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别激动啊,气坏了身子可如何是好?”
楚云翊嘴角微微上扬,露出一抹戏谑的笑容,那眼神如同看着一个小丑般望向楚云骁,其中更是充满了毫不掩饰的讥讽之意。
“瞧瞧这四弟,都快打到神武门来了,简直就是胆大包天、无法无天!三弟莫急,皇兄我这就去替三弟好好教训教训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小子!”说罢,楚云翊轻轻抬起手来,随意地打了个清脆响亮的响指。
刹那间,原本隐匿于四周的众多侍卫如鬼魅般迅速现身。他们一个个训练有素、神情肃穆,手持锋利兵刃,散发出令人胆寒的气息。
楚云翊面色平静如水,语气却异常沉稳有力地开口吩咐道:“陛下的安危就交给你们了!”话音刚落,他猛地一甩衣袖,转身大步流星地走出了金銮殿。
与此同时,位于昭京城门口处。
楚云铮紧紧握住手中骏马的缰绳,用力一抖,胯下坐骑顿时昂首嘶鸣起来。
他抬头仰望着高耸入云的城门楼,对着上方的守卫高声呼喊道:“本王奉圣上旨意前来救驾,尔等还不赶来大开城门迎接!”言罢,似乎担心城楼上的人有所怀疑,他毫不犹豫地从怀中掏出一卷明黄色的圣旨,高高举起在空中挥舞着,大声喊道:“圣旨在此,谁敢阻拦!”
城楼上的守卫们面面相觑,一时间竟有些不知所措。
其中一名守卫略作迟疑后,连忙扭过头去,将目光投向站在身后不远处的那位威风凛凛的将军身上。
将军微微颔首,表示同意放行。
得到将军的许可之后,那些守卫们不敢再有丝毫耽搁,立刻行动起来。
伴随着一阵沉重而又缓慢的吱呀声响起,巨大而坚固的城门在士兵们齐心协力地推动下,缓缓向着两侧开启。
眼见城门逐渐敞开,楚云铮眼中闪过一丝兴奋之色。
他手臂一挥,手中马鞭狠狠地抽打在马屁股上。只听一声长嘶,那匹雄健的骏马犹如离弦之箭一般疾驰而出。
紧随其后的大批精锐部队也紧跟着他的步伐,浩浩荡荡地朝着城中挺进。
然而此刻的城中街道上却空空荡荡,竟看不到一个人影。
放眼望去,家家户户皆是门窗紧闭,那紧闭的门户犹如一道道沉默的防线,将外界的喧嚣与危险隔绝开来。
楚云铮一行人就这样毫无阻碍地行进着,队伍气势如虹,径直朝着皇宫的方向进发。
眼看着就要抵达神武门了,楚云铮忽然抬起手来,轻轻一挥,示意众人停下脚步。
只见那神武门紧紧关闭着,门前没有任何人影,甚至连平日里负责守卫的禁军也不见踪迹。
宽敞的宫道上冷冷清清,别说是禁军的身影了,就连一丝风吹草动都难以察觉。
一旁的大左不禁皱起眉头,满脸忧虑之色,压低声音对楚云铮说道:“王爷,属下觉得不对劲!”
楚云铮依旧面色沉静如水,他微微抬眼,扫了一眼四周寂静的景象,缓缓开口道:“是个人都能瞧出这里头透着古怪。”
大左闻言愈发紧张起来,连忙问道:“可要撤退?”
楚云铮嘴角微扬,露出一抹略带戏谑的笑容,轻声说道:“怕是来不及了。”
他的话音刚刚落下,就如同响应他的话语一般,只听得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四面八方传来。
眨眼间,一群全副武装的禁军如潮水般涌现而出,迅速将楚云铮等人团团围住。
为首的那人身材魁梧,身披一套闪耀着寒光的禁军首领铠甲,威风凛凛地堵住了楚云铮前进的道路。
此人正是殿前司南军副都指挥使蒋怀城,只见他怒目圆睁,瞪视着楚云铮,口中厉声道:“淮王殿下,您如此大张旗鼓、兴师动众闯宫,莫非是要造反不成?”
面对蒋怀城的质问,楚云铮面色沉稳,毫无慌乱之态,他神色自若,冷静如潭,不慌不忙地回应道:“本王是奉圣上旨意前来,岂有造反之说?”
蒋怀城满脸鄙夷,冷然笑道:“身披重甲,手持利刃,率众闯宫,如此行径,岂非谋逆?”其话语中满是质疑与轻蔑。
楚云铮双手紧攥着金灿灿的圣旨,高举过头,高声喊道:“越王心存不轨,妄图篡权夺位,本王奉圣上旨意前来擒拿此等叛逆之徒,于情于理皆无过错!”其声音如洪钟般响亮,回荡四周。
“荒谬至极!”蒋怀城毫不退缩,厉声道,“陛下何曾下达过如此旨意!分明是王爷您居心叵测!”
楚云铮沉默无语。
稍作停顿后,语气愈发愤怒地吼道:“如今圣上安危迫在眉睫,刻不容缓!你却在此处百般阻挠本王入宫救驾,倘若圣上因此遭遇任何意外或闪失,此责任你可担当得起?”楚云铮吼声震耳欲聋,似欲将周遭空气尽数撕裂。
蒋怀城身躯挺直,毫无惧色,他昂首挺胸,目光坚毅地回应道:“我等身为臣子,自当誓死效忠圣上,护圣上周全。今日即便拼尽最后一滴血,亦决不让你踏入皇宫半步!”
