上车之后，李雪边开车边问我，“为什么你看起来这么冷静，刚才发现何军死亡后，我和钟队都没来得及回神，你反倒第一个冲上去？”
我叹了口气，“死人见多了，自然也就没那么可怕了！”
“我怎么感觉你怪怪的，你好像不止是个仓库管理员吧？”李雪应该还没消除对我的怀疑，一直在旁敲侧击地试探我。
我明白她心里的想法，只好如实说道，“我家除了丧葬铺子，还兼职抓鬼，给人看看阴阳什么的！”
“真的？”李雪瞪大眼珠子，又撇撇嘴表示不屑，“迷信！”
我说不管你信不信，我家祖上的确就是干这个的，到我爷爷这辈，家族开始渐渐没落，我能学到的就更少了。
李雪把控着方向盘，问道，“电视上演的大师，不都是头发花白，鸡皮鹤发的吗，你这么年轻，能有什么本事？”
得，又是一个被电视误导的无知少女！
我懒得跟她一般见识，李雪却咬住话题不肯松口，“你真是阴阳先生，那你能不能替我也算算命？”
我年少气盛，也免不了凡夫俗子的好胜心，见她一再质疑我家祖传的本事，便忍不住卖弄，侧过身子，仔细端详了一下李雪的侧脸，
“算相我并不很精通，不过你父母宫略有塌陷，想必父母离异得很早，还有就是，你是水命，土木丘暗红，想必前段时间刚溺过水，差点就没命了，对不对？”
“你真能算出来？”李雪很震惊，差点把方向盘都丢了。
“喂，你当心点开车！”我赶紧伸手去夺方向盘，一边提醒她谨慎驾驶，一边说道，
“看相的功夫，我也只是略通皮毛，我爷爷有个朋友，那才是真的厉害，是麻衣神算的掌舵人，能算情人生前死后的事情，如果有他帮忙，这案子一眼就能破了！”
“真有这么厉害的人吗？”李雪很好奇地追问道，“怎么找他？”
我无奈道，“真正的玄门宗师，人家从来都是神龙见首不见尾的，麻衣神算这一脉主张大隐隐于世，没准哪天你看见个撑着破竹竿，坐在大街上要饭的，那就是了！”
李雪说，“好了，回归主题吧，这次我们也是根据临省那桩古墓失窃案，才顺藤摸瓜，找到赵权这条大鱼的，他经营跨国走私案已经很多年了，你在他手下工作，真的一点值得怀疑的地方都没发现？”
我摇头说道，“赵总这个人，平时很少亲自来公司，但是以我对他的了解，为人还算和善，或许真如你所说的那样，这就是善于伪装的老狐狸，不过我在他手下干事，基本只负责物流这一块，对别的业务根本不了解。”
“那你觉得，老李能够了解吗？”李雪又问道。
我说，“有可能，老李据说和赵总有点亲戚关系，在这里干活也快十多年了，如果赵总真是跨国走私的龙头，肯定会找比较信任的人替他主持工作。”
说到这儿，我又沉吟了一下，“不过老李这人很不靠谱，赵总也未必会真把事情告诉他，否则这老小子应该也不至于跟何军联合起来，偷仓库里的东西了。”
“好吧，一切都等找到老李之后再说！”李雪陷入了沉默，又猛踩了一脚油门。
警车飞驰，不到半小时，我就重新回到了物业公司，虽然警察已经开始调查赵总，却并没有将物流公司封掉，我猜李雪他们应该是想放长线，钓大鱼。
为了避免引起别人怀疑，李雪把车停在了比较偏僻的地方，跟我商量着，能不能由我把人请出来。
我想了想，决定下车去试一试，便在公司附近的小商品店买了一条烟，进了公司大门。
此刻正是晚上八点左右，公司还有几个加班的人，前台负责管账的小胖妹看见我，很热心地打了声招呼，
“陈凡，听老李说你辞职了，干得好好的干嘛要走？”
我心中苦笑，脸上却没有表现出来，说老李呢，我找他有事。
“老李回去了，今晚没上班。”小胖妹清点着手上的伙计，头也没抬地说道。
“回去了？”我诧异道，“仓库不需要人守了？”
“上午警察来过，清点了一下货仓，后来不知道怎么回事，老李又说接到赵总电话，要给大家放长假休息一段时间，没看我在加班对账吗？”
小胖妹神经兮兮地抬头，“陈凡，我好像听人说，赵总欠了银行一笔贷款换不上，已经带着小姨子跑路了，咱们上个月的工资能发吧？”
我说公司负责核对账目的人是你，连你都不确定，我怎么知道？
随后我又问她，“老李什么时候走的？”
“今天下午，他宣布完之后就拎着一个袋子走了。”小胖妹问道，“你找他什么事？”
“没，能不能麻烦你把老李的地址告诉我？”
我随口支吾了几句，从小胖妹那里要到了老李的家庭住址，马上就离开公司，重新上了警车。
李雪靠在驾驶室上问我，“怎么，人呢？”
我说你们上午的动静闹得太大了，非但赵总跑了不说，整个公司也停业了，过了今晚怕是连人都看不到。
李雪冷笑道，“可惜我们还没掌握到足够的证据，要不早就动手抓人了！”
我说现在打草惊蛇，人家赵总没准已经坐飞机出国了。
李雪摇头说出国哪有这么简单，这个赵权，我们盯着他好久了，虽然不知道他究竟用了什么办法消失了，但我敢保证，他现在一定还在晋平，出不去的。
我说你们连证据都没有，光堵着人又有什么用？
李雪十分无奈地说道，“现在最要紧的就是赶紧把人抓到，早上查出来的那些瓷器基本已经可以替赵权定罪了，可我们一直没有守望，是想通过他，找到另一个跨国贩卖国宝的大型组织。”
我说赵权不是老大吗？
李雪笑着说你把跨国贸易想得太简单了，赵权虽然是个隐形富豪，却并不足以支撑这么大的产业链，事实上在这场跨国贸易中，涉及到了很多个国家和组织，我们从赵权这里入手，只能刨出其中的冰山一角。
“总之……”
说到这里李雪的语气变得严肃了许多，“如果真的能破掉这起跨国大案，绝对可能轰动整个世界！”
我对这些话题提不起什么兴趣，又说道，“那行，老李的地址我已经拿到了，咱们快一点动身，我有种不太好的直觉，总觉得发生在何军身上的事，同样有可能出现在老李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