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海这几日没事就去淑苹家附近转转。他摸清了淑苹那个拾破烂的爸爸什么时候在家,什么时候出门。他不能冒然进去找淑苹,他怕被他爸撞见,当然撞见也没什么,他那个爸每天脏兮兮的,逢人就咧开嘴笑,话也不会说几句,只会拾破烂,但是清河还是不愿意见到他,必竟那是个爸,位置在那里,况且他做了对不起淑苹的事,他真真有些怕呢。
吃过晚饭后,清海又来到了淑苹家的胡同里。他估摸着淑苹爸又要去村东头那个破烂站交破烂了,掐准时间过来的。
果然院里传来淑苹的声音:“爸,你别每天晚上去了,你白天去不行吗?天天这么晚出去,回来又半夜了。“
“哦,行,我就是想白天得出去不想耽误,晚上我早睡会晚睡会又没事,你早点睡,我今天回来不会晚。”
淑苹帮着爸爸把装着一车的破烂推出院子,看着爸爸推着车子走远了,才回过神来关门。
门被清海推开了一条缝,淑苹用力关却关不上,一抬头发现是清海,两个人僵在那里。
清海小声说:“淑苹,我来看看你,我来好几次了,都是你爸在家,我也没敢进来。你快点让我进去,外面有人呢。”
淑苹终于见到了清海,泪瞬间流下来。她开了门,清海闪进来立马就把门反锁了。
清海抱住淑苹,不住地说:“淑苹,对不起,对不起,我不知道怎么跟你说我对不起,我也不能照顾你,我才让小晚来的,我知道那丫头不会说话,不过我实在是放心不下你。”
淑苹挣开他,慢慢走进屋里。
清海第一次来到淑苹家,看到淑苹家徒四壁的房子,有种心酸爬上心头。
淑苹心里明明有许多的怨恨,但看到清海的那一刹那,瞬间又瓦解了。她示意清海坐下说:“我也没有怨你,我只是想,我们在一起为了什么?你有家有女儿,可我,什么也没有,我不想这么继续下去了,今天以后,你走你的,我过我的。”
清海当然不愿意这个结局,这样对淑苹太不公平了。他毁了她,可以说是毁了她的一生,可是他又弥补不了她,他怎么弥补呢?他不可能给她一个家,当然不可能。
清海一时间不知道如何回答淑苹。
淑苹说:“你走吧,我没事,我不怨你,我过两天就可以回去上班了,我爸马上要回来了。”
清海恋恋不舍地起身,不知该对淑苹说一句什么话来缓解此时的尴尬和他不知所措的心情。
他就这样离开了淑苹的家。
回到屋里的淑苹哭了一夜。她知道早晚是这个结局,但没想到会来得如此的快。她那么喜欢清海,喜欢他略带坏意的笑,喜欢他对她的细心,可是终究清海是别人的丈夫,她清楚得很呀!
淑苹望着窗外的月亮,心里想着:这一切该结束了,她要开始新的生活,不能再纠缠下去。
就在这样的思绪中淑苹在心里跟清海作了一个了断。
田脆出了月子。但是丫头得喂奶,这让她也没有什么时间来做自己想做的事情。她躺在床上给丫头喂奶一边听着清水讲着今天大黑痣的荒唐,不禁笑出了声。
清水一边擦着脚丫子,一边说:“那两口子气得呀,脸都绿了,要不是大哥早就发现不对劲,咱们今天可丢人丢大发了,真不知道怎么收场呢。”
田脆喂饱了丫头,抱起来拍着后背说道:“你呀,就跟大哥大嫂好好学学吧,你这个脑子早晚让人卖了都不知道呢,要不是大哥大嫂,你能做好什么事。”
清水说:“明个我在家奶孩子,你去吧,啊,你天天说我不行,就你行,还不行吗?我奶孩子,你去,我还不去了。”
“你要是会奶孩子,我早不干这些活了,你是吃嘛吃不够,干嘛嘛不行。”
清水听着来气顺手要把手里的擦脚步扔到田脆脸上,田脆一扬脖子,清水立马就软了说道:“你是姑奶奶,还不行吗?你是姑奶奶,我服了,啊,我服!”
说着,起身倒洗脚水去了。
小晚和喜鹊还在院里清点着今天的数量,计划着明天带着多少货去集上。
清河看了看表,都快十点了,桃花一个人带着娟子在隔壁院里洗衣服,也没听见清海说一句话。就问喜鹊:“清海还没回家呢?”
喜鹊想了想说:“应该没回来吧,吃饭时也没回来,这个点了,也不知道这个清海天天忙什么?”
小晚听见说二哥,想起那天二哥去让她见淑苹那件事,心里一阵嘀咕,这个二哥真不是个东西,在外面对别的女人那么好,对二嫂却不管不问,一时也是气不过。
清河说:“你去问问桃花,清海每天都去干什么,要是不干正事,看我不收拾他。你瞅瞅桃花,成天一个人带个孩子,还得跟咱们赶集,还得照顾家,这个老二太不像话。”
小晚想来想去,对大哥说:“哥,我想跟你说件事。”
清河说:“说吧,什么事?”
小晚拉着清河和喜鹊进了里屋。
此时满月和十五早已经睡下了。
清河听完小晚的话气得把桌上的杯子摔得粉碎。原来老二天天忙,天天忙是去忙女人了。
家里有这么好的女人,给他看孩子照看家,伺候老人他不稀罕,去找外面的女人。
清河气得大骂了一句:“这个死东西,看我不收拾他,我替爸把他的腿打折了,甭想出这个家门。”
喜鹊立马上前拦住说:“祖宗,你小点声,”指指满月和十五的屋里,怕两个孩子听了去。又怕动静太大了让桃花听见了。
清河强压着怒火,在屋里走来走去。
小晚说:“哥,你可别说是我说的,那样的话,二哥非打死我不可,我和大嫂其实看见过,那会我们也不相信。
喜鹊点点头说:“是啊,我早跟你提过,你不也没相信吗?我以为出不了什么大格,谁知道这个清海真不是个省油的灯,这可不能让咱爸咱妈知道,要是咱爸咱妈知道了,非得气死,还得把你二哥打死不可。再说了,还有桃花,对了,清河,”喜鹊说着,想了想接着说:“你呀,你盯着老二点,你点给他,他可不能做出对不起桃花的事,娟子都那么大了,这不得让村里人戳脊梁骨呀!”
清河气得咬牙切齿,看看时间不早了说:“小晚,你回去吧,我送你去。”
小晚一再嘱咐道:“大哥,你可千万别说是我说的,二哥得恨死我。”
清河拿着墙上挂着的褂子答应了一句,说道:“走吧,明天还得早起呢。”
喜鹊看兄妹俩出了门,长叹了一口气,心里也在想着清海这个东西怎么这么不争气,找什么女人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