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不知不觉间,凌如烟握紧了拳头,掰断了指甲,划伤了手。

那血就顺着伤口,滴滴答答,滴到了地面上。

又顺着地面,化成无数把小刀子,滴在了凌如烟的心上。

隔壁的声音越来越大,就连院内的树木都有些摇晃。

崩溃过后,凌如烟渐渐冷静下来,用力抬头,试图将自己的眼泪憋回去。

是啊!娘亲曾和她说过。

与其挖空心思,想要得到男人的心,还不如努力将他的权势和金银搞到手,才算稳妥。

何况她凌如烟,可是在未来要成为大渝最幸福的女人,怎么连这个坎都接受不了呢。

这一晚,凌如烟没有睡觉,而是让小丫鬟点了灯,拿了针线。

她努力忽视隔壁的声音,不顾身体的不适,一针一线的绣着。

仅仅一个晚上,她就绣出了一个精美的荷包。

一朵朵花儿染着血渍,仿佛像盛开的鲜花跃然于荷包上……

李桧发泄了一夜,总算将烦闷的情绪赶走。

他推开凌如烟的房门,看着她虚弱地躺在床上,一张瘦弱的小脸没有一点血色,可怜极了。

他也顾不得那些不开心了,直接心疼地将凌如烟搂在怀里:“烟儿,你受委屈了。最多一年,我一定让你做平宁侯府的世子妃。”

凌如烟是懂得怎么拿捏李桧的,她没有发脾气而是虚弱地咳嗽起来:“没有关系的,只要能与世子相伴终生,便够了。”

“当了妾,烟儿也是不悔的。”

说完,她便将自己绣了一夜的荷包递给了李桧。

将凌如烟安抚好后,李桧匆匆离开。

这可是让紫云找到机会,她不顾自己伺候了李桧一夜的劳累,在凌如烟房门口大骂起来。

“还以为自己是多尊贵的人,瞧不起我们这些做奴婢的,现在呢,还不是自己也当了奴婢。”

“瞧不起我们,也不看看你怎么进的平宁侯府。”

“你自己不就是个靠着身子的贱人?全府谁不知道,你伺候世子的时候,那叫唤的真骚,恨不得整个京城都能听见。”

“你以为肚子里揣了种就能当世子妃了?”

“笑话!要这么容易。”

“全京城怀孕的母狗都得在宫门口排队,争着做皇后了……”

紫云打小就是这样的性子,在宫里,除了陛下,皇后,娘娘,皇子、公主等主子们,连路过的狗,她都想骂几句。

于沁瑶虽不喜她骂人,但念在她讨喜忠心,也就睁一只眼闭一只眼……

凌如烟父母双亡前,常以官家小姐自居,深感自豪。

紫云的叫骂声,无疑是戳中了她的心。

正想出去教训她,肚子又疼了起来,只得骂回去:“你个小贱人,小泼妇,你等着,我会让你死得很难看。”

紫云之前是帮着凌如烟传递消息的,极为忠诚。

她和李桧之间的鸿雁传书也需要靠凌如烟。

但现在不一样了,她有了和凌如烟一样的身份,哪里还需要她帮忙?

如果自己抓住了世子的心,还有她凌如烟什么事儿?

接下来几天,凌如烟和紫云在一个院子里你来我往,斗得异常激烈,李桧也有些头大。

于沁瑶知道,什么都没做。因为什么都不用做,就是什么都做了。

在正式休夫前,她还有很多重要的事要做。

之前失去的,她都要亲手去夺回来,不会便宜这平宁侯府的人一分一毫。

她将红月,清风、橙雨都叫来,一起将长乐院里的下人理了理,竟然发现有一半都是李夫人和李桧的人。

这还得了,怪不得自己上一世被害的那么惨。

她随意从库房拿了些嫁妆里的首饰、银子:“你们找个机会,偷偷将这些东西放到那些人的房里。”

她看了看远方:“这些人嚣张太久了,该遭报应了。”

……

平宁侯府虽算世家大族,但传到现任平宁侯手里,已是破败 。

府里各处的院子,亭台楼阁都透着深深的时光印记,令人压抑。

唯独于沁瑶居住的长乐院不一样。

成婚那年,于沁瑶为了李桧没有按例建公主府。

本来于沁瑶要建公主府的,但李桧的一句“臣是男子,侯府本就破败不堪,住到公主府里难免被外人人笑话……”

毫无意外,不争气的于沁瑶又妥协了。

宠爱女儿的当今陛下就买下了侯府旁边的院子,让内务府的能工巧匠与侯府打通,重新翻修,亲自提名长乐院。

就是期望自己的女儿婚后能够长久快乐。

这也让平宁侯府的人暗自不平,都是人。

为什么你于沁瑶就这么特殊,天生就是公主?天生就生在皇家……

每年的夏季,长乐院中绚丽多彩的花齐齐开放,伴随着夕阳的余晖,交织成梦幻的花海,令人心驰神往。

修剪花枝的于沁瑶身着轻衣,动作轻柔,漫步在花海间,就像是仙子降临人间。

突然,一道女声打破了这如梦似幻的美好……

“公主,奴婢们安排好了,今晚就可以行动。”红月小心过来禀告。

于沁瑶眼眸深沉,将手中烂掉的花枝儿掰断,随意扔掉:“好,一定狠狠给那些吃里扒外的人一个教训。”

红月行礼,眼里全是光,自家的公主总算支棱起来了。

上一世,凌如烟进府后,长乐院中的那些爪牙不仅将院子里的东西都搬空,还欺负于沁瑶从宫里带来的人。

红月,清风、橙雨都被逼着去后院刷马桶,做苦力……

这些小人死一万次都该!这一次,于沁瑶要好好和他们把这笔账算清楚。

夜色正浓,侯府的院子里,树的枝丫在夜风中飘荡。

下人们劳作了一天,也就到了夜里才能轮流休息几个时辰。

他们同往常凑在一起,说着于沁瑶的玩笑话,丝毫没有意识马上要大难临头。

“这几日,公主只让她从宫里带出的人贴身伺候,也不知道瞒着我们偷偷做什么呢?”

“这府里有了两位新主子,怕是这公主没有心思顾忌我们呢?”

“我们呀,就等着那个下贱的公主下堂吧!”

“下吧,我们也好去别处伺候。她除了是陛下的女儿,又有什么值得骄傲。”

“到了咱侯府,不还得被侯府,被我们这些下人欺负嘛!”

“被欺负了,她还拿出宫里的好东西求原谅呢,真是好笑!”

“一样都是娘胎里出来的,谁又比谁高贵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