听到这里,我已经忍不住把拳头都死死地攥起来了,连看二爷的脸色也变了。
我年纪虽然还小,却有是非心,这么悲惨的事情发生一个女人身上,换位想想,我甚至都能疯掉!
人心可怕,由此可见,这帮人颠倒是非黑白的能力实在太厉害了,难怪黄琳变成了鬼会如此凶戾,换了是我,我也忍不住会杀人!
“你们居然这么干,还是人吗?”我也顾不得自己身在危险中,几乎是跳起来,指着二爷大骂道。
二爷老泪纵横,浑浊的眼珠子掉下两滴眼泪,“我也不想这样的,可是……如果让黄琳报了警,我们这一整个村子可就全毁了啊。”
“难道就为了你们村的名声,所以要黄琳牺牲自己!”我破口大骂。
二爷低着头,十分憔悴地说道,“我也知道,自己这件事办得不对,小伙,你还小,不理解大人的世界,我也是被逼无奈,刚才当你谈到黄琳的时候,我就预感到事情不对,你说,她是不是回来找我们了啊?”
“呵呵,这还用说?”我冷笑不止,觉得这帮人就算全死掉也不可惜。
“我……我,唉!”二爷跺脚一叹,“小伙,你老实告诉我,黄琳是怎么死的,她究竟死了多久了,我想找个有能力的人进我们村做法,然后……”
“恐怕现在已经晚了!”
我十分不忿地顶了他一句,又说道,“要不然你先去村里叫几个人进来,把尸体收敛了再说?”
“好……我马上就去!”二爷神智都开始变得有点迷糊了,在我的搀扶下站起来,畏畏缩缩地朝着大门口瞥了一眼,吓得一缩脖子,
“小伙,你先替我看一看尸体,我……我这就叫人过来帮忙!”
二爷连脚跟都在打颤,一通小跑离开院子,却由于太过紧张,脚跟磕在黄琳家门槛上,身子一扑,连滚带爬地站起来。
我也吓得够呛,这屋里死了人,而且死状还这么恐怖,说什么也不敢一个待着,抓着刚要爬起来的二爷,正要迈开腿走向院子外面。
可脚刚抬到一半,突然一场阴风从屋里卷出来,掀动门板,一把就将大门锁住了!
“啪!”两扇大门被关闭得严丝合缝,在这寂静的夜色中,显得无比诡异。
“糟糕!”
意识到氛围不对,我心中一紧,抓着二爷想去砸门,却发现二爷蹲在地上,好像站桩似的一动不动,任凭我怎么拉,都拽不走他。
“二爷你……”我感觉他人不对,刚想问他怎么回事,这一低头,却看见二爷整张脸都变成了青色,那眼窝子居然深深地凸了出来,写满了暴戾和阴沉,
“对不起我女儿,你们谁都别想走!”
二爷说话了,嗓音尖锐刺耳,居然是个女人说话的声音!
昏暗的灯光之下,二爷将大半张脸都隐藏在黑暗中,眼珠子里的眼仁不见了,白得就像是被剥了皮的葡萄,口中发出“咯咯咯”的怪笑声。
“啊!”我吓得嗓子眼一松,也立马惊呼起来,撒开二爷的手就冲过去撞门。
鬼上身,黄琳的母亲才刚死不久,这么快就变成鬼了?
脑子里跳出这样一个念头,当场就把我下的快尿了。
二爷枯瘦的手掌很白,也很有劲,他掐向我脖子的动作特别快,两只泛白的眼仁就像是快凸出来一样了,眼眶里的血丝红的渗人。
“你为什么要来,为什么要来……”那个女人细细的声音闯进我的耳膜,低声喃呢着同一句话。
二爷的力气则大得吓人,压在我脖子上的双手不断收缩,不过一会儿,就让我直接翻起了白眼,连舌头都快伸出来了。
我感觉他抓在脖子上的手,突然冷得像冰块一样,这么瘦弱的二爷,居然仅凭两条胳膊的力量,就直接将我举过了头顶。
我身体悬空,挣扎的力度变得越来越弱,甚至连意识都开始迷糊了,脑子里却在飞速转动,拼命寻找着脱困的办法。
对了,铜钱!鬼怕铜钱!
当这个念头浮现出来的之后,我立马就将手伸进了口袋。
口袋里还压着几枚秦爷给我的铜钱,这是驱鬼用的,我也不清楚这玩意对付鬼上身到底有没有效,可生死危机下,我也只能放手一搏了。
掐在我脖子上的手越来越用力,我感受到了一股强烈的窒息感,白眼仁往上翻,脑子渐渐也轻飘飘的。
出于缺氧状态的人,意识根本不清晰,我也不知道自己究竟用了多大的努力,才勉强把售后伸进了口袋,抓住仅剩的那几枚铜钱。
对死亡的畏惧激发出了我无限的潜能,那一瞬间我以为自己快要死了,可紧随而来的,却是源自身体内部的一股热流,这股热流让我麻木的四肢回暖,恢复了很多力气。
铜钱被我强行取出,不偏不倚,狠狠撞在了二爷爬满阴怖的脸上。
砰!
啊……
一声尖叫,二爷当即就松开了卡在我喉咙上的双手,捂着脸颊快速后退。
当作用在脖子上的力量消失过后,我也紧跟着摔倒在了地上,用手捂着脖子,拼命地咳嗽了几声。
我的脸涨得通红,满嘴都是血液的咸腥味,一口气还没来得及彻底喘匀,二爷就又一次朝我扑过来了。
“你别过来!”
我心头一跳,伸手抄起小院里的一根铁耙犁,刚想朝他脑门上砸过去,可铁耙犁挥舞到一半,又被我强行停止住了。
二爷这七老八十的,这一爬犁下去,有可能鬼没打着,人倒被撞出个好歹来!
趁着我迟疑的时候,二爷却突然怪笑一声,径直朝我身上飞扑过来。
我只好转身躲开,跑起来就跑,刚一转身,慌不择路的我就将脑门磕在了墙砖上,巨大的力量直接将我反弹在了地上。
“抓住你了!”二爷的声音变得很尖、很细,尖锐如同女人,充满暴戾和怨毒。
我挥舞着手臂,不停挣扎,但他的臂力却强得惊人,将我拖起来轻轻一抛,我就直接横飞出去了五六米远。
好在落地的时候,我的后背砸在了柴草堆上,否则早就吐血了。
二爷、或者说他身体的那个女人却没打算放过我,他的脚尖是踮起来的,和旧社会的女人裹了小脚一样,迈动着机械的步伐,缓缓走向我,青狞的脸庞在阴影的照射下,显得无比诡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