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谢曦和刚解开黑色披风,看到周小丫的手都快摸到男侍的腹肌上,不由得怒瞪她一眼。

“看看就行了。”

周小丫知道自己理亏,收回了手,不过嘴上却不饶人。

“人呢?怎么还没有来?”

话落。

咚咚咚。

敲门声响起。

谢曦和白了她一眼,“人不就来了吗?催什么催。”

她刚欲吩咐男侍开门,便见大门被猛地踹开,露出两张人脸。

扑通。

谢曦和一屁股跌坐在地上。

沈致渊脸色铁青,下颚紧绷,清隽雅致的脸上满是怒火,看清室内情景后,更是额头青筋直跳。

向来舞文弄墨的手,此时攥紧拳头,骨节泛白,像是要打人一样。

“十几人,你们可真会玩。”

谢曦和哆嗦着嘴唇,直接双膝跪地,识时务者为俊杰,好死不如赖活。

“爹,我错了。”

镇北侯大笑出声,乐呵呵的摸了摸下巴上的胡渣,咂舌道:“谢三小姐,你和文卿还没成亲呢,可别急着叫爹。”

“……”谢曦和。

谁叫你爹啊。

可是她又不能不宣之于口,毕竟镇北侯才是她名义上的未来公爹,不能得罪啊。

这时,

那两个醉的一塌糊涂的姐妹,也被眼前的两人吓得清醒过来,一个个脸色煞白,跟在谢曦和屁股后面跪在地上。

脑袋恨不得埋进胸脯,想找个地缝钻进去。

“沈,沈太傅,侯爷。”

听闻称谓,四周的美男们脸色发白,规规矩矩的跪在地上,在沈致渊的冷眼下,颤抖着系紧了衣带,遮住了胸前美色。

镇北侯环视一周,拍了拍柔润舒适的软榻,看着奢靡华丽的装饰,以及那一桌子散乱的酒水瓜果,还有地上跪着的十多个风情各异的美男。

心中忍不住泛酸。

艹。

想他也是声名显赫的镇北侯,在边疆拼死拼活十多年,每日吃着粗面馒头,连个女人都没见过。

回京后,为了不引起没必要的误会,甚至都不敢去忘忧阁谈事。

而这么几个小丫头片子,年纪轻轻,却享尽了人生快活事。

一片寂静,

安静到只听得见汗水滴落在地的声音。

谢曦和感受到身后两姐妹的推搡,不由得牙痒痒的。

这两个狗东西,若不是上辈子你们拼死救我,老子定将你们拖出去喂狗。

“爹,咳,沈太傅,镇北侯,我们知错了,以后再也不敢了。”

周小丫与李宛兰也赶紧道。

“沈太傅,我们知错了,不该逛花楼,不该喝酒,不该与男子厮混,我们以后再也不敢了。”

“沈太傅,你不要告诉我父王,不然他会打死我的!我错了,我认罚,再也不敢了。”

正当两人惴惴不安的时候,沈致渊却微微抬起手,“郡主,周小姐,起来吧。”

李宛兰与周小丫对视一眼,虽是惊讶于向来古板严苛的沈太傅就这么轻而易举的放了她们,但还是乖顺的起身。

“谢沈太傅。”

沈致渊屈身坐在软榻上,刚拿起酒壶,周小丫便抢先斟满两杯酒水,恭敬的奉到两人面前。

“沈太傅,侯爷,这是桃花酿。”

李宛兰接嘴道:“此酒是明月楼的珍品,清冽微甜,可养身健体,而且还不醉人。”

沈太傅眸色微凉,接过白玉酒杯把玩在手中,镇北侯却是一饮而尽。

大赞一声。

“虽然不够烈,但确实是好酒。”

沈太傅小酌一口,看着跪倒一群的美男们,漆黑的冷眸似是深潭附上一层寒冰,冒着丝丝冷气。

“诸位,继续。”

谢曦和连忙给明月使了个眼色,明月微不可闻的颔首,便招呼着兄弟,继续奏乐,继续舞。

不同于刚才的靡靡之音,

而是铿锵有力的战曲,箫声清脆嘹亮,琴声婉转动听,剑舞更是刚柔并济。

在此期间,

两姐妹低眉顺眼的恭敬伺候着,比丫鬟还眼疾手快,无微不至,一会儿端茶倒酒,一会儿,端瓜果。

忙得那叫一个不可开交。

过了一会儿,气氛热络起来一点。

李宛兰方才小声提醒,“咳咳,沈太傅,珠珠还跪着呢。”

沈太傅挑眉,“然后呢?”

然后,李宛兰就不敢开腔了。

满是歉意的看了一眼自家姐妹,不是我不救你,而是救不了你啊。

“……”谢曦和。

跪吧,跪吧,

谁叫被抓奸在床,呸,捉奸成双了呢。

苦哈哈的跪在那里,膝盖骨都酸痛发麻,却动也不敢动。

尤其知道沈太傅在故意惩罚她,更是不敢求饶了。

一曲尽。

“好!好!好!”

镇北侯连赞三个好字,大声鼓掌,毫不掩饰的赞赏之意。

“明月楼的三大公子,果真名不虚传。”

明月三人弯腰拱手,“侯爷谬赞了。”

谢曦和松了一口气,幸好明月刚才听懂了她的暗示,没演绎什么凤求凰,长相思这些男女情爱之曲。

不然她可保不住他们三个。

突然,

沈致渊开了口。

“尔等均是惊才绝艳之辈,屈身于此,岂不可惜。可愿去孤独园当一名教书先生?将孤苦伶仃的孩子教育成人。”

嘭。

朝阳,寒星,直接双膝跪地,眼眶湿润,神情动容。

“我们愿意!”

明月公子倒是有些迟疑,他与寒星,朝阳不同,他不是孤儿出身,是不为世间所容的罪臣之子。

而且他明月楼的招牌,主子亦对他有救命之恩,他不能弃主子于不顾。

“谢太傅大人,我不愿。”

最终明月拒绝了。

谢曦和要哭了,呜呜,我的三大顶梁柱啊,就这样被撬走了两个。

这一招釜底抽薪太狠了啊。

沈太傅的食指轻敲桌面,眼神晦暗难明。

“为何?”

“主子待我极好,我不愿背叛。”

此话一出,寒星与朝阳脸色微变,看向谢曦和的眼神,充满了愧疚歉意。

迟疑片刻,他们也改了口。

“沈太傅,多谢您的好意,我们也不愿了。”

镇北侯面露不悦,冷声呵斥。

“不识好歹。”

“孤独园虽不如明月楼锦衣玉食,但也是身家清白,食俸禄,有朝一日,也可大大方方的成亲生子,若有机遇,也可入朝为官。”

“你们真是鼠目寸光!”

寒星朝阳身形一颤,脸色煞白。

谢家人向来护短,谢曦和也不例外。

顾不得害怕,噌的一下站起来,对着镇北侯怒目而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