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察觉到这里的气氛很异常，正打算开口先让李雪出去，可话音还没落，背后就吹来一股冷风，大门“咯吱”一声，又自己合上了。
“啊！”李雪吓得一声惊呼，双手死死掐着我的胳膊，指甲都快陷入了肉里。
我轻轻把手移开，暗自皱眉，怎么这女警胆子这么小？
“不要紧张，跟在我身边就没事。”我暗自扣中了一枚打鬼钱，另一只手则轻轻挽住了李雪的胳膊，轻眯着目光，在客厅中来回扫视。
“嘎吱……嘎吱！”
客厅中有一副躺椅，当我走向电视柜附近的时候，那躺椅也自动摇晃了起来，沙哑的声音很突兀，我和李雪都情不自禁地打了个冷颤。
“谁？”
我猛地一回头，将目光定格在躺椅之上，这一眼，却看见老李头居然睡在躺椅上，双眼直直地看着我。
奇怪，我刚进门的时候注意观察过四周，躺椅上空空的，为什么老李头居然能够在我不知不觉的情况下躺上去？
我目光惊疑不定，望着老李说道，“老李，究竟是怎么回事？”
李雪忽然拽了拽我，用害怕到发抖的声音小声说道，“陈凡，这个老李……怎么走路都没声音啊？”
我用眼神示意她闭嘴，回头将目光定格在那道影子上，厉声道，“怎么，好歹一起上班超过一年的时间，现在就不认识我了吗？”
“呵呵……你们是怎么找到这儿的？为什么会怀疑到我？”老李忽然开口说话，那声音却吓了我一跳，好像用锉刀在凿石头一样，语气极度沙哑。
我说这很奇怪吗？你昨天下午对我说你要出门对换彩票，非得跟我换班，可随后又莫名其妙地出现在了仓库，那个时候，应该还没到彩票兑换的时间吧？你怎么会突然提前回来？
“就因为这个？”老李面无表情地躺在椅子上，摇椅不断地“咯吱”摇晃着，可他的身体却很僵硬，眼珠子从始至终也没眨一下，
“还是我赶走了你，所以你对我怀恨在心？”
我摇头说道，“其实无论你赶不赶我走，这份工作我都没打算长久待下去，你知道吗，何军已经死了。”
老李“哦”了一声，忽然又凄惨地笑了起来，他的笑声很诡异，似哭似笑，带着几分悲鸣，
“我就知道，那古董肯定不是什么好东西，根本碰不得，如果是走得正规渠道，又怎么会通过这么简单的方法押送？”
“既然知道碰不得，你跟何军为什么还要去碰？”我冷笑道。
“呵呵，我欠了好多钱，不这样的话，靠我这点死工资根本没有办法偿还清楚。”老李是很因沙哑地笑了笑，
“我因为贪心，才会更何军一块商量去偷古董，考虑到你是个阻碍，所以我们决定先联合起来演一场戏，找个由头先让你待不下去。”
我说你倒真是好算计，可惜支开了我，你们就算偷到古董又能怎么样，有命拿去换钱吗？
“呵呵……都怪我太贪心了，你永远也不知道，那花瓶里藏着什么……”
老李说到这儿，语气中充满了悲戚的味道。
“贪心害人，谁让你非要发这种不义之财，现在知道后悔了吧？先跟我去警局！”李雪冷哼一声，将藏在腰间的手铐取出来，正要上去将老李铐起，我急忙一把抓住了她，
“你做什么，不要过去！”
李雪指着老李说道，“这种人我一定要抓，盗窃古董罪名可不小。”
“如果……”我语气冰冷，十分认真地说道，“假如他已经不是人了呢？”
李雪吓得胳膊一抖，“你什么意思？”
“哈哈……”
老李的声音变得又尖又细，好像一只被捏着脖子的鸭子，小声令人毛骨悚然，“不错，从你们第一次敲门之后，我就已经死了！”
“你已经死了！”李雪大声惊呼，嗓子都发颤了。
“你没注意到吗，他躺在椅子上连眼珠子都没转一下，活人会这样跟你说话吗？”我沉声道。
“哈哈，没想到你居然能看出，不错，我早就死了，那个鬼趁你们敲门的时候进来了，他从后面抱住我，一点一点地啃我的脖子，我都没注意，咯咯……我甚至还听到自己脖子被啃碎的声音……”
老李阴狠厉笑着，把眼珠子瞪得越来越大，死死望着李雪，“你也是，只要是碰过那个花瓶的人，他都不会放过，下一个就是你了，呵呵……”
“快告诉我，他究竟是什么来路！”我把目光一眯，快步冲向躺椅。
“你永远也不会知道，我死了……呵呵，黄泉路下，我也要找几个伴……”
老李阴测测的笑声还在房间里飘着，可他的脑袋已经搭耸下去了，躺椅停止了摇晃，当我走进的时候，才看见地板下混合了一滩发黑粘稠的鲜血，已经扩散得很远。
我蹲下身子，在老李尚未闭合的眼皮上翻了翻，随后摇头说道，“人已经死了超过半个小时，地上的血迹已经干涸了，咱们到底还是太大意了，错过了救人的机会！”
良久都没有听到李雪的回答，我忍不住回头一看，发现她已经吓得背靠墙壁，瘫软着坐倒在了地板上，肩膀微微发着抖。
我露齿一笑，走上前将电灯打开，对李雪说道，“吓到了吧？”
“死人……死人为什么能够说话……为什么？”李雪半天都没回神，坐在地上喃喃自语。
我叹了口气，蹲下去说道，“之前已经提醒过你，这件案子你们最好不要再查下去，现在你总该明白，我的话到底是真是假了吗，你还觉得我是个江湖骗子吗？”
李雪怔怔地抬头，用十分无助地眼神望着我，“那我该怎么办？”
我说道，“赶紧带我回警局，让钟队把古董花瓶交给我，那件瓷器中肯定藏着什么东西，凡是接触过花瓶的人都带到我面前！”
情况紧急，我站起来边往外走，李雪追上来，问我老李的尸体怎么办？
我说我又不是警察，哪有权利处理老李的尸体？你自己打电话找人吧，现在赶紧带我去找那个花瓶！
李雪急忙给钟队打电话，准备将情况报告过去，可连续打了几个电话，那头却一直没人接听。
她把手机关掉，冲到我面前说，“钟队没接电话，怎么办？”
我说情况有点麻烦了，希望还能赶得及，你快点发车，我们立刻赶到钟队那边，花瓶一定不能继续留在他手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