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边,谢道颖喜滋滋的回了雅间,就见梁山伯与祝英台正站在窗前为底下的龙舟加油呢。
她也不打扰他们,默默地坐到了桌前,想想王凝之以后就是她的堂姐夫了,谢道颖就头疼。
虽然从外貌家世才学上来说,两家门当户对,但她总觉得那王凝之不是什么良人。
还有,马文才那里也不知如何了。
“山伯,你看,那人是不是陈夫子啊!”突然,祝英台说道。
“在哪里?”梁山伯问道。
谢道颖对陈夫子无感,遂坐在桌边,不动如山的说道:“是他,那会儿他还在街边看着你一身红衣,高头大马,风风光光地在大街上游行而过呢。”
“道颖,你回来了啊。”梁山伯走过来,坐在桌边说道,“那他,岂不是就知道一半儿?”
祝英台也走了过来,坐下说道:“是啊,东山别墅他也进不去啊。”
谢道颖给他们俩人倒了杯茶,也给自己倒了杯茶道:“我看啊,正是因为他知道一半儿,才有心情到这儿来看赛龙舟的。”
这还真让谢道颖说中了。
陈夫子这几日坐立难安。学子们都在书院时还好,他有事可做,或授课,或处理庶务,但一旦休了假,他便不知该何去何从了。
昨日,他实在不愿在留在书院里胡思乱想了,便骑了马,一路往建康而来,昨日晚上便宿在了京华客栈。
今日一早他便守在大街上了,待他看到一身喜服高头大马的竟然是梁山伯时,他便放心了。
以梁山伯的家世,是够不着谢夫子的。
那现在,订亲的显然不是谢夫子嘛,既然不是谢夫子,听说淮河边的赛龙舟极为精彩,那他自然便该去长长见识才对嘛。
所以,陈夫子背着手,悠哉游哉的便来到了淮河边。
这一看,果然精彩,龙舟缥缈摇红影,羯鼓喧哗撼绿漪。
不虚此行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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后山,谢玄也不过是迷糊了一会儿便恢复精明了,这比赛呢,想那么多做什么?
他便是说了什么,只要他不认,嘿嘿......
是以,他精神抖擞,一箭便射中了一个傻狍子!
马文才不知从哪里又冒了出来,他幽幽的说道:“幼度兄,你还没想起来吗?”
谢玄两眼一翻,收弓道:“我不是我没有别瞎说!”
“你有,你说了,去年十月,北府军内,当着徐前副将的面儿,你说家中有位小堂妹,古灵精怪活泼可爱,与我年龄相当,正好......”
“等等!”谢玄不知为何,突然便有些胆战心惊,他疑惑的看着马文才道,“你那日不是严辞拒绝了吗?说大丈夫生于天地之间,理应志存高远、胸怀壮志,以建功立业为己任!怎么?你莫不是想反悔?”
反悔有什么不对?然而马文才说道:“怎么能说反悔呢?我那日的话并未说完,我下面要说的是,建功立业是我的责任,然而成家立业也是我的责任。我觉得我现在当务之急的是,应该先尽这个成家的责任,哪怕先订下亲事也成,我娘她......”
“你打住!”谢玄惊恐的看着他道,“别拿你娘出来说事儿,没戏!那日你拒绝了,今日便没你事儿了!大丈夫顶天立地,岂可朝令夕改言而无信?不行不行不行!”
谢玄说着,拉着马缰绳便要避开这个大冤家。
那日这小子拒绝了,他真的谢了好久他马家的八辈子祖宗啊。
是他飘了,多喝了点儿猫尿,竟然敢跳过叔父给他堂妹妹作主了。
须知,便是亲妹妹他也做不得主啊,一切但听叔父的。
还好,第二日他便清醒了!
他当场便朝着南方,给他马文才磕了一个!
没成想过年时他喝多了,当着叔父的面儿将此事说了出来。
好家伙,叔父老当益壮,威猛如初,居然追着他,围着他们谢府的大宅子跑了整整八圈,手中的棍子抡的虎虎生威,差点没把他的狗腿子给打折了。
叔父说了,他若是再敢自作主张,他便把他撵到贸县去治水,也让他尝尝当年大禹三过家门而不入的滋味儿。
可是,他怎么能过家门而不入呢?迄今为止,他才只生了一个儿子而已,他还得多生几个儿子呢!
像王凝之那家伙,上面一个哥,下面五个弟弟一个妹妹,这像在大家庭,它不香吗?
谢玄此时想的聪明,避开马文才便是,反正马文才是客,今晚便会离开,他再忍他几个时辰就好。
哪里想到,马文才就跟得了什么大病似的,时不时的冒出来骚扰他一下,弄的他根本无心狩猎,只是草木皆兵的到处观察,那家伙下一次会从哪个角落里突然冒出来。
当然了,马文才也不是无的放矢,他是有计划的冒出来的,他看扰乱的差不多了,便开始一心一意的狩猎。
虽然不能赢,但也不能输的太难看了,那样会让人小瞧了他马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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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林子深处,群草掩映,谢琰悄悄地向谢瑶靠近。
“大哥大哥。”声音轻巧,偷感十足,“如何了?”
“二弟二弟,”两人接上了头,谢瑶看看四周,小声道,“放心,我用你的箭,射中了两只鹿,一头狍子。以往你与堂哥只在一两个动物的差别之内,今日多了这三个动物,你应是稳赢了。”
兄弟二人皆知,堂哥组这局,定然是有所求了,他们从小便是如此,凭本事求得兄弟那儿自己想要的宝物。
且言出必行,不得反悔。
“大哥,多谢了,待弟弟拿到了堂哥的那把毒匕寒月刃,定借哥哥欣赏几日。”谢琰忍痛,故作大气的说道。
谢瑶知道他的德行,本身也对那些东西没那么看重,否则,便是他亲弟弟心痛的都快要死掉了,他该拿回去欣赏的,照样拿回去欣赏。
是以,他很是体贴的说道:“那倒不必了,把你的人给我一个就成了,护身。”
二弟的人,勇猛刚强,正好适合给他做手下。
谢琰咬了咬牙道:“成交!”
两人击掌,声音轻轻地。
然后,悄悄地,又分开了。
一个往东,一个往西。
好像从来不曾来过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