬼脑后穿插进去,同时猛一张嘴,将口中两枚打鬼钱喷出,正中她面门。
噗嗤!
刀刃挑破脸皮,闯进了坚硬的头盖骨,与此同时炸开的符纹也暴起了一团赤芒,将女鬼的死人头颅彻底淹没其中,燃烧成了蓝莹莹的一团火光。
此刻那女鬼的脑门就好似一颗翻滚弹跳的煤球一样,浑身燃烧着蓝火,在地上一蹦一蹦的。
坚持不到几秒钟,女鬼的表皮全都划开了,露出一副赤红色的骸骨,被烈焰灼烧之下,女鬼的头骨散发出诡异的红色,宛如烧红的烙铁打造出来的头颅,几个闪烁之间,火焰越烧越旺,她也渐渐停止了挣扎,浑身被火焰燃尽,扩散成了一片乱飞的磷火。
卫生间里的灯光在“滋滋”跳跃了几下,又重新恢复了原有的亮度。
我走到阳台,将断龙刺捡起来,又抽出法刀重新绑在小腿上,回头见李雪的目光仍旧很呆滞,还躺在地板上没动,不由笑了笑。
我上前在她脑门上轻轻拍了一下,小心翼翼地将人搀扶起来,尽量将语气放得温和许多,“起来吧,鬼已经被我镇住了,现在害不了你的。”
我话音刚落,李雪便“哇呀”一声大哭了起来,搂住我的肩膀,把脑袋埋进我胸口嚎啕大哭。
别看她是个警官,见了鬼一样比普通人好不到哪里去,更何况这女人还很年轻,一看就知道没经历过什么世面,使劲蹭着我的胸口掉眼泪,脸上的妆都哭花了。
她哭得像个失去了糖果的小女孩,我也是满脸尴尬,想要伸手去推,却不知该如何下手,只能由着她死死抱住我,疯狂宣泄泪水。
等她哭够了、没力气了,我才将人搀扶到了沙发上坐好,望着一片狼藉的地板,苦笑道,“得,这下你家想不重新装修也不成了。”
李雪惊魂未定,问我鬼魂是不是已经被我铲除掉了。
我点头说是的,可惜当时情况太危急,我本来还打算先锁住女鬼,探听一下这女鬼的具体来历,和那帮古董走私案究竟存在怎么样的关系,可惜竹篮打水一场空。
休息了一会儿之后,李雪稍稍镇定下来,见自己还紧紧抱住我,不由得俏脸通红,赶紧撒手躲到沙发一边,说道,
“女鬼死了,这案子是不是就该了结了?”
我哑然失笑,“查案是你的事,你是警察,结不结案由你们说了算,只不过,如果你非要问我是什么意见的话,我觉得,案子非但没有结束,反而刚刚才开始。”
李雪抬头问我,“你为什么这么说?”
我耐心解释道,“你想想看,何军死了,老李头死了,负责调查案子的钟队也死了,前两起死亡没有疑问,确认都和这花瓶有关,可钟队的死呢?”
我清了清嗓子,继续讲道,“只有钟队的死,和前两桩案子是完全不同的,他也是唯一一个死活变成鬼,主动袭击我们的人。”
“这能说明什么?”李雪不懂阴阳道上的讲究,很不解地眨眼望着我。
我说道,“这就说明,钟队的死亡并非单纯和那花瓶有关,又或者说,他是死在了别的人手里,谁会杀他,你觉得最有动机的人会是谁?”
李雪皱眉道,“应该是赵权!”
李雪和钟队正在调查的古墓失窃案,涉及到整个跨国走私案的冰山一角,赵权被逼无奈,只能带着相关人员狼狈逃窜,真要说谁最恨钟队,绝对不是花瓶里的女鬼,而是赵权这个大活人。
如此一来,事情可就很有意思了,钟队的离奇死亡,再加上时候受人操控,对我和李雪半路偷袭,这背后的一切,又是否会和赵权有关呢?
听完我的分析,李雪也下意识点了点头,“可是……赵权不过是个生意人,他真的懂这些害人的邪术吗,你不是在他手下干了一年多吗,就没发现他有什么不同?”
我苦笑道,“我就是个守仓库的,哪有这么多时间和老板接触?再者说了,这事根本不需要赵权亲自办,只要他有钱,请到术道上的人出手并不是难事。”
“谁这么大胆子,敢对钟队出手,他可是公职人员……”李雪惊呼道。
我冷笑着摇头,“你未免太小看术道中人了,所谓修行者,就是一帮与天争命的法外狂徒,连天道都可以不顾,还有什么事情是他们做不出来的?不过……”
话说到这儿,我又是一个转折,“出手的人也未必就会是赵权花钱雇的人,还有可能是正在与他合作,那个跨国走私案中的家伙。”
“无论如何,尽快找到赵权,或许这一切就能水落石出对不对?”
李雪分析道,“可我们应该上哪儿找呢?这个赵权实在太聪明了,自从发现警方在秘密监视他的时候,就立刻没了影子,我只能大致确定他还在这座城市,具体去了哪儿,根本调查不出。”
我笑道,“常规手段自然是不可能的,不过你似乎忘记了一个人。”
“谁?”李雪急忙追问道。
我吐气说道,“钟队,他的死,极有可能与赵权失踪存在一定的关联,我有理由怀疑,钟队就是因为掌握到了赵权的行踪,所以才会突然发生意外。”
“你的意思……”李雪突然惊呼起来。
我点头,“只要调查一下钟队临死前和什么有有过接触,或者去过哪里,我想,案子大致上就应该会有一定的眉目了。”
“好吧,我想替钟队报仇,陈凡,你能不能帮我?”李雪忽然一脸严肃地望着我,十分平静地说道,
“这件案子涉及到灵异,凭我们警方的能力,调查下去肯定会很吃力,加上一个你就不一样了,你是术士,懂得抓鬼,还这么厉害,如果赵权或者他身边的人真的懂得邪术,我想你肯定能帮得上忙。”
我苦笑道,“查案的事,跟我没什么关系,而且我爷爷很不喜欢我参与这些……”
“陈凡!”李雪语气忽地拔高,一本正经地看着我,“难道你就忍心,让钟队含冤不白,就这样死去,而真正的凶手却逍遥法外吗,我知道你不想管闲事,可我看得出来,你还是很有正义心的,否则也不会救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