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只手?
我头皮一炸,几乎是下意识地把脑门抬高,一眼却看见自己脑门上,居然多出了一只惨青色的手臂,那手就好像是凭空长出来的一样,已经狠狠揪住了我的头发!
咯咯……
满屋子诡笑声,空气里的水分加重,忽然变得好冷!
该死,我上当了!
我心底发沉,还没来得及把铜钱抛起来,就感觉脑门上爪子忽然发力,拽着我疯狂地往后退了好远。
“啊!”我后背跌在冰凉的地板上,被头顶上的人手拽开了两米,双腿使劲扑腾,却察觉到了一股冷冰冰的寒气。
当我将目光下压,看向自己脚背的时候,才发现李道士不知道什么时候已经扑上来了,他冰冷的双脚就试试抓在我的脚脖子上,和那只悬在我头顶上的一起发力,将我整个身体都拽得悬空起来。
“滚,快放开我!”
我屁滚尿流,双手使劲在空气中挥舞,这时候,书房横梁上却传来一阵“咔咔”的声音,我猛一抬头,就看见傻子居然像条毒蛇一样,狰狞而又怨毒地趴在上面,朝我咧开乌黑的嘴唇,
“呵呵……小哥,我说过我会回来找你的!”
他们,居然全都找来了!
而在傻子的背后,居然还挂着一颗发黑的死人脑袋,他爬满血丝的双眼,和傻子一眼阴狠地望着我,“小凡,你跑不掉了,还是跟我们一块走吧,哈哈……”
那冷幽幽的笑声,让我浑身都止不住地发颤。
李道士和傻子娘分别站在我前后,两道影子好像木桩似的,拖着我来回划动,他们的肢体冰凉僵硬,仿佛在拔河!
我浑身都传来剧痛,两只冰凉的手分别从不同的地方抓我,搞得我好像要撕裂了一般。
这个姿势让我根本没有办法动弹,只能目光呆滞地看着房梁,傻子和三哥已经沿着墙根,慢慢朝我爬了过来。
惨白的灯光下,他们的脸完全是紫黑色的,爬满了一片片的块状尸斑!
“我杀了你,杀了你……”而傻子那冷幽幽的声音,也变得尖锐了起来。
他们爬动的姿势很诡异,身体夸张地扭动,仿佛一条毒蛇似的,而且动作很慢,仿佛很享受我被吓得瑟瑟发抖的过程。
“孽障,你给我住手!”
就在我害怕得浑身抑制不住瑟瑟发抖,连魂儿都快吓出来的时候,耳边却响起炸雷一样的声音,紧接着,一根白色的筷子不知道从哪儿蹿出来,在空气中拉长出一道笔直的线条,狠狠将傻子钉在了墙上。
“啊!”
傻子全身就开始剧烈地冒烟了,疯狂挥动双手,像只壁虎般挂在墙上,很不自然地扭动着身子。
可无论他怎么扭动,都没有办法挣脱那截筷子,身子反倒越来越僵硬,胸口冒出大股白烟,连影子也变淡了不少。
“臭老头,你还没死,我们跟你拼了!”
三个的死人脑袋忽然从傻子肩上跳下来,一蹦一蹦地,像个涂满鲜血的篮球,“嗖”地一下就沿着窗户撞出去。
可下一秒,我耳边却再度听到了他的惨叫声。
是爷爷,我爷爷果然回来了!
我陷入绝望的内心多出了几分希望,挣扎着摆动四肢,强行挣脱下来,发狠捡起了地上的铜钱,狠狠摔打在李道士额头上,身体前倾,强行将这个鬼按倒向地面。
按理说,活人应该是抓不住鬼的,可不知道怎么回事,每当情绪激动的时候,我小腹中就会涌出一团火,热血就像被烧开的热水一样,疯狂地沸腾起来。
这种浑身发烫的感觉并不好受,却真真实实地提升了我的胆气,我压着疯狂挣扎的李道士,将铜钱一枚枚地朝他脸上丢。
而没一块铜钱下去之后,李道士的脸上就会“滋滋”冒烟,大片的血块剥落,在不停地腐蚀、融化,没一会,居然化成了一对森白的骨头,还散发着浓郁的尸臭。
砰!
这时候,大门被人猛地一脚踹来,我回头,看见一辆铁青的爷爷就站在门口,左手还拎着一颗血淋淋的死人头,对着傻子娘厉喊道,
“你好胆,赶来我陈家撒野!”
接着爷爷就抓出了一面镜子,那镜子上仿佛沾着血,无数弯弯曲曲的纹路在上面,对着傻子娘一照,她那张狰狞可怖的老脸便疯狂开始冒烟了,惨叫着抱住脑袋,蹲在了地上。
“哼!”
爷爷闷吼中冲进了书房,将袖子下的红线扯出来,分别套在了这些鬼的身上,红线一扯,几个鬼被如同木头桩子一般,十分拥挤地靠在一起,连动也动不了了。
我惊魂未定,砸了砸嘴唇,看向爷爷的眼神却是一脸崇拜,没想到这几个鬼,居然如此轻易地,就被我爷爷捆得死死的,连还手的力气都没有。
不过爷爷虽然捆住了这几只鬼,可他自己也很不好过,胸口剧烈起伏着,肩膀和大腿还多了好多细密的伤口,有的伤口还在渗着血,特别恐怖。
“爷,你怎么了?”
我赶紧冲向爷爷,望着他发白的脸色,和身上那些密密麻麻的伤痕,心中特别震惊。
到底是谁把我爷爷弄伤了,难道是那个姓秦的?
爷爷喘了几口气,没顾得上我发直的眼神,摇摇头对我说道,“伢子,你去我卧室里取点消毒水也纱布,替爷爷包扎一下。”
“好,我马上就去!”听到这话我迅速反应过来,撒腿就朝着爷爷的卧室中跑,七手八脚地翻开抽屉,找出了一卷纱布。
等我急匆匆跑回去的时候,发现爷爷已经用铜钱摆出了一个小圈子,将几个鬼全都困在了圈子里面。
四个鬼蹲在地上瑟瑟发抖,都用惨白到没有血色的眼珠子,阴狠地瞪着我。
“啊!”我头皮一炸,转身又想跑,爷爷把我呵斥住了,
“兔崽子,你跑什么?这几个鬼被我定住了,又冲不出来,赶紧进来!”
我这才敢战战兢兢地埋进门口,绕过傻子那怨毒的目光,走到我爷爷身边帮他清理伤口,再将纱布扯下来,轻轻替爷爷裹住伤口。
爷爷浑身是伤,还在那些伤口都并不深,所以看着恐怖,倒也没有危机到生命。
花了半个小时,我才勉强替爷爷清理了伤口,他躺在书房里的那把藤椅上,慢悠悠地抽了一口旱烟,然后望着蹲在墙角那四张发白的脸,轻轻吐了一口烟圈,
“说说吧,这到底是怎么回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