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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青川忙忙地将注意力转回棋盘上,不过须臾的功夫,白子又被围了一片。

“小娘子先去同太子妃说说话吧,临舟还要同孤再下两局。”

他摆了摆手,叫金影将人带去一旁的花厅中。

“爷……”沈青棠立在赵渊身侧,微微俯身唤了一声。

赵渊心中一跳,冷淡地“嗯”了一声。

“奴婢是在这儿伺候您还是……”沈青棠面露几分为难,太子妃何等人物?她如今不过是臣子家中的通房罢了,何德何能跟太子妃说话聊天?

“去吧。”赵渊惜字如金地吩咐道。

太子爷不是那等拘泥规矩的人,他亲口吩咐去,那自然是要去的。

“奴婢在这禅院中迷了路,待会儿您走的时候,可否带上奴婢?”

沈青棠不好意思地捏了捏耳垂,双颊羞红道。

原是迷路了。

“可以。”他微微颔首,落下一子,不过是件无足轻重的小事罢了。

“多谢爷~”沈青棠松了一口气,福了福身,跟着金影往一旁的廊庑走去。

宇文青川一直用眼角的余光瞧着二人互动,落下一子后道:“看来这小娘子尚算有几分能耐,竟能说动孤的少卿为她领路。”

赵渊微微抬眸,不过是顺路带出去罢了。

太子爷何时这般八卦了?

黑子落,胜负已分。

宇文青川哑然:“不过打趣你几句罢了,竟将孤的棋子困死在这儿。”

“不成不成,再来一局!”

“好容易才偷得机会出来一趟。”

……

这厢沈青棠随着金影,来到了此院的花厅外,远远还可瞧见树下对弈的二人。

这二人穿得一黑一白,又皆生得俊逸无双,远远望去倒是十分赏心悦目。

“咦?竟是有客?”一道婉转的声线响起。

沈青棠猝然回神,便见屋内一女子巧笑倩兮,面容姣好,满头青丝梳做飞仙髻,身上是牡丹纹凤尾裙,通身贵不可言的气势。

“奴婢拜见太子妃娘娘。”她连忙规规矩矩福礼道。

“免了,本宫正想着给孩儿求一件开过光的宝贝,还未择定呢。”

太子妃董成眉乃是正二品骠骑将军之女,举手投足间皆有不同于其他贵女的洒脱之气。

她的面前正摆着几个托盘,托盘里头是些玉如意、长命锁一类的物什,成色皆是上等。

只不过,不如姜熙给她淘弄来的玩意儿珍贵。

穆国的皇室,用度也不过如此嘛……

沈青棠望着那些物什,有些神游天外。

“怎的发起呆来了?”太子妃见她一双杏眸愣愣的,又生得好看,似邻家妹妹一般,带着几分笑意道。

“太子妃娘娘恕罪,奴婢鲜少见到成色这般好的玉如意,一时看得呆了。”沈青棠连忙请罪,拣着好听的话说了。

托盘上放着一个拇指大小的羊脂玉如意,拿红绳穿着,正好给小孩儿戴手上。

“你这丫头眼光倒是不错,这如意乃是这些物什里头造价最高的。”

太子妃拈起那块水头极好的玉如意,交到一旁的婢女手中,命婢女收好。

“物件儿倒是其次,太子妃娘娘一片慈母心才是珍贵。”沈青棠笑了笑道。

她可是听说,太子妃和太子爷成婚三年,才得了这么个宝贝儿子,可算是不容易。

“生得这般好颜色,嘴巴又甜,怪道连临舟那样的冷性子也愿意纳你。”

太子妃趁着净手的功夫,打量了她几眼,颇有些感喟道。

沈青棠心下有几分讶异,太子爷和太子妃素来琴瑟和鸣,太子妃这般……怎么倒像是带着几分闺怨?

“我家爷是个一心一意忙于朝务的性子。”太子妃点到即止道。

若不是为了子嗣,恐怕连后院都难得来几趟。

沈青棠秒懂,原来是爷们儿不热衷于此道。

不过这也总比拈花惹草、流连他人要好。

“治国理政非一日之功,哪能日日泡在政务中?”沈青棠见婢女端了茶来,接过来替太子妃斟了一盏。

“正是这个理儿,可东宫里头的侧妃和侍妾们,使尽浑身解数,爷也不愿意多来几趟。”太子妃微微叹气道。

哪怕她这个正妻去请,宇文青川也鲜少能从政务里头抽开身的。

对他来说,同女人打发时间,还不如治国理政来得有趣。

沈青棠见她不是个防备心重的,乐得同自己说这些话,便也笑着在一旁落座。

“若是娘娘不嫌弃,奴婢倒是可以同太子妃娘娘说几句私房话。”

她手底下经营的青楼可不在少数,虽不曾亲临过,听那些管事们给姜熙禀报经营心得,倒也听出了几分经验。

叫太子妃舍下身段,去学那些青楼妓子们的作派,莫说是太子妃,便是太子爷瞧见了只怕也要不喜。

不过么,穿衣打扮方面,倒多的是可以借鉴的地方。

“私房话?”太子妃似被挑起了兴趣,只留下一个贴身婢女珊瑚,叫其余人掩了门出去。

沈青棠到了句“奴婢僭越”,便将太子妃发髻上的纯金首饰摘了,又将她一丝不苟的发髻弄松散了些。

“您可有珍珠首饰?”

珊瑚便捧了一匣子珍珠和玉石做的头面来。

沈青棠挑挑拣拣,挑了一对拇指般大小圆润的珍珠耳珰,又挑了两支碧玉发簪。

“这却是瞧着简洁了许多。”太子妃举着手把镜,虽是赞美,眸中却带着几分疑虑。

她可是堂堂太子妃,打扮太素净了可是会丢了太子爷的脸的。

沈青棠抿唇一笑,颊边的梨涡温软可人:“太子妃娘娘本就颜如渥丹,不必叫那些金啊银啊繁复的首饰压了您的颜色。”

一旁的珊瑚亦抚掌笑道:“虽说不出来是哪里不一样,但奴婢瞧着娘娘这般,倒像是未出阁时那般娇嫩羞涩。”

太子妃脸一红:“净胡吣!”

她已出嫁三年,又操劳中馈,见惯人心算计后,年少时的天真无邪便也被磨得精光了。

沈青棠伸出玉手,轻轻往两边扯了扯太子妃的衣襟。

“若是在房中,领口莫要遮盖锁骨才好……”她低声在太子妃耳边说道。

太子妃白玉般的脖颈立刻飞起一团羞涩的红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