“圣上先前便言,淮王殿下您若无召令,不得回京,而今您却擅自归来,此岂非公然违背圣旨?如此行径,就休怪末将无礼了!”蒋怀城义正辞严地说道。
话音刚落,只见他手臂一挥,那一群如狼似虎的禁军便如潮水般汹涌地冲了上去。
楚云铮面对此情此景也是万般无奈,但事已至此,已是箭在弦上不得不发,于是他当机立断地下达命令:“众将士听令,随本王杀进去,救驾!”
语毕,他猛地一拉缰绳,胯下骏马嘶鸣一声,前蹄高高扬起,同时抽出腰间佩剑,寒光一闪,身先士卒地向着前方冲杀而去。
对面的蒋怀城见此情形亦是毫不退缩,他眼中闪过一丝决绝之色,双手紧握住长枪,大喝一声后也纵马迎了上来。
刹那间,原本宽阔平坦的宫道之上瞬间变成了血腥残酷的战场,喊杀声、兵器相交之声此起彼伏。
只见刀光闪烁,剑影重重,鲜血四溅,令人触目惊心。
……
此时,神武门外已然是横尸遍野,血流成河,空气中弥漫着浓烈刺鼻的血腥味。
而神武门内则更是充满了肃杀之气,仿佛连风都在此刻凝固了起来。
徐舟野面色冷峻,左手提剑,右手则牢牢拉住身旁的清禾。但凡有敌人胆敢靠近他们半步,徐舟野手中长剑便会以雷霆万钧之势挥出,瞬间取敌性命。
而在不远处的另一边,玄柒身姿矫健,如同鬼魅一般穿梭于人群之中。
他将苏明小心翼翼地护在自己身后,手中一对鸳鸯刀上下翻飞,犹如两条灵动的毒蛇,每一次出击都精准无误,一刀便能结果一名敌人的性命,动作干净利落,丝毫不拖泥带水。
看着眼前这一片混乱不堪、鸡飞狗跳的场景,被士兵们紧紧围护在中间的姜太后气得浑身发抖,对着周围那些手忙脚乱却始终无法抓住那四个人的士兵们大声怒吼道:“你们这些饭桶!一个个都是干什么吃的?这么多人居然连区区四人都抓不住!”
然而,仅仅这样吼了一句似乎并不能完全发泄出她心中的怒火。
姜太后猛地转过头来,将尖锐的矛头直接指向了不远处的徐舟野,咬牙切齿地骂道:“皇后!你悖逆无礼,以下犯上,对着哀家挥剑相向,此番行径与那乱臣贼子又有何异!”
面对姜太后的斥责和谩骂,徐舟野毫不示弱,他挺直了脊梁,抬高音量高声回应道:“分明是母后您率先出手想要加害于我,儿臣无奈之下才不得不拔剑自卫,若不是儿臣还有几分功夫在身,恐怕此时早已命丧黄泉,成为您手中的冤魂了!”
听到徐舟野这番义正辞严的反驳,姜太后的面色愈发阴沉得如同锅底一般,仿佛能滴出水来。
她心里很清楚,此时此刻继续纠缠下去绝非上策,眼下局势已然失控,再这样僵持下去只会让事情变得越来越糟糕。
于是,经过一番权衡利弊之后,姜太后深吸一口气,强压下心头的怒火,厉声呵斥道:“够了!统统都给哀家住手!”
随着姜太后这一声令下,原本还打得难解难分的符绰仁等人终于停止了手上的动作。
而另一边的徐舟野见对方已经停了下来,也缓缓收起手中的长剑,他只觉得双腿发软,身体有些摇摇欲坠。
身旁的清禾见状,连忙扶住自家主子,满脸关切地问道:“殿下……您怎么样?有没有受伤?”
“没事……”徐舟野摆手,随后又不自觉地捂着自己的肚子,心想:委屈你了,也算是先带你见了见这世面。不过……这要是让你父皇知道,定要气晕了过去。
姜太后见他如此疲惫,微微勾起唇角,眼中闪过一丝狡黠,而后缓缓开口,语气看似和蔼可亲却暗藏威胁之意:“皇后啊,你瞧瞧你如今这副模样,着实令哀家心疼啊。只要你乖乖听哀家的话,自然能够少受一些皮肉之苦。哀家也并非那心狠手辣之人,不会轻易取了你和他们三人的性命。你只需将国玺老老实实交予哀家,哀家便会信守承诺,放你们安然离去。你看如何?”
然而,面对姜太后这番威逼利诱的说辞,徐舟野却是冷哼一声,满脸不屑地回应道:“不、如、何!”三个字说得斩钉截铁,没有丝毫商量的余地。
“你!”姜太后顿时气得脸色发青,胸口剧烈起伏着,怒指着徐舟野呵斥道,“好个不识好歹的东西!敬酒不吃偏要吃罚酒,那就别怪哀家对你不客气了!”
说罢,她手臂猛地一挥,身后那群虎视眈眈的士兵们见状,立刻如潮水般一窝蜂地再次向前涌去,眼看就要对徐舟野等人发起新一轮凶猛的攻击。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突然传来一声厉喝:“且慢!”这道声音犹如平地惊雷一般,瞬间让在场所有人的动作都停滞下来。
姜太后神色一怔,急忙循声转头望向宫门口处。
只见楚云翊正迈着沉稳的步伐,闲庭信步地朝这边走来。
姜太后面色大变,难以置信地瞪大眼睛,嘴唇微张,结结巴巴地说道:“你……你……”一时间竟惊得连一句完整的话都说不出来。
楚云翊嘴角微微上扬,勾勒出一抹淡淡的笑容,轻声说道:“母后,您为何这般惊讶?莫不是见到儿臣太过欣喜所致?”
“你怎么来了!”姜太后终于回过神来,满脸惊愕地质问道,“老四造反,神武门那边都快要守不住了,形势如此危急,你不在那里坐镇指挥,怎还有心思跑到这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