翌日
上午是谢先生的课,下午是陈夫子的课。
陈夫子甫一看到马文才的时候,心里有点怵,脸上有点尴尬,但很快的,他就调整好了自己。
他是夫子,他是学子。学子理当尊师重道,遵守纲纪伦常。
昨晚的掐脖,不过是一个学子的恶作剧而已,对,就是恶作剧。
他是夫子,理当心胸宽广,就,不与他计较了。
而马文才看到陈夫子时,并没有什么特别的表现,与其他学子一样,尊敬的对他行了学子礼,就好像昨夜的一切都没有发生过一样。
风过无痕。
陈夫子开始授课,他领着大家开始念:
“颜渊问仁。子曰:‘克已复礼为仁。一日克已复礼,天下归仁焉。为仁由己,而由人乎哉?’颜渊曰:‘请问其目。’子曰:‘非礼勿视,非礼勿听,非礼勿言,非礼勿动。’”
…………………………
如此,又过去了几日。
这日,终于到了剑术大比试的紧张时刻。
不止山长携夫人来观战,便是伙房、浣衣房、园艺房,杂役房等各处当差的人员也都来了。
王家姐妹坐在最前面,位置好,视线佳。
谷心莲坐在后面,她紧张的揪紧了自己的衣摆,今日便能见到谢公子与梁公子了,她一定要好好的考察考察他们。
前面,王蕙眼睛一眯,问道:“姐姐,除了马公子,你最看好谁啊?”
王兰想了一下后说道:“除了马公子,书院呼声最高的便是尹公子与谢公子了。”
“虽然谢公子没有尹公子高大强健,但是,我站谢公子!谢公子的脸,吊打尹公子好几百条街呢。”王蕙毫不掩饰自己对谢公子容貌的喜欢,心直口快的说道。
王兰取笑她道:“那你到底是喜欢祝公子呢,还是喜欢谢公子啊?”
王蕙双手捧心道:“姐姐这就不懂了吧,祝公子是我放在心里的人,谢公子是我放在眼里的人。若是他们能合到一起就好了,那我眼里心里就都只有一个人了。唉,我太难了,苍天对我不公啊,要如此折磨于我。”
王兰看她如此,忍不住就笑了起来:“你这丫头也太贪心了吧,竟然什么都想要。”
王蕙不以为意的说道:“为什么不能要呢?我们做女子的已经如此不易了,为什么连想都不能想呢?万一哪天实现了呢?”
此时,坐在王蕙身旁的山长夫人也在问山长:“相公,这最后进入决赛的十人当中,除了马公子,你看谢公子有机会赢吗?”
山长笑道:“夫人,你看看谢先生便知谢公子会不会赢了。”
谢公子的两位哥哥,谢丞相的两个儿子,可都是有军功在身的,如今皆在朝中为官。
而谢丞相自己,“淝水之战”,以八万对战八十万,以少胜多,必将载入史册,青史留名,为后人所传颂。
而这谢道颖,乃是丞相捧在手心里的亲闺女,虽之前名不见经传,但你能说她是个草包吗?
若是你敢如此评判她,只怕你自己才是一个草包吧。
且,作为尼山书院他王世玉的女弟子,他很清楚这丫头如今的实力。
夫人看他如此乐呵,便知道谢道颖那丫头怕是是有些真本事在身上的,遂也不再担心,反倒是安心的看起戏来。
彼时,山长夫妇还不知道,谢道颖此人吧,真的很难评,就,一言难尽。
台上,谢道韫道:“诸位,本席强调,此次的比试,点到为止,不可伤害同窗。若是不守规矩,则成绩取消!好了,现在有请十位选手上台!”
于是,在陈夫子的带领下,一支十人小队上了台。
看着台上高矮不一,清一色穿着骑射服的学子,谷心莲连忙问苏安道:“苏安,这些学子你都认识吗?”
苏安很骄傲的说道:“我当然认识了。”
谷心莲抿嘴一笑,你一个天天打饭的,自然认识了啊。
不认识的话,她还不和他坐一起呢。
谷心莲好像不经意的又问道:“那你知道哪位是梁公子吗?”
“我当然知道了,就是那个穿紫色骑射服中,个子最高的那位公子。”
谷心莲仔细看过去,就见梁公子身形修长,温润如玉,一看就是个好拿捏的正人君子。
谷心莲连忙又问道:“那谢公子呢,是哪位啊?”
“谢公子那就更好认了,你看他们当中谁最好看,谁就是谢公子。”
谷心莲一愣,难道谢公子竟是位美男子,是像潘安宋玉那样的美男子吗?
谷心莲急忙抬头寻找,不经意间却看到了王蓝田。
这个令人作呕的男人,竟然是尼山书院的学子,老天当真不开眼啊。
谷心莲连忙往苏大娘身后躲了一点,眼睛却盯在台上。
等她的双眼触及到一张脸时,忍不住低呼出声,这张脸,长成了她无法想象的模样:精致绝伦,霞姿月韵,当真是瑶阶玉树,如君样,人间无。
谷心莲有些恍惚,这般容颜,雌雄同体,男女莫辨,即便他是平民学子,她谷心莲也配不上啊。
瞬间,谷心莲就在心中将他划去了。这般人物,只可远观,不可亵玩焉。
她不配!
苏安凑过来说道:“心莲姑娘,也不知将来什么样的女儿家,才配的上谢公子这般的好容貌。”
一听说他要成家,谷心莲不悦的说道:“为何一定要成家呢?”
根本没有人能配的上他,所以他不应该委屈自己成亲的。
闻言,苏安笑笑,没说话。
是人就肯定要成亲啊。就像他苏安,现在最想的也不过是将心莲姑娘娶回家而已。
台上,谢道韫继续说道:“从现在开始,为了公平公正,我与陈夫子都不会再碰场上的任何东西,请小蕙姑娘将小盒子端上来吧。”
王蕙一听叫她了,连忙起立对底下的观众们说道:“现在终于轮到我上场了!”
看着二女儿上场了,山长夫人笑道:“原来这里头还有小蕙的事儿呢。”
王兰笑道:“这是她哭着喊着从谢先生那儿要来的,原本这活儿是陈夫子的。”