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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哥,父亲已经答应去城里做工的事,我们将在明日启程。”

夜长梦多,他打算尽快行动,将人带走。

屠苏博语气深沉地应了一声:“赌坊之内龙蛇混杂,带出去的人务必看管好,以免生事。”

他并非真正担心屠苏旻飞的安危,只是不愿再生出风波,导致家中不和。

老祖父的身体已经承受不住任何刺激,若是再起风波,留下的将是无尽的困扰。

屠苏旻飞心领神会地笑了笑,缓缓说道:“放心,我都记在心里了。”

在转身回屋之前,他微微侧头,目光深沉地看着屠苏博说:“大哥进山也要多加小心,毕竟……”

“家中还有人在等待着你的归来。”

屠苏博目光如刀,冷地扫视一眼。

屠苏旻飞笑了笑,并未多言,转身关上屋门。

屠苏博回到马厩,心中浮现出屠苏旻飞那似关切又似嘲讽的笑容,心中暗生烦恼。

这个小子总是改不了本性。

他分明是故意的!

屠苏博被屠苏旻飞的一句话搅得心神不宁,正当他纠结是否再去催促一遍时,消失了一整晚的顾玥萱终于归来。

屠苏博侧身躺着,闭眼假寐,她并未察觉异常。

她抱着的篓子里,除了屠苏博的衣服,还有她尚未来得及穿上的厚夹袄。

由于价格限制,之前在布庄购买的棉花和布料品质平平,保暖效果远不及她娘从京都专人送来的。

于是,她索性拆了自己的衣服,用更好的料子做内衬,在余氏和席兰芳等人的指导下,加班加点,终于在今晚完成了一件与屠苏博身材相称的厚棉外套。

顾玥萱谨慎地将匆忙缝制的外套轻轻覆盖在整理妥当的布袋之上,动作轻柔得如同羽毛轻抚水面,悄无声息地沿着床边缓缓攀爬。

靠墙而卧的屠苏博似乎沉浸在深沉的梦乡中,无意识地向内侧翻了个身,那床铺得笔直的被褥散发出暖融融的气息,让蜷缩其间的顾玥萱忍不住打了个懒洋洋的哈欠。

经过一整夜的辛勤劳作,她确实是疲惫至极。

耳边传来的呼吸声逐渐变得悠长,屠苏博耐心地等待了许久,直到确定顾玥萱已经进入梦乡,他才缓缓转身。

他的目光在屋内新增的物品上略作停留,然后便落在了顾玥萱搭在被子边缘的那只手上。

顾玥萱生来肌肤白皙,即便连日来风吹日晒、忙碌于烟火炊烟之中,她的肌肤依旧如玉般细腻,那如葱白般的手指甚至比屠苏博的面颊还要白皙几分,仿佛轻轻一掐便能挤出水分。

然而,此刻在她白嫩的手指肚上,却新增了十几个泛着微红的针眼。

这些针眼就像是皎洁的月华上洒落的血红朱砂,鲜艳得令人触目惊心。

尽管这些针眼并不显眼,却无声地在屠苏博的心中激起了一阵热潮,让他的心房瞬间炽热起来。

他压抑住喉咙中涌动的热浪,轻轻握住顾玥萱的手,在深邃如墨的夜色中,低头在她细小的针眼上留下了一个无人察觉的温柔亲昵。

在暗夜之中,顾玥萱似乎有所感应,手指微微蜷缩,迷迷糊糊中她听到了屠苏博柔和得近乎宠溺的低语:“一切都好,安心睡吧。”

“我在这里,安心地睡……”

一夜无梦,转眼间晨光微曦。

顾玥萱睡前还牢记着要提醒屠苏博不要遗漏任何东西,但当她醒来时,床边的身影已经消失无踪。

搭在布包上的外套也不翼而飞。

她揉着惺忪的双眼走出马厩,空气中飘散着豆汁加热后的醇厚香气。

那豆子是她昨日亲自浸泡的,至于谁这么早就起来磨豆,答案不言而喻。

她环顾四周,却不见屠苏博的踪影,好奇地问:“婆婆,屠苏博去哪儿了?”

“天还没亮就跟着村里的猎人上山去了。”

席兰芳无奈地解释道:“你昨晚辛苦给他缝制外披,一定累坏了,所以出门时没打扰你休息。现在还早,要不你回去再补个觉?”

现在她也能独自完成简单的烹饪任务,做一顿早餐已经不需要顾玥萱的协助。

顾玥萱犹豫了片刻,随即摇头,笑容满面地说:“不必了,我洗漱一下就来下厨了。”

席兰芳心中一动,念头如流星划过夜空,她放下手中的物品,风风火火地抓起了篮子里的针线。

在绣庄中,工钱是按件计酬的,多完成一件作品,就能多赚一份银两,这些到手的财富绝不能轻易放手。

余氏与黎氏也有着同样的念头。

这两位妇女也是一大早就忙碌起来,她们的手从未停歇,一直在忙碌中。

顾玥萱见状,不禁哑然失笑,她将煮沸的豆汁匀出一部分作为早餐,而锅中剩下的则顺势制作成了嫩滑的豆花。

一份简单的蒸红薯和细腻的豆花,再搭配一碗温热的甜豆汁,一顿早餐下肚,原本还带着些许睡意的她立刻精神抖擞,此时也正值屠苏烨和屠苏旻飞即将出门的时刻。

屠苏烨将自己闭门不出多日,今日一出现,他的面色似乎比病中的余氏还要苍白和憔悴。

他步出屋门,目光如刀狠厉地投向余氏,那双赤红的眼睛中迸发出的恶意几乎能将人吞噬。

屠苏旻飞不动声色地挡在中间,语调平和地说:“父亲,我们应当去与祖父和祖母告别了。”

他如同用钝刀慢慢割肉,逐渐将屠苏烨的反叛之骨软化。

若非屠苏烨一直咬紧牙关不肯屈服,他的病情便不会有所好转。

屠苏烨在短短数日内无数次涌起杀子的恶念,但在屠苏旻飞隐藏的冰冷目光下,他不得不强行压抑住怒火。

家中的老祖父对他心怀不满,老夫人也无法保护他。

尽管表面上家庭和睦,但每个人的心都没有真正倾向他。

如果将屠苏旻飞囚禁和折磨他的事情公之于众,不仅无人会相信,他甚至会被更大的羞辱所淹没。

他必须忍受。

屠苏旻飞对他那种恨不得将自己扒皮抽筋的狰狞表情熟视无睹,依旧以温和有礼的语气说:“父亲,再不去的话,恐怕会延误启程的时间。”

“走吧。”

屠苏烨脸色铁青,猛地推开屠苏旻飞搀扶,脚步踉跄地冲开了正屋的大门。

屠苏旻飞步履从容地跟随其后,屋内很快便传来了老夫人关切的呼喊:“不是说一直好好调养的吗?怎么脸色还能如此苍白?”

“你这样一副病病怏怏的死相,怎能去做工?倘若身体被折腾坏了,我们该怎么办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