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恕哥……”妮妮下意识喊出了口。
“嘘!”衣衫同样破烂的陈恕竖起手指,做噤声状。
“哦哦哦……”妮妮赶忙捂住了口,但眼中兴奋的神采怎么都按捺不住。
她的心脏也怦怦狂跳,眼睛更是很快湿润了起来。
“不是,你谁啊,这么大反应?”陈恕一脸茫然。
他本意是询问对面那个身材单薄的乞丐,但妮妮剧烈反常的反应,引得他狐疑起来。
“我……”妮妮剧烈的情感波动,瞬间熄灭了。
什么啊,她十六年前已经五六岁了,模样已经初步有了轮廓,陈恕哥哥怎么可能会认不出来?
难不成,陈恕哥哥也被异鬼寄生了?
妮妮挣开陈恕的手,下意识后退了两步。
“莫名其妙。”陈恕不再理会妮妮。
若不是他见妮妮是城中少有的自由人类,又怕妮妮乱了他的事,他才不会多管闲事。
“东方月明,你别走!”陈恕低沉着声音喊停那个转身要走的瘦削乞丐。
“不是,你谁啊,咱们认识吗?”东方月明嘀嘀咕咕着,转身就溜。
她不知道陈恕怎么回来了,也不想知道。
但她清楚知道,陈恕找她肯定有事。
她是异鬼反抗组织的不假,但也不能帮陈恕帮得太过于明显啊。
她可以装作阴差阳错帮了陈恕,只要不是鬼母一一辨查,并无大碍。
若是过于刻意,暴露身份,并被鬼母发现,她便只有当场惨死的份。
所以,她选择不认识陈恕。
“你再走,我可就喊破你身份了!”陈恕故作要大声呼喊。
“少爷哟,您到底想干嘛?”东方月明无奈转回了身子。
“寄生殿!”陈恕轻轻开口,若无其事瞥了一眼卫星城的中心。
“平安无事,平安无事!”东方月明吓得一个激灵,缩着脑袋神神叨叨地溜走了。
她已经明白了陈恕的打算,这个狠人刚回来就不消停,竟然又盯上了寄生殿中的鬼母之眼。
“平安无事,那就好。”陈恕满意点头,转身走向一目教的方向。
趁着大部分人不知他已经清醒,寄生殿也没有特殊防备,他准备再薅鬼母一次羊毛。
原本他的目标并不是阳城,后来发现阳城竟然有了一个鬼母之眼,他便直接来了阳城。
借用领域,他将寄生殿里里外外审查了数遍,并没有发觉异常和危险。
为了确保这不是赵高给他设下的陷阱,他还是先冒险找东方月明确认了一下。
“少爷?”妮妮眼神惊恐。
她几乎可以确定,那个叫嚷着要吃掉它的乞丐,是一个实力强大的异鬼。
而那个异鬼对陈恕颇为忌惮,并且称呼其为少爷!
这……
妮妮顾不得再帮李蹊抢美酒,也顾不得那喷香的卤肉,转身奔向了树丛中的土坟,并钻了进去。
待她消失后,暗中才悄悄浮现出两人。
“就这么放她回去了?”
“放心,她是第一次来,有些忐忑在所难免。等她平静下来,她定会心中痒痒,还会再来的。”
“对,这种事,要么一次没有,要么便不止一次。”
“是这个道理,咱们缓缓图之便可,后续即不将她寄生,她也会对咱们这里流连忘返,并毅然决然站在阳城的对立面……”
林木中的议论声越来越小,慢慢没了声息。
“鹿淼姐姐在哪里?”妮妮进入城中后,顾不得换洗,便四下找寻鹿淼。
她知道,既然被寄生的陈恕已经现身,那下一步肯定就会闹出大动静,好取得阳城的信任,进而接触鹿淼姐姐。
若是晚了,鹿淼姐姐肯定就上当了。
陈恕堂而皇之地走进一目教,竟然没人盘问他。
直到他走进地下的寄生殿,才遇到无法躲避的盘查。
“非特许,寄生殿不许随意出入。”两个侍从将陈恕拦了下来。
“我代替胡大人,前来接收新一批的寄生者。”陈恕随意抛过去了一个令牌。
令牌验证后,严丝合缝,真的不能再真。
这令牌自然是他借用领域偷来的,而寄生殿的送入和接收流程,他也熟。
“代替接收,不符合规矩吧?而且你一人前来接收,能忙得过来吗?”侍卫仍是狐疑,但疑惑的只是其他,并没有怀疑陈恕的身份。
虽然,陈恕面部涂灰,衣衫也破烂。
但异鬼一族的性情放纵不羁,他们早就习以为常。
“去去去,有个屁的不符合规矩。数十个初次寄生者罢了,我拎也拎出去了。”陈恕上前拽过令牌,微微露出修为威压,没好气地闯了进去。
果然,感知到他的修为后,侍卫便不再强行为难。
他们固然尽责,但绝对没有想象中那般多。
“该死的黑货!”陈恕却是在心中埋怨小黑驴。
若是小黑驴在,他们直接就能闯进鬼母竖眼空间内,何必多费这么些心思。
“胡广林呢?”坐镇寄生殿的千层炼气士老妪,抬眼看向陈恕。
“鬼知道他去哪鬼混去了,老子输了他一把,顶他做几天工。”陈恕肆无忌惮地回应着,身躯似是无意般,走向寄生殿正中心的鬼母刻画像。
“你是谁,我怎么没在城中见过你?”老妪盯着陈恕,眼中也满是疑惑。
她感觉陈恕有那么一丝熟悉,但又确信在城中没有见过此人。
不过她也没有想太多,毕竟整个地星都是异鬼一族的地盘,全族都在全力推动寄生大业,没人会来寄生殿中捣乱。
“我啊,你都不认识了?”陈恕随口敷衍着,抬头看向墙上人身蛇尾额间有竖眼的鬼母刻画像。
“你说,鬼母为什么不穿衣服,是因为穷吗?”陈恕信口胡说,并做好了动手的准备。
鬼母模样俊秀庄严,眉、眼、鼻、唇、乳,每一物都堪称完美,就像是精工细雕出来的。
但陈恕清楚知道,这并不是画像刻意如此,而是真的是鬼母便是这副模样,她身躯的每一个部位都是最完美的存在。
“你这个问题,我也想过。”那老妪不仅没有起疑,反而回应起了陈恕的问题。
“我猜想,穿衣是人类的俗礼,她老人家怎么会受此束缚。”
“而且,世间没有值得她穿戴在身的东西,也没有什么能值得她顾忌。”
“她的每一举一动,都是最完美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