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文才从地二十五号回来后,谢道颖带着琴书也回来了。
马文才问道:“东西都收拾好了吗?”
“嗯,把自己的衣物带回去一些,现在都是穿学子服了。对了,你回去的时候带些冬日的衣物过来,我刚才去与师母辞行之时问过了,下面除了过年,便再没有其他的长假了。”
“好。你怎么回去?”
“我和琴书两人骑马回去,我们刚才还顺便问山长借了两匹马。”
马是什么?是那么容易借到的吗?马文才看向谢道颖道:“你是如何借的?”
琴书插嘴道:“马公子,当然用嘴借的啊,我家公子说话嘴可甜了。”
马文才......
马统立即点头道:“对啊对啊,我们长嘴不就是为了说话的嘛,琴书的嘴,说话也很甜的啊。”
马文才......
罢了罢了,马文才又道:“我送你吧,这一路上你们两个人不安全。”
“马公子,”琴书把拳头举了起来道,“您看到我蒲扇般大小的拳头了吧?”
马文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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地十五号
梁山伯也在整理行装。
若不是受人所托,他真不会离开英台一个人走的。
祝英台则在伤感,若不是为了谢先生,她可不会离开山伯。
五天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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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大早,上课钟声便响了。
学子们立即来到了学堂,陈夫了已经等在此处了。
他看着众位学子说道:“从今日开始,书院便正式开始放端午假期了。你们不管用什么方法回去,路上都要注意自己的一言一行,不可丢了书院的脸。另外,你们要注意返回书院的时间,若是晚了,又不事先说明,那么,你将会被逐出书院,听明白了吗?”
“听明白了!”大家根本就坐不住,此时赶紧大声回答,就怕回答晚了,夫子就放晚了。
“好,那你们走吧。”陈夫子摆了摆手,走了。
众位学子们互相打了个招呼后便散了。
转眼间,书院大门口便由热闹变为了安静。
谢道颖带着琴书,出了书院不久,便被一群凶神恶煞的大汉们拦住了。
谢道颖看着眼前一顺儿的彪形大汉,揉了揉脸。
二哥出门就爱带彪形大汉的爱好,从小到大就没变过。
难道这么一副黑社会出行的样子,让他很有成就感吗?
那些身形正常一些的将士,他咬人吗?
“出来,再不出来我可就走了!”谢道颖向对面喊话。
闻言,谢琰拍拍身前将士的肩膀道:“让开让开,都让开。”
一瞬间,将士们便给他让出一条道儿,他从中间从容的穿了过去。
谢道颖看着对面那人,虽然现在每日里练兵,晒得像李逵,但架不住人家长得好啊,剑眉星目,神采飞扬,勾唇一笑之间,当真是又帅又痞。
“二哥!”谢道颖利落地跳下马来,姿势端的是潇洒又风流。
谢琰暗笑,学得不错,挺能唬人的。
“过来。”他看着自家妹妹,就这么笑着,站着,张开手,等着她自动跳进怀里来。
果然是自家的亲妹妹,没让他失望。
谢道颖跳过去一把抱住了亲哥哥,两人同时笑的嘴巴都咧到耳后根去了。
谢琰拍拍怀中妹妹的后背道:“不错,书院没白待,终于长高了。早就跟你说了,多吃多动长高高的嘛。”
谢道颖松开他道:“是,哥哥说的都对,哥哥过来接我的?”
“很明显嘛,就是来接你的。”谢琰说着一拍手,队伍又向两旁让开了些,一辆低调奢华有内涵的大马车便出现在了眼前。
这车驾,是老爹的啊。老爹年轻时不乐意做官,到处游山玩水,到处浪,这便是他的座驾,里面奢侈豪华舒适。
说穿了,这就是霸道总裁的豪华房车啊。
谢道颖捂嘴笑直笑:“二哥,你是怎么诓来的啊?”
“咱家爹精得像只猴似的,哪里能诓的来啊。二哥我,直接上手抢的。”谢琰指了指他身后的那些彪形大汉道,“这便是哥哥的底气。”
谢相:若非为父睁一只眼闭一只眼,你以为你能带得走?一切全是为了为父的颖宝啊。
“哥哥真棒。我为哥哥痴,我为哥哥狂,我为哥哥哐哐撞大墙。”谢道颖说着,便奔向了她的大房车。
“那倒也不必。”谢琰微笑着抬脚跟了上去。
琴书想了想,算了,她还是别跟上去了。
二少爷只有在小姐的面前才有几分少年意气,不然,就是一位威严无比,杀伐果断的大将军。
她就苟在马背上就好了。
马车内
谢道颖探出了一个脑袋道:“有劳大家来接我了,大家辛苦了。”
“我等不辛苦,我等见过小姐!”一群大汉齐声喊道。
谢道颖微笑着缩回了头。
二哥啊,不至于,真不至于带那么多人来。
来接人的,又不是来打虎的。
谢道颖舒适的往那张雕花大床上一躺,闭上眼对正上马车的谢琰道:“二哥,别吵我,我要睡会儿。”
谢琰给她把被子盖上了:“睡吧,书院起那么早,可真是难为你了。”
“嗯嗯嗯,可真的难为我了,每日里起得比鸡都早呢。”谢道颖说着,人便睡了过去。
只要有她哥哥在的地方,便是坟场都可以睡一觉。
她哥哥,辟邪。
马车外,副将李守手一挥道:“出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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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等不辛苦,我等见过小姐!”听到这雄浑深厚的声音,王蓝田驻足,问道:“八德,这哪儿来的声音?”
