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此同时,李木绵接到了公安的通知,允许她暂时离开。
审讯室的铁门发出一声刺耳的声音,在空旷的走廊里回荡。李木绵心头一紧,下意识地攥紧了衣角。一个年轻的公安走到她面前,公事公办地说道:“李同志,你可以离开了。”
她深吸一口气,努力保持平静,“好。”
“李同志,”年轻警察顿了顿,语气变得严肃,“之后你还需要随时配合警方的调查,并且在一个月内不能离开本地。”
“我知道了,”李木绵犹豫了一下,最终还是问出了最关心的问题,“那我弟弟他?”
年轻公安的脸色变得有些凝重,“他暂时需要留在看守所。”他避开了李木绵的目光,补充道,“具体的案情还在调查中。”
听到这个消息,李木绵的心沉了下去。她紧紧地抿着嘴唇,努力不让眼泪掉下来,“我知道了,谢谢你同志。”她低声道谢,声音有些沙哑。
年轻公安点点头,侧身让开一条路。“走吧。”他示意李木绵可以离开了。
李木绵拖着沉重的脚步,走出了派出所的大门,远处传来鞭炮声和孩子的嬉闹声,她做梦也没想到自己的大年初一竟然是在派出所度过的。
她心里很担心阿捡,不知道他现在怎么样了,必须找到证据证明阿捡是无辜的。
李木绵裹紧了身上的毛呢大衣,快步朝张桂芝家走去,推开院门,看到院子里一片狼藉,杂草丛生,落叶满地。
“说起来自从那天离开这里之后就再也没回来过,没想到再回来是这种场景。”她叹了口气,走进屋里。
屋里很冷清,空气中弥漫着一股霉味。陈旧的家具上落满了灰尘,桌子上还放着吃剩的饭菜,已经馊了。
一股刺鼻的馊味扑面而来,让她忍不住捂住了鼻子。
“呕……”李木绵干呕了几声,胃里一阵翻江倒海。她强忍着不适,仔细地打量着桌上的饭菜,“张桂芝平日里口不遮拦的性子,得罪什么人都有可能,现在人死了更是疑点重重,凶手会是谁呢?”
李木绵的脑海里闪过无数个念头,却始终找不到答案。
“不行,我不能就这样干等着,必须做点什么!”说着,深吸了一口气,强迫自己冷静下来,开始在屋里四处翻找,希望能找到一些蛛丝马迹,翻遍了所有的抽屉和柜子,却一无所获。
李木绵的眼睛里燃烧着熊熊怒火,烦躁地抓了抓头发,一把抓起桌上的一个花瓶,狠狠地摔在地上。
“砰!”
花瓶碎成了一片片,碎片四处飞溅。
她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感觉自己快要爆炸了,“真是烦死了,怎么什么都没有!”
就在这时,李木绵的目光落在了张桂芝的床上。
那是一张老式的木板床,上面铺着一床破旧的棉被。棉被皱巴巴的,看起来像是很久没有洗过一样。
她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伸出手掀开棉被,仔细地检查着。
枕头很脏,上面沾满了油污和头皮屑。李木绵嫌弃地皱了皱鼻子,伸手就要把枕头丢出去。
“啪!”
一声脆响。
一个硬物从枕头里掉了出来。
李木绵连忙捡起来一看,是一个金色的怀表。
怀表很小巧,做工精致。表面上刻着一朵盛开的玫瑰花,花瓣栩栩如生。
李木绵好奇地打开了怀表。
怀表里面有一张照片。
照片上是一个温柔高贵的女人,怀里抱着一个像洋娃娃一样的小女孩。
女人穿着华丽的旗袍,脸上带着慈祥的笑容。小女孩穿着粉色的公主裙,头上戴着蝴蝶结,一双大眼睛清澈明亮。
李木绵愣住了,“这是原主小时候的照片。而那个照片上的女人,正是原主的母亲!”
“难道这就是原文里说的,李娇娇顶底原主认亲的信物?”,她猛地站起身,将怀表紧紧地攥在手里。
之后无论李木绵怎么翻,都找不出有用的东西,她深吸一口气,压下心头翻涌的情绪,环顾四周。破败的屋子,散落的碎片,她眼神一暗,转身离开了这间破旧的老屋。
转眼间便是初六,陆霆柏和李木绵约定好要回来的日子,她一大早李木绵就出了门。
自从阿捡出事之后,李木绵一直吃不下什么东西,还整日整日的吐。凛冽的寒风裹挟着雪花,拍打在李木绵的脸上,让她原本就有些苍白的脸颊更显娇弱。她裹紧了身上的毛呢大衣,快步走在积雪覆盖的小路上,咯吱咯吱的踩雪声在寂静的街道里格外清晰。
“这些天阿捡在拘留所里,也不知道怎么样了……”李木绵低声呢喃,眉心紧蹙,加快了脚步。
拘留所里阴冷潮湿,空气中弥漫着一股令人窒息的霉味。李木绵在登记表上签了字,忐忑地跟着公安穿过长长的走廊,来到了会客室。
铁栅栏隔开了她和阿捡,阿捡坐在冰冷的凳子上,脸色憔悴,下巴上冒出了一层青色的胡茬,往日里干净清爽的模样荡然无存,他似乎长大了一些。
阿捡看到李木绵,他原本黯淡无光的眼睛里闪过一丝光亮,“姐,你怎么样?”
李木绵鼻子一酸,眼眶瞬间泛红。她强忍着泪水,走到铁栅栏前,努力挤出一个笑容:“阿捡。”
阿捡伸出手,紧紧地握住铁栅栏,指关节因为用力而泛白,“姐,我不在你一定要照顾好自己,你相信我,我没有杀人。”
李木绵心疼地望着他,轻轻地把手放在他的手上,隔着冰冷的铁栅栏,感受着他掌心的温度。“姐相信你,你别担心,今天陆霆柏就回来了,我一定会第一时间让他来救你出去的!”
阿捡看着她,眼神里闪过一丝内疚,“没事,不用麻烦姐夫,公安同志一定会查清楚放我出去的。”
“嗯,我也一定会找到证据证明你是无辜的!”李木绵语气斩钉截铁的保证。
阿捡点了点头,眼里的内疚更浓了,“都怪我没用!”
李木绵和阿捡又聊了一会儿,便依依不舍地离开了拘留所,立马赶去了火车站。
窗外,鹅毛大雪纷纷扬扬地飘落,天地间一片苍茫。火车站里的人渐渐少了,李木绵的心也越来越沉。
她紧了身上的大衣,焦急地来回踱步,时不时地看向墙上的挂钟。约定的时间早就过了,陆霆柏却迟迟未现身。
李木绵走到窗边,哈了一口气,在玻璃上擦出一小块清晰的区域,努力向外张望,期盼着能看到陆霆柏的身影。
“陆霆柏不会出什么事了吧?”李木绵喃喃自语,心头涌上一股莫名的不安。她用力搓了搓冻得通红的双手,试图驱散心中的寒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