前面的尹俊清转过身来问道:“文才兄,道颖兄,你们说,陈夫子摔伤了腿不能上课,那我们这课怎么办?”
谢道颖道:“肯定有夫子代课,至于是谁我就不得而知了。”
这话说了等于没说,尹俊清向马文才看去。
马文才道:“道颖的话便是我的话。”
尹俊清……
不过很快地,大家就知道了。
因为山长他老人家亲自过来了。
山长看着底下正盯着自己一脸好奇的学子们,呵呵一笑道:“我知道你们在想什么,你们一定在想:这山长能教我们什么啊?他已经多年不教学了,不会是来滥竽充数的吧,你们说,对也不对?”
众学子们笑了起来,他们当然不会这么想了,山长此人,学识渊博德高望重。
最重要的是,为人端方,有教无类,乃是真正的君子。
不过,山长如此幽了一默之后,大家发现,讲堂里的气氛更好了。
这边,谢道颖与同窗们正一起欢快的上着山长的课呢,那一边,琴书已经骑着马来到了镇上。
她先是进了一家医馆,医馆的贾大夫看到他立即就迎了上来,关切的问道:“小哥,这个月来迟了三日呢,不曾耽误事吧?”
“无妨,药丸给我吧。”琴书说道。
“早就准备好了。”贾大夫从药柜里小心的拿出了一个稍微大一点的盒子,交给了她。
琴书打开大盒子,看到里面还是有一个小盒子,不由得笑道:“贾大夫,您不必如此,我们公子早就说了,一个盒子就够了,不必弄的如此麻烦。”
贾大夫连连摆手,他还是如此盒套盒的安心些。
琴书打开小盒子,就见里面放着两颗小指甲盖般大小的金色药丸子,她低头闻了闻,暗香浮动。
“是辟癸丸,有劳贾大夫了。”琴书说着盖上了大小盒子,仔细的收了起来。 贾大夫连忙摆手道:“不辛苦不辛苦,都是祖上的制药手艺,最重要的还是你们府上的药材,不是有钱就能买到的。”
琴书偷偷乐了,他们家可是相府,是门阀之首,老祖宗们就是当大官的,且府上代代出大官,甚至说满门为官都不夸张。
所以家中积累的好东西可不是有金有银就能买到的。
琴书从怀里掏出一个帕子道:“这帕子里头包的是下次入药的铁皮石斛,您收好。”
“好的好的。”贾大夫赶紧接了过来,这东西十分稀少,做补阴之用。
这也是当年始皇帝,派徐福大人前去海外寻找的珍贵药材之一。
他觉得,这位小哥家的公子,连这东西都能弄到,定然门第显赫,或许,不是姓谢就是姓王。
这朝廷的江山,皆由王谢两家扛着呢。
琴书见他收好了,又开始咣咣往外掏金子。
“贾大夫,这是20两的订金,这是这个月的五十两金,您收好了。”
贾大夫连忙将之锁到了柜子里,送琴书出门之时叮嘱道:“这个辟癸丸最多只可吃三年,否则,对娘子的子嗣有碍。”
琴书点头道:“多谢贾大夫,我会转告我家公子的。”
不怕,反正三年一过,她家小姐都回府了哇。
琴书离开医馆,骑着马又去了郊外的义庄,将昨日打劫来的三百两银子都送了出去。
又转回街上哐哐买了好些吃的,这是小姐要送给小蕙姑娘与王姑娘的。
哦,她自己还得留下一半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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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边,马太守亲自将玉无暇送回了枕霞楼。
两人在房中待了一个时辰后,马太守才离开了她的房间。
一会儿之后,枕霞楼妈妈的房门被人粗鲁踹开了,此时,她正在睡觉呢。
屋中香气缭绕,而她身上只穿了件大红鸳鸯的肚兜,香艳的很。
妈妈慢悠悠的从床上起身,慢悠悠的披上了水红色外纱,娇声问道:“哟,这不是马老爷吗?您怎么这么早就来了?怎么?想我们的玉儿了啊?”
妈妈的手抚上了马太守的肩膀,这个男人,虽人到中年,但身材不错,没有大肚腩,没有双下巴,看着还挺顺眼。
马太守一个眼神,马管家上来就是一个耳光!
“啪”的一声脆响,回荡在整个屋子里。
妈妈被打倒在地,她捂着嘴巴,愕然的看向了眼前的这个嫖客,此时,她终于注意到了他身侧横眉站立着的六个彪形大汉了。
这些打手,比她们枕霞楼的打手还要更像打手。
妈妈毕竟是见过大世面的人了,她索性也不起身了,斜腿坐在地上,眉目间也有些冷,她调笑道:“咱们这枕霞楼是让爷们来寻乐子的,既然马老爷不高兴了,那肯定是我枕霞楼的错了。既是我枕霞楼的错,那说到底,就是我蓝凤儿的错了,您说是不是啊马老爷?”
还算懂事,马太守指了指对面的座位道:“坐下说话。”
哼,蓝凤儿扭着身子站了起来,在桌边坐下了:“马老爷,您有话直说,不必打一棒子给个甜枣,我蓝凤儿开门迎客,最不怕的就是马老爷您这样的人。毕竟,马老爷的心尖尖儿在我这儿不是?”
“哼,你拿她威胁我便错了,不过一个妓子。”
“一个妓子如何?马老爷不还巴巴的来了?我实话与你说了吧,我收了你的金,自然会做到对你的承诺。昨儿晚上的事情,可与我一点儿关系都没有。我倒是要问问马老爷了,是不是没将我们玉儿喂饱啊,为何她这么缺银子,背地里什么客人都接。”
马太守眉头一皱:不可能,他给她的,已经远远地超出她一个花魁应得的了。
且她在枕霞楼的吃穿住用,水粉胭脂头饰衣裳,全都是他的,她根本就不需要花银子,就是花银子也都是记得他的账。
那么她的银子去了哪儿?
马太守站起身道:“若是再有下次,我让你枕霞楼关门大吉。”
蓝凤儿眉心一动,她这枕霞楼上头可是有人的,这个男人是谁?竟然如此猖狂?
蓝凤儿淡然一笑道:“马老爷放心,以后她再也出不去了。”
至于在这里见了什么人,做了什么事,她也看不住不是?
马太守最后看了她一眼,大踏步的离开了。
只是在上马之前,他对马管家说道:“安排个人到玉儿的身边做丫鬟,看看她在养哪个小白脸!”
“是,小的这就去安排。老爷,若是逮到了那个小白脸,是直接咔擦了,还是带到老爷的面前再咔擦了?”
一个尽用女人钱的男人,能是个什么好东西?马太守嗤笑一声道:“你个蠢东西,带到我的面前做什么?!让玉儿看清他的真面目,然后把他第三条tui废了,扔出会稽郡,我要让他一生都活在痛苦之中。”
马管家貌似醍醐灌顶一般的说道:“老爷,杀人诛心,您这招高啊。”
马太守看他一眼,骑上马便走了:“大家跟上我,去祭拜夫人。”
几个护卫立即应声道:“是,大人。”
马管家在后面张了张嘴,哎呦大人哎,您好歹换身衣裳啊,您这一身的脂粉气,夫人她地下有知,会不会再被您给气活了啊?
枕霞楼二楼,蓝凤儿看着他们一群人渐渐地远去,目色平静。
玉儿那傻孩子,看她以后还如何的傻下去。
心疼男人,倒霉一辈子。
她总会懂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