八德四下里看了看,没看到啊,但是,他也听到了。
是以,他有些害怕的说道:“公子,什么人也没有啊,不会大白天的,见鬼了吧?”
王蓝田剜他一眼道:“你聋了?没听到人家说,见过小姐吗?”
可是,鬼不都是女的多吗?但是八德不敢再说鬼了,他说道:“八德明白了,定是哪家容貌绝色的小姐走错了地方,家里人寻来了。”
一听容貌绝色,王蓝田眼睛一亮,思索道:“你怎么知道她容貌绝色?”
“这还用说吗?派这么多家丁护着,肯定长的美啊!”八德完全是经验之谈,因为他家公子最爱抢美人儿。
“无知!”王蓝田一扇子敲到了他的头上道,“宝马香车,护卫开道,行人退避,这是我们士族的排场,与美丑无关。像谢丞相那般的人家,便是生个罗刹女,也会有这般多的护卫,甚至更多。”
八德点头道:“公子高见,难怪那谢公子梁公子那般努力读书呢,就是为了改变命运,跨入士族之列。”
“他们休想,只要有我王蓝田在,他们就不可能得逞。想改换门庭,那是做梦!”
“公子说的对啊。”八德马屁拍的很溜,所谓千穿万穿马屁不穿嘛,他深谙此道。
而且,公子也是这般做的。
公子对马公子,又爱又恨。
又想利用,又惧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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马文才家比谢道颖家近多了,他打马疾驰,一个多时辰便到了家。
太守府守卫森严,庄严肃穆。
他一到大门口便跳下了马,将马丢给了看门守卫之后,便直接回了他自己的院里。
他先在堂屋里为他母亲上了三支香,看着画像中年轻时的母亲,他开口说道:“娘,不出三年,我便会带上您的儿媳妇,一起来看您的。”
画像上的女子温婉的笑着,就好像在说:“好啊,我家文儿长大了,都要娶媳妇了,你一定要对她好啊。”
马文才郑重的点头道:“请娘放心,儿子一定会对她好的,否则,天打五雷轰。”
“你要对谁好,否则便天打五雷轰?”
此时,马太守正好进来。
他刚才在阁楼上看到他回来了,连忙喊他,只是可惜,这小子的耳朵就跟塞了似的,听不到。
没办法,他只能一路快跑着来到了他的院子里。
马太守看看那袅袅的轻烟,再看看画像上美丽的容颜,没有发脾气,只是又问了一遍:“你有女人了?”
“马太守何出此言?”马文才皱眉,这语气,他不喜欢。
“呵,外面的女人,哪怕十个八个,你玩玩就好。至于妻子么,爹会为你张罗的,两年后,你只管等着成亲便是了。”马太守叮嘱道。
马文才压下心中的暴戾,貌似平静的问道:”你给我订亲?你给我订什么样的?有权的,还是有钱的?连我的婚事你也拿来交易,你对得起我娘吗?!”
“你,”马太守气得脑壳疼,“你如此不知好歹,这便是你在书院学到的东西吗?”
“不知好歹还要到书院学吗?马太守不就是我最好的夫子?”
“你,你这个逆子!”马太守手一扬,就要打上他的脸。
马文才一把握住了他的手,眼中慢慢涌上猩红:“到如今,你还要打我吗?我已经不是那个,你可以由着性子乱抽鞭子的‘小畜生’了!”
马太守的眼睛也红了,气得,哪个妻儿不被打,就这些事,他还要记恨他一辈子吗?
他冷哼一声道:“你以为为父只有你这一个儿子,你便敢跟对为父叫嚣了?我告诉你,你若不听话了,我还可以过继!”
马文才松开他的手,平静的说道:“随便。”
“逆子!”马太守一甩袖子就往外走。
本来,他是想告诉他,明日他不带旁人,只带他去大运河边看赛龙舟。
许是年纪大了,更想与儿子亲厚了,他明日便不带任何女人同去了。
还是带着文儿去吧,他记得上一次带他去,还是十几年前呢,那时候夫人还在。
没想到,他话还未说呢,便被这逆子气走了。
马文才看着他的背影道:“马太守,你记好了:你若是不经我同意便订下我的婚事,那么与谁订的,你便娶谁,刚好,续个弦。”
逆子!马太守一路疾行,当他不想吗?但是他生不出儿子来,娶了又有何用?还多了一个女人管着他。
他现在,多自由?想去哪里便去哪里。
对了,明日带玉儿去看赛龙舟,这是她跟着他一起过的第一个端午节。
还是隆重些比较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