季子公主无论如何都没想到,即便刘浪看破并且还当面揭穿了自己的一切,但最终却还是选择了饶恕自己,并继续支持她成为这座岛国的一国之君。
眼看着刘浪就要转身离去,她在身后忍不住叫住道:
“等等……你这么做,是为了你们龙国还是为了别的什么……”
“我的龙国人,又尽受国恩,做任何事当然要以国家利益为先决条件出发,否则我又怎么可能愿意帮你坐上这王位呢。”
刘浪向来不拐弯抹角,直截了当地说。
“当然,我也希望并相信,你可以成为一个好君主,并实现承诺,反思过错,让我们双方世代不再为敌!”
“因此,于公于私,我都决定这么做!但这不代表我原谅你了,希望你不要搞错!”
“我也没想过要你原谅……”
季子公主低声道。
正如刘浪所说,压在她心里的这份歉疚和罪恶感,或许真的可以成为她变成一个好君主的动力。
她倒是宁愿这种痛苦能够永远相随。
“对了!”
刘浪走到门口,忽然又站住说:
“我虽然没原谅你,但是月儿说,她不怪你,还让我转告你,等她长大了还要来看你!”
“是、是嘛……那太好了……”
听到这话,季子公主再一次泪流满面,但却是一种发自内心的感动。
直到这一刻,自以为通晓龙国文化的她,才真真切切体会到了什么叫做真正的以德报怨。
那不是一种软弱,或者是毫无底线的饶恕,相反却是一种大智慧,令人不得不心悦诚服。
“再见了,陛下,祝您登基顺利,国泰民安!”
说完这最后一句话,刘浪便头也不回地走了。
季子公主则是默默地朝着门口深鞠一躬。
直到刘浪消失在视线,寝宫门关闭,季子公主这位即将成为东瀛岛国君主的姑娘,才缓缓直起身。
脸上依然满是泪水的她轻轻抬起手,一颗小药粒始终攥在手心。
她给刘浪的那杯茶里的确有毒药,而这则是解药。
不错,她终究还是于心不安,不忍真的对刘浪下毒手。
但是,这一点她并没有对刘浪言讲,她更是希望刘浪一辈子都不要知道才好。
随手丢掉那粒解药后,季子公主又小心翼翼地将梳妆台和桌上的两只纸鹤放进了一个带有保险锁的黄金小匣子当中。
在最后看了一眼两只躺在一起的纸鹤,仿佛是告别后,她终于锁上了匣子,高声唤道:
“来人,更衣!”
随即,在宫廷演奏的乐曲声中,季子公主终于换上了象征着至高无上王权的王袍,然后缓步走向房间外的露台,迎接外面民众山呼海啸般地庆贺。
在人山人海的人群中,她似乎又看见了刘浪的身影。
但刘浪依然没有回头,只是穿梭在人群中朝着相反方向而去,依旧低调得几乎没人认出他来。
“再见了,龙国人!”
季子女王口中默默念叨,然后便仪态万千地朝着下面的臣民挥手致意起来……
“欢迎各位乘坐龙国航空,这是龙国和东瀛停战以来,恢复地第一班航线,全体机组人员预祝大家旅途愉快,也希望世界和平,所有人幸福快乐……”
飞机广播里,空姐声音甜美地说着。
一处座位上,有一家三口正乘坐这次航班返回龙国。
与此同时,飞机的电视上正播放着东瀛岛国新女王登基的转播画面。
“真可惜啊,她没把你留下来当个亲王什么的。”
盯着电视看了会儿,林晨曦便瞄着一旁的刘浪说。
“我要是留下来,你怎么办?”刘浪闻听笑道。
关于季子的那件事,除了极少数相关人员外,即便是自己的妻子刘浪也不曾告知。
而对此事,就连年幼的月儿也同样是遵守跟爸爸的约定,守口如瓶。
因此,林晨曦对背后的一切一无所知。
听了刘浪的话,只是赌气地说:
“你留下才好呢,这样我就省心了!”
“好啦,别生气了……”刘浪只得认错。
但林晨曦却很严肃地说:
“这次多危险,你知不知道我担心得要死,都昏过去了!你和月儿要是真有什么三长两短,我可怎么活!”
“这不是没事嘛。”
刘浪只好宽慰道。
“再说,你不是一向都很支持我的工作……”
“支持归支持,可这一次我真的怕了!”
林晨曦心有余悸道。
这一回,在发生月儿被叛军掳走事件后,林晨曦的心态也确实又一次发生了巨大变化。
她终于切身意识到,在刘浪身份带来的巨大荣耀和崇敬背后,更有着想象不到的凶险。
而且这不关危及到刘浪个人本身,甚至涉及了家人。
林晨曦自己倒是没什么,可女儿才六岁多,就发生了这种事情,万一有什么差池,她简直不敢想象。
而刘浪即便再粗线条,也能看出妻子的忧虑。
更何况,这一次他全程经历,也知道妻子的担心和埋怨不无道理,想了想便说:
“要不,我申请一下……对你们进行特别监护吧!虽然这样有些事情可能不太方便,但起码会保证绝对安全……”
“什么?我还以为你有什么好主意呢!”
林晨曦白了他一眼。
“我可不想过那种去个市场买菜都有保镖跟着的日子,再说,我的面馆怎么办!万一你哪天又不告而别,我总得能养活自己和女儿吧!”
刘浪也明白,妻子这是又在说气话,只好问:“那你想怎么办?”
听到这话,林晨曦想了想,很认真地看着刘浪问:
“你,有没有想过,退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