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群中有个中年男人接过,他之前在家做活划破了手,之前的止血膏用完了,特意跑过来买的。
刚付完钱,这两人就出来说尚药坊的药膏糊弄人,他一直留在这看呢。
“这……还真是一模一样。”那中年男子对比了一下外壳,说道。
人群中瞬间喧哗一片。
李大牛并不惊慌,说道:“外壳一样说明不了什么,这尚药坊卖了那么多的药膏,难免会有人仿制,依我看,这妇人拿出来的,根本就不是尚药坊的药膏!”
“怎,怎么可能!”那妇人一下子慌了起来,眼神不断往人群中的某处瞟着,李大牛注意到这一细节,皱起了眉毛,记在了心中。
李大牛中气十足,朗声道:“诸位,街里街坊!俺一家都是这尚药坊的工人,负责制作止血膏的,大家到手的每一盒,从包装到药膏,都是经过俺和家人之手!”
“每一盒尚药止血膏,在盒子里面,都刻上了尚药坊自创的编号,独一无二,每一盒药膏是否出自尚药坊,都是有处可查的!”
众人又是一片议论纷纷,没想到尚药坊的东家,居然是这么谨慎的,如此一来,谁还能仿冒尚药坊的东西?
“这位夫人,你敢口口声声说手里的药膏出自尚药坊,可敢拿出来查验?!”
那闹事的妇人震了震,她的这盒药膏可是济世堂的人交给她的,可没嘱咐这一出啊?
不过那妇人转念一想,在药膏盒子里刻字,是多么精细又前所未有的工作,想必是这汉子糊弄人的!
人群外围的赵有福,却冷汗直冒。
李大牛不管那些,伸手管之前拿去两盒药膏对比的中年男人讨要。
中年男人明显也是个嫉恶如仇的直爽性子,说道:“这药膏要是当真不是你们尚药坊的,这妇人可是可恶!我且交给你查看,挖出多少,我也不记你的!”
李大牛摇了摇头:“验查完毕之后,我赔给你个新的!”
李大牛说着,尚药坊里的伙计也送来了干净帕子和水盆,众目睽睽之下,李大牛把两盒药膏掏出去,洗干净又用帕子擦干了。
李大牛喊道:“大家伙儿可看好了!左边这个,是这男人刚从尚药坊买的,右边那盒,是这妇人自己带来的!”
“我们看的清楚,你也动不了手脚!”
“对,我们大伙都看好了!”
那妇人见状,拉着儿子,想要往圈外退,却被人层层围住了。
李大牛把药盒掏的干净,一条细细密密的小字便显示出来。
而右边的药盒,里面却是空空荡荡。
李大牛分别展示给最里圈围观的路人,一片哗然。
“那妇人手里的药膏,是假冒的!”
后面的人也想挤进前面看看,却压根挤不进来,好在,有前面好事的人在传话。
那妇人一见自己是跑也跑不掉,抵赖也抵赖不得,一把拉着儿子坐在地上,开始哭喊。
“哎呦!俺命苦啊!俺们孤儿寡母的,还要被这尚药坊的人欺负,分明就是卖了劣质药膏不认账,欺负人呐!”
围观的众人一时又犹豫不定了,这妇人听着也是命苦,会不会是这尚药坊,真有一批劣质药膏没有编号的在售卖?
这时,人群中艰难挤进了一个人。
那人穿一身大夫打扮,白色外袍,体态微微发福,约莫是四十来岁,面容看上去慈祥可掬。
很快就有人认了出来。
“朱大夫!大家快让朱大夫进去!”
“是有女神医坐馆的弘医堂里的朱大夫!”
“是那女神医的同僚!”
“对对,给朱大夫让道,尚药坊没有大夫坐馆,让朱大夫看看到底是怎么回事!”
朱大夫得以顺畅地走进内圈,对李大牛拱了拱手。
“我受人之托,来帮忙看看尚药坊的事情。”
“受谁之托?”李大牛警惕地问道。
“受白术姑娘同僚之托。”朱大夫小声对李大牛耳语道。
李大牛这才点点头,想必是那位贵人,也就是东家差人托付的了。
“既然如此,就麻烦朱大夫了。”
朱大夫点点头,然后转身看向在地上哭喊的妇人和年轻男子。
朱大夫面孔慈祥,微微俯身道:“这位夫人,我是弘医堂的朱大夫,街坊们都认得我,你若是信得过我,让我看看贵少爷的患处情况,如何?”
那妇人一下子就被架在了那。
她认得这朱大夫,也知道朱大夫的名声在这一片都是美名。
如果她直接拒绝,岂不就是心虚?
那妇人想着,反正和她搭戏的男人,身上的烂处都是实打实的,便硬着头皮点了点头。
朱大夫满脸和气,扭头向年轻男子:“让我给你看看。”
那年轻男子往后退了两步,似是十分抗拒。
“你怎的不敢给朱大夫看?”李大牛喝了一声,那年轻男子浑身一颤,不情不愿地把胳膊露了出来。
朱大夫只看了一眼,神色便凝重起来。
朱大夫拿起刚才用来擦拭药膏的帕子,隔着帕子诊脉。
朱大夫的眉毛越皱越深。
围观者也在奇怪,朱大夫看个外伤,为何还要把脉,脸色还如此难看?
朱大夫终于摸完了脉,皱着眉说道:“你这……你这根本不是外伤,你面色苍白眼下乌青,脚步虚浮,明显是肾虚之症。”
年轻男子脸色一变:“你这老头胡说什么!我这就是受了点小伤,涂了尚药坊的药膏才烂成这样!”
朱大夫的声音急促且响亮:“你脉搏杂乱无序,血气不足触手寒凉,脸上下半又生烂疮,都证明了是下阴之症,你那根本就不是普通的外伤!”
“分明是患了花柳之症,才烂了皮肤!”
花柳病!
本来紧凑的圈子瞬间往后散了一圈,众人纷纷离那男子远远的!
李大牛听了朱大夫的话,瞬间就明白了,这男子是得了花柳病才皮肤溃烂,然后不知从哪弄来的假药膏,故意栽赃尚药坊!
李大牛气的想要上去踹那男子一脚!
好在一直旁观的管事先生还有理智尚存,怕这个平日性格极好的供货人摊上官司不说,再染上花柳病,才是吓死人了。
再者说,众目睽睽之下,尚药坊的工人和花柳病人有了接触,尚药坊的东西再好,谁还敢